EEO大健康 餘詩琪/文

6月23日，復星醫藥子公司復星凱特的CAR-T細胞治療產品正式獲批上市，這是國內首個細胞療法獲批。

該訊息在醫療圈內刷屏，同一天的第五輪國家集中採購都沒能蓋過它的風頭。之所以如此受人矚目，是因為CAR-T技術一直被視作最有可能攻克癌症的方向，是近幾年最熱門的賽道之一。青桐資本的投資總監薄奧克對經觀大健康表示，2016到2018年，CAR-T賽道是醫療投資機構最關注的領域之一，很多研發CAR-T技術的初創公司都拿到了投資。

不同於原有的藥物治療，細胞療法是運用基因工程技術在體外對病患的T細胞進行改造，然後擴增後把這些細胞回輸到病人體內，達到更好的識別和殺死癌細胞的效果。從某種角度上講，這屬於“根治”。

復星凱特並沒有對外公佈該療法包括價格、渠道規劃等具體商業化資訊。2017年第一批獲批上市的諾華和吉利德同類產品的售價分別為47。3萬美元和37。3萬美元，且近幾年也並沒有大幅降價。考慮到細胞療法特殊的製備工藝，都要針對病患個體做“個性化”定製，很難在短期內因規模化降低成本，國內售價很可能和國外持平。

復星凱特總面積約10000平方米的商業化生產基地已經完成建設，據稱可以滿足第一階段的商業化需求。但對於該生產基地能供應多少患者，復星醫藥方面並沒有給經觀大健康提供更多的資訊。即將獲批國內第二款CAR—T的藥明巨諾已經在蘇州建立了生產基地，年產能可滿足5000名患者。

該療法總共耗時4年多獲批。2017年4月，復星醫藥和凱特（之後被吉利德收購）成立合資公司復星凱特，當年凱特的CAR-T產品獲批。復星凱特透過技術轉移方式引進該產品，只需要在中國做橋接臨床試驗。相比於傳統藥物，細胞療法的引進更接近於在當地做本土化製備，會在研發階段省掉大量的時間。

不過國家藥監部門對該療法的態度十分謹慎，雖然被納入優先審評審批程式，但該流程還是遠遠超過了規定的130個工作日，復星凱特CEO黃海稱與相關部門進行了多次溝通。很多開創性的工作，監管註冊方也是首次面對。復星凱特創始人、原公司總裁王立群近日對媒體透露，主要問題集中在如何保證細胞治療從“採集到回輸的全過程質量”是可控的，且符合要求。

復星凱特的產品獲批對於眾多該賽道的初創公司來說，可以說是“五味雜陳”。因為相較於生物藥複雜的研發流程，CAR-T技術門檻較低，時間和資金消耗較少，使得眾多國內初創公司進入。據clinicaltrials。gov官網顯示，截至2020年6月30日，中國註冊的臨床試驗有357個，已經超過美國註冊的256個。從絕對數上看，比抗癌明星藥PD-1上的競爭還要激烈。

但外界對市場規模的質疑一直都在，CAR-T目前只在血液瘤治療中取得了很好效果，但血液瘤只佔到7%的腫瘤市場，在國內後線治療適用人群只有10000人左右。除了很快也要獲批的藥明巨諾之外，國內進入II期臨床的管線還有七條，基本都是針對血液瘤患者。不少行業人士認為，國內總共就幾萬個患者，還不一定都用到CAR-T，這麼小的市場撐不住太多的企業。

據財經雜誌報道，基於細胞療法的特殊性，藥監局的態度一直都很謹慎。針對現在CAR-T最熱門的CD19靶點，考慮到市場競爭，三家左右的產品獲批是相對合適的狀態。所以，不太會出現發生在PD-1上的價格戰。

某不願具名的投資人告訴經觀大健康記者，2018年之後，原有那一撥CAR-T公司就很難融資了，現在該賽道投資機構主要是看異體細胞和實體瘤，不過做的好的國內公司幾乎沒有。這意味著眾多無法拿到“入場券”的中小型公司面臨被淘汰，或者不得不改變方向。

融資情況也確實如他所說。2020年細胞與基因治療領域融資總額達58。89億元，其中藥明巨諾、恆潤達生、亙喜生物、科濟生物、普瑞金、合源生物6家研發進度領先的企業2020年共計融資金額超32億人民幣，分走了整個行業一半的錢。

該投資人提到的正是目前最熱門的兩個分支賽道。異體細胞從邏輯上能解決成本高的問題，CAR-T主流的方式是用病患自己的細胞做改造，成本高。異體細胞不追求這一點，理論上甚至可以批次化生產。實體瘤會極大擴充套件CAR-T的適應症範圍，從而加大對應的市場規模。

青桐資本的投資總監薄奧克也表示，現在更關注的是做出差異化的公司，比如透過異體細胞實現規模化生產或是在實體瘤上取得CAR-T療法突破等。但需要注意的是，在全球範圍內異體細胞CAR-T和實體瘤的CAR-T療法都還處於臨床I/II期的階段，尚未有成熟案例。

不管如何，復星凱特的產品獲批依然給這個行業帶來了希望。它是否能像PD-1一樣，成為一個平臺級的產品，不斷吸引更多的創業者基於這個產品去做新的適應症，新的合作療法，從而解決更多的實際問題。經觀大健康會持續關注細胞療法的發展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