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拿我的一切換一個哆啦A夢嗎?

我要是

有一隻哆啦A夢就好了。

小時候,幼兒園放學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開啟電視看哆啦A夢。

一個幼兒的啟蒙動畫可以有很多,我卻只鍾情於那個藍藍胖胖的機器貓。

一來覺得它實在太可愛了,手腳圓圓的,頭也圓圓的,兩個眼睛大大的,雖然沒有彩漫裡熠熠生輝的靈彩,卻依舊有神。

要是我也能有一個哆啦A夢多好啊,我就想養一隻貓,

像小哆啦這樣的貓,啥多能幹,餓了還可以自己去買銅鑼燒,還可以陪我聊天陪我玩。

可是我沒有,幼時記憶裡的那個小藍胖子,總是活在電視機裡,在電視機裡津津有味的吃銅鑼燒,陪其他小朋友玩。

後來我上了小學,卻還是忘不了哆啦A夢。

稍微大點的孩子開始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也擁有了一定的慾望。

我總在夢裡擁有了哆啦夢,它給我一支竹蜻蜓,我便與它一同飛向天空,去親一口天邊柔軟的流雲,嘗一口它的香甜,

躺在上面看太陽藏進地平線,把白花花的雲染得金閃閃,又粉燦燦。

可是我還是沒有,兒童記憶裡的哆啦A夢,總是活在夢裡,

我只能在夢裡與它作伴,而它隨著我清晨夢醒,便如雲煙一般消散了。

能拿我的一切換一個哆啦A夢嗎?

彷彿都沒有

存在的意義。

後來上了中學,不再與動畫片相伴的我,卻也還是會時常想起哆啦A夢。

學校家裡兩點一線的生活,充實又苦不堪言,每個起早貪黑的一天都令我苦不堪言,

為黑夜點起一盞燈硬著頭皮學的時候,早課打不起精神的時候,

冗長複雜的知識點學不透背不下的時候,背不動裝滿書的書包的時候。

我多想,有一個哆啦A夢啊,坐著時光機帶我提前看一看試卷的答案吧,

讓我把知識寫在記憶麵包上作為下午茶吃掉吧,把書包縮小了放在手心帶回家吧。

可是我沒有,少年時的哆啦A夢總是活在我難堪其憂時,成為我抱怨當下的口頭禪,

在畢業時將試卷拋向天空時,彷彿又沒了存在的意義。

能拿我的一切換一個哆啦A夢嗎?

你會聽到

我的傾訴嗎?

到現在步入社會,每一個加班到與星星結伴回家的夜晚,我還是忍不住想起哆啦A夢。

我不想要它口袋裡的任何東西,我只想要它陪著我。

因為它是最純粹的朋友的不二人選,我只需要餵它銅鑼燒就好了,只要一盤銅鑼燒,它就可以陪我說說話。

或許一盤銅鑼燒都不用,小哆啦多善良啊。

我可以向它抱怨胖虎一樣的領導,跟它說這個魚龍混雜的社會,一顆顆難辨黑白的人心,

在紙醉金迷中浮沉的酒宴,在加不完的班和應不完的酬中疲憊不堪的我,有你,就有安慰。

可是我沒有,在每一個睡不著的,孤芳自賞的夜晚,它終究還是活在我的幻想中,遙不可及又難以抹去,

在生活的壓力下沒能給我安慰還令我墜入困苦的深淵。

我不是大雄,又怎麼會有一直陪伴他的哆啦A夢呢。

但也正因為我不是大雄,即使我再怎麼認為需要一個哆啦A夢,實際上,我也終究不需要一個哆啦A夢。

能拿我的一切換一個哆啦A夢嗎?

因為生活

還在繼續啊。

幼兒園那個沒有它陪伴的我也長大了不是嗎,

小學那個沒能和它一起飛向天空的我不也沒有活在夢裡嗎,

中學那個沒有它外援的我不也堅持下來了嗎,

失眠的夜晚沒有它我不也度過了最黑暗的破曉擁抱明亮的早晨嗎。

生活還在繼續啊。

怨天尤人所製成的靈魂只是一個不斷吸收負能量的黑洞,魯迅先生說過,曙光在頭上。

面對生活,只有堅定向前看,才能不迷失方向,只要有勇氣在在黑暗中抬起頭,總能看到光的,哪怕是一點點。

白夜行也終究不是沒有光的,哪怕沒有太陽那麼明亮。

因為生活還在繼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