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媽媽的野鴨》/金子美玲

月亮

結冰了，

冰雹

打在枯葉上。

冰雹

下個不停，

月亮啊，在雲裡穿行。

月亮

結冰了，

水池

也結冰了。

沒有媽媽的小野鴨

怎麼睡覺呢？

學寫作，從讀詩開始。

這真是一首很冷很冷的詩。月亮、冰雹、枯葉、水池……沒有一絲溫暖的色彩，滿眼的灰暗、蒼白。

“月亮/結冰了”。月亮怎麼會結冰？有個詞叫月光如水，水會結成冰，那麼，月亮會結冰，也就是當然的啦！月亮結冰了，冰雹從天上掉下來，好像冰雹是月亮上掉下來的。

“冰雹/打在枯葉上。”按照科學常識，冰雹只有在夏天天氣炎熱、熱溼氣流強烈上升時才能產生。在冬季，近地面氣溫很低，不可能產生強大的快速上升氣流，所以也就無法形成冰雹了。而枯葉，一般出現在秋冬季節。冰雹和枯葉，它們不太可能見面。金子美玲在詩歌中有意把這兩個意象放在一起，是為了營造一種寒冷的感覺。她的童謠通常是以孩子的口吻寫的，孩子不可能有那麼嚴謹的科學思維，孩子對世界的認知是感性的，直觀的。如果月亮結冰了，那麼，月亮就會下冰雹，就像天上下雨那樣。冰雹紛紛掉下來，掉在哪兒？掉在乾枯的葉子上。我們彷彿聽到了冰雹打在枯葉上的聲音，嗶嗶啵啵。

“冰雹/下個不停，月亮啊，在雲裡穿行。” 冰雹下個不停，可月亮還在雲裡穿行。這個畫面讓我們感覺到，這個會結冰的月亮很無情，而沒有太陽出來溫暖人間，寒冷還將繼續。

“月亮/結冰了，水池/也結冰了。” 天上這麼冷，地上也一樣冷。水池是鴨子生活的地方，可水池也結冰了。在這樣寒冷、寂靜、毫無生機的冰天雪地裡，所有的生命都備受苦難和折磨，更何況是小野鴨，還是沒有媽媽的小野鴨？

“沒有媽媽的小野鴨/怎麼睡覺呢？”前面營造的那麼多寒冷的環境，都是情感的鋪墊、環境的烘托，為了最後出現這個關切的疑問。這種關切的疑問，本身就帶有溫暖。它和前面的月亮、冰雹、枯葉、水池，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和反差。

所以我們不用擔心了，關心小野鴨的人，肯定會伸出援助之手幫助它。金子美玲的所有童謠，看似悲涼、孤寂、落寞，但仔細品味，都有一種善良的力量，給人以安慰和溫暖。

如果我們來寫一篇關心小動物（或人）的文章，該怎麼構思呢？先找找類似的題目吧：《小鴨子快跳到我的手心來》《別怕，小毛球》《誰來幫助小野花》《我和蝸牛的故事》《受傷的鴨子》。

選一個題目，選一個主人公，我們開始創作。很顯然，這是一篇記事的文章，也就是，寫一個關心、幫助他者的故事。講故事，離不開六要素：時間、地點、人物，起因、經過、結果。

我們以《受傷的鴨子》為例：早晨、小河裡、四隻鴨子。時間、地點、人物都有了。起因：四隻鴨子在嬉戲，在覓食。經過：一道黑影閃過，一隻老鷹附身衝向鴨子；其他三隻鴨子拼命大叫著衝過來，嚇跑了老鷹，但那隻鴨子還是被老鷹啄傷了；兩隻鴨子把它救到了安全的樹叢裡；一隻鴨子去找醫生，森林裡所有的動物都來了。結果：受傷的鴿子得救了，老鷹被動物們趕到遠方，再也不敢來了。

這只是一個故事的框架，鴨子可以替換成兔子等其他任何動物，老鷹也可以替換成老虎。如果你想寫出屬於你的、獨一無二的作品，就要在環境營造、人物特點和細節描寫上下功夫。

這種功夫是怎麼下的呢？一般來說，在文章開頭的起因部分，交代時間、地點的時候營造環境，比如《沒有媽媽的野鴨》中，月亮結冰了，冰雹打在枯葉上，月亮在雲裡穿行，水池也結冰了，而鴨子嬉戲、覓食的地方，應該是怎麼樣呢？人物特點，貫穿在整篇文章中，尤其在敘述故事的經過時，比如鴿子會在空中盤旋、飛翔併發出咕咕的叫聲，而鴨子只能在水裡浮游並嘎嘎叫。至於細節，那就要充分發揮你的想象力，真實、生動、形象地進行描寫了。

故事有了，再來想想，要怎樣在文章中表達我們的感情呢？建議你閉上眼睛，把故事像放電影一樣在眼前呈現一遍，如果你覺得自己已經在為故事中的主人公著急、擔憂、心疼，那就可以動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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