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前大洪水,是災難還是契機?十四行詩《諾亞方舟》解讀

諾亞方舟存在多種傳說。

科學家推算在一萬二千年前的冰河末期,各地冰河逐漸融化,水平面隨之升高。尤其地中海與黑海之間的水位落差增至500米左右。

隨後發生的一場大雨或者一場地震,引發大量洪水驟然間由地中海湧入黑海,造成空前的浩劫,留給早期人們十分深刻的心理陰影。

在《創世紀》神話中,這場有關大洪水的災難記憶最終演變成上帝對於人類的嚴重懲罰,而所謂諾亞方舟意味著劫後重生,意味著重新開啟人類歷史。

空前大洪水,是災難還是契機?十四行詩《諾亞方舟》解讀

國內諸多先鋒派文學評論家居然有如是評價:宋詩要好於唐詩。

這種觀念顯然依據西方現代派詩歌的經驗。因為西方現代派詩歌會強烈否定抒情而強調所謂的“理”。但不管怎麼說以西方現代派詩歌理念評價中國古詩其實是十分荒謬的,雖然這些評論家總覺得自己多麼牛叉,多麼先鋒。

就我個人感覺,從來不認為西方現代派詩歌有多麼理智,相反,西方現代派詩歌本身就是一種非理智的產物。

譬如西方現代派詩人所以反對抒情,只不過因為西方傳統詩人並沒有找到合理的抒情方式方法,西方現代派的詩人們固然發現傳統詩人的如是弊端,不過他們同樣沒有創造出合理的抒情方式方法。最終詩人們只得視抒情如畏途。

西方現代派詩人如是之目光短淺我們管不著,我只關心中國詩歌該當如何。我想最要緊的是不要盲目照搬照抄西方所謂現代派理念。恰恰相反,我們要形成自己的理念,要有屬於我們民族自己的創造。對待中國古詩,還是少一些毫無理性的狂吠,多一些虔誠取經的態度。

一千多年前,西方處於中世紀禁慾主義的陰雲籠罩之下。十分“小我”之抒情詩卻承擔著革命軍中馬前卒的作用,成為摧毀西方禁慾主義思潮最為有利的武器。

空前大洪水,是災難還是契機?十四行詩《諾亞方舟》解讀

一千多年之後,足夠現代的詩人們居然百般鄙夷抒情,最終儼然蛻變成為現代的禁慾主義者,成為窒息人類文明發展的衛道士,歷史總會以一種獨特的方式重複過去的荒謬。我想在今天,抒情仍將起著革命軍中馬前卒的作用,成為一種摧枯拉朽的力量,將徹底滌盪所謂西方現代派思潮對於中國詩歌的惡劣影響。

總之在筆者看來,當下中國詩歌,其實處於大洪水即將爆發之前夜。我們需要新的無畏探索,創造新的契機,尋找新的大陸。這首《諾亞方舟》便旗幟鮮明地表達了筆者對於中國詩歌的如是期許。

三、《諾亞方舟》

我被迫呼吸令人窒息的瘴癘之氣,

摒棄靈魂與血肉唯剩下累累白骨。

一座異化的城堡幽閉悖晦的心靈,

荊榛遍佈的荒原禁錮跋涉的足跡。

然而橫生的亂象使我學會了反思,

飲鴆止渴終不能拯救亡羊於歧途。

即便浩浩洪荒會更其猛烈地傾注,

惶惶間卻諦聽到痛徹肺腑的感悟。

正是這樣的驚濤駭浪預示著轉機,

弄潮的使者將驅散世紀末的悲慼。

冥冥之中我的眼前彷彿驀然顯現,

承載滄桑劇變的最初那一頁傳奇。

或許我們應該再次踏上諾亞方舟,

重新開闢與創造詩歌歷史的源頭。

“我被迫呼吸令人窒息的瘴癘之氣”,大意是說西方現代派詩歌過度否定傳統,實則多有不理性之處,彷彿瘴癘之氣,窒息詩歌應有的生命力。

“摒棄靈魂與血肉唯剩下累累白骨”,西方現代派詩歌鼻祖波德萊爾熱衷於從腐屍中尋找所謂真愛,實則是摒棄靈魂與血肉,最終只剩下累累骸骨。這句詩實則是對波氏這種創作方式的全盤否定。

“一座異化的城堡幽閉悖晦的心靈”,是對卡夫卡的否定。卡氏創作有小說《城堡》。

“荊榛遍佈的荒原禁錮跋涉的足跡”,實則是對艾略特《荒原》的否定。《荒原》是一種矛盾性的產物,一方面作者描寫了一位少女尋找所謂的聖盃,表達詩人內心深處某種傳統意義上的企盼;另一方面,作者又認定只能從惡中發現美,這卻是對自己的這一企盼的否定。總之,“荒原”至少在西方現代派詩人那裡是一種不可避免的產物,是西方現代派詩歌惰性的一種表現。以如是之矛盾態度,是斷斷乎不可能尋找到聖盃的。

面對橫生的亂象,詩人並沒有退縮,相反在反思。這種反思的結果便是:“飲鴆止渴終不能拯救亡羊於歧途。”中國詩歌無論理論還是實踐都必須形成自己的思索與判斷。

即便浩浩洪荒會更其猛烈地傾注,

惶惶間卻諦聽到痛徹肺腑的感悟。

正是這樣的驚濤駭浪預示著轉機,

弄潮的使者將驅散世紀末的悲慼。

冥冥之中我的眼前彷彿驀然顯現,

承載滄桑劇變的最初那一頁傳奇。

以上六句詩實則是在轉述《創世紀》。在詩人看來,當前的中國詩歌甚至世界詩歌固然危機重重,但如是危機同樣預示著轉機,預示著一種全新的變革的發端。

或許我們應該再次踏上諾亞方舟,

重新開闢與創造詩歌歷史的源頭。

走筆至此,這首詩實則表達了詩人如是宏願,那就是如果有必要,詩人甚至不惜全盤否定所謂現代派詩歌理論及現代派詩歌實踐,在所謂現代派詩歌的廢墟之上重新開啟與創造中國詩歌之全新的歷史。

這首詩善於用典,意味雋永,鏗鏘有力。它將吹響預言的號角,催生一種全新的詩歌創作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