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為什麼能被稱為秦淮八豔之首?

面似芙蓉,眉如柳,神含欲語,眼注微波,

說的

是秦淮第一名妓柳如是

——

一個

風情萬種的女人

。她曾說,作為一個女人,我生錯了時代,但恰恰我又生對了時代。

柳如是為什麼能被稱為秦淮八豔之首?

五歲那年,名字還是楊愛的她被賣到青樓做婢女,跟隨江南名妓徐佛學藝。在青樓,被人像貨物一樣挑選,是每個女人必須面對的宿命。

十幾歲時,她被前任宰相周道登買回家,憑藉美貌和才華,很快得到周道登的專房之寵,得以跟著他讀書、寫字、作畫。可這也讓她成了眾妻妾的眼中釘。

當週道登去世,失去了庇護的楊愛被逐出家門。之後,他以楊影憐為名,到教坊司入籍為妓。

01

亂世風塵中,一個男人闖入他的生命,男人名叫陳子龍,顏如宋玉、貌比潘安,還很有俠士氣節。

柳如是為什麼能被稱為秦淮八豔之首?

明朝末年,黨爭肆虐,宦官當道,陳子龍等俠義之士在民間發起反抗,可這礙了宦官的眼,他逃到影憐得住處,當影憐得知他是楊子龍後,沒有思考,便決定幫他面對前來追趕的官兵

影憐步步生蓮向官兵迎了過去

她雙眸似水,語笑嫣然,官兵們被迷得忘乎所以

送走官兵,屋裡只剩下影憐和陳子龍,月色正好,絲絲縷縷的曖昧在屋內縈繞。之後,領釦松,衣頻寬,緊相偎,慢廝連。

柳如是為什麼能被稱為秦淮八豔之首?

影憐沉醉於愛情之中,專注於風花雪月,詩詞歌賦。他為楊子龍做了一篇《男洛神賦》,辭藻華麗,感情真摯。楊子龍在影憐心中就如天神般完美,有了愛情的濾鏡,真相就難以看清了。

影憐陪伴了楊子龍五年,她散盡家財,為自己贖得自由身,想要名正言順地陪伴在楊子龍身邊,只是做妾也心滿意足。可楊子龍告訴影憐:

山河動盪,我無心兒女私情,且我已經高中馬上要去赴任,帶上你會遭人非議的,我知道你能理解我。

楊子龍攜家帶口奔赴自己的大好前程,影憐再一次被拋棄

02

多年來的文學薰陶,以及與眾多文人志士交往,

她沒有像上一次那樣顧影自憐。她如同那些遭到貶謫或遇到人生窘境的大詩人一樣,乘船環遊江南,並正式更名為柳如是。名字取自於辛棄疾的詩篇: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柳如是為什麼能被稱為秦淮八豔之首?

她去岳飛廟拜祭,聽聞清軍鐵騎踏破濟南城,十幾萬人流離失所,上萬英烈為國捐軀,心中油然而生一種絕望和悲涼。柳如是不知道大明江山能否保住。可無論如何,她都想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只是一介女流能做什麼呢

柳如是作了一首鼓舞民眾的詩:

“當年宮館連胡騎,此夜蒼茫接戍樓。海內如今傳戰鬥,田橫墓下益堪愁。”詩裡憂國憂民的情懷,感染了無數文人墨客,就連江南儒士之首錢謙益都在公眾場合對這首詩大加稱讚。

柳如是一下子成為炙手可熱的人物,學子紛紛拜讀她的詩集,江南才子如過江之鯽般求見柳如是,渴望得到她的青睞,喜結良緣。

03

一個朋友見此為柳如是舉辦了選婿宴。他說:

幾千年來,許男人五湖四海挑女人,你就不能反過來一回嗎?一個不留神載入青史啊。

柳如是看著男人們各展才能,時光彷彿回到了幼年時期,自己像個貨物被人挑選、買賣。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不該如此不平等。柳如是以非錢謙益那樣的大文豪不嫁為藉口,婉拒了熱情的追求者,沒曾想竟真的與錢謙益產生了一輩子的緣分。

一次偶然的機會下,

兩人

在朋友處

相見,柳如是和錢謙益除了年紀相差較大,足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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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其他方面無比契合。他們有著同樣的思想和才情,吟詩作對,不亦樂乎。

幾次相見後,錢謙益率先表明自己的心意。他對柳如是說:

我能給你帶來你需要的安穩,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

柳如是卻拒絕了。

誠然,錢謙益有氣節,有文采,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伴侶。柳如是對他也很動心,然而大明江山風雨欲來,錢謙益這樣的男兒應該去辦更大的事。但錢謙益不這麼想,他幾十年來學富五車,熟讀兵法,卻因為剛正不阿,不與宦官同流合汙,半輩子仕途坎坷,情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一個字了。

錢謙益對柳如是展開猛烈的攻勢,為她修建

我聞室

,讓以船為家,四處漂泊的柳如是有了容身之所。

面對朋友的

規勸錢謙益回道:

河東君(柳如是)對於我來說,與江山社稷同等重要。

04

一個初雪天,柳如是和錢謙益許定終身。

在古代,青樓女子脫籍從良嫁人,只能在深更半夜進行,不能放煙火,不能有禮樂,就這麼在黑暗中無聲無息的嫁了。柳如是很不甘心,錢謙益見狀

便許她匹嫡之禮,以娶正妻的禮數迎娶柳如是。

柳如是為什麼能被稱為秦淮八豔之首?

婚禮那天,柳如是問了錢謙益三個問題。

你不怕我出身青樓,辱沒門楣?

不怕。

那你不怕庭院深深,家族是非?

不怕。

你不怕世道險惡,人言可畏?

我不怕

錢謙益許了她想要的所有安全感

,但百姓們並不買賬,柳如是再有才也終歸是個青樓女子,如何配得上匹嫡之禮?如何配得上大文豪?

他們誣言穢語,菜葉橫飛,柳如是和錢謙益卻毫不在乎,眼中只有彼此。

婚後,柳如是想象尋常女子般操持家務。錢謙益卻告訴她:

我娶你不是做家務事的,你坐著待著,如果你不想寫詩,不想讀書,不想操琴,你就聽風看雲曬太陽。

兩人對酒當歌,吟詩作畫,仿若活在世外桃源。

05

清兵鐵騎,踏破中原,大明王朝傾覆近在眼前,兩人熟讀兵書,滿腔抱負,怎能甘心窩在家中?錢謙益承諾柳如是,若我有機會,一定成全你做梁紅玉的夢。

先帝自殺,新帝退居南京,建立南明,錢謙益臨危受命,出任禮部尚書。他帶著柳如是上任,準備成全柳如是做女英豪的夢想。可上任後他發現,大明之所以亡,不是因為清軍強大,而是內部的腐敗。內閣大臣只顧風花雪月,尋歡作樂,外加瘋狂斂財,根本不在乎什麼黎明百姓、江山社稷。

柳如是為什麼能被稱為秦淮八豔之首?

清軍南渡,家國淪陷,錢謙益負責守住長江,整個國家都壓在他的肩上,錢謙益日夜操勞,病倒在榻。

戰士們奔赴戰場,死傷慘重,不出三天,

城池

就保不住了。為了城

無數百姓的安危,錢謙益做了一件為所有文人所不齒的事情,他決定獻城,讓更多人活下去。

大明可亡,天下不可亡。”錢謙益告訴柳如是:

死並不可懼,可是未知生,焉知死。史可法(抗清名將)捨生取義,拼死抵抗,固然保住了士大夫的氣節,可在屠城中死去的幾十萬老百姓,又有何辜?

獻城前一夜,柳如是邀請錢謙益一起泛舟,

想要

沉湖殉國。錢謙益殉國,她殉夫,天經地義,他們的靈魂和名聲將如這清澈的湖水般潔淨,在史書上留下清秀的一筆,

錢謙益以水太涼拒絕。

柳如是縱身一躍,投湖自盡。柳如是雖被及時救了上來,還是大病一場。

令她沒想到的是錢謙益居然想去清廷做官,一展抱負。

自古以來,忠臣不事二主,錢謙益這種天天喊著孔孟之道,被無數文人追捧的大儒士,竟然成為貳臣

——

清廷的走狗。

此後的幾年,柳如是和錢謙益兩地分居,錢謙益去了清廷做官,柳如是則留在江南,暗中支援反清復明。

兩人的日子都不太順利,錢謙益因曾在明朝做官的緣故不受重視,他無奈辭官返回家裡;柳如是這邊支援的反清復明運動也總是失敗。

當她聽到老百姓說:

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就圖個安穩,看他們爭過來鬥過去的就像看戲。不管誰當皇帝,反正日子還是要過。

柳如是心中也不免疑惑,反清復明是否必要?錢謙益的選擇似乎也沒那麼可恨。等錢謙益回來後,柳如是接納了他,他們兩耳不聞窗外事,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06

這天,一個不速之客突然造訪,來人是曾經辜負過柳如是的陳子龍,陳子龍此行並非是為了找柳如是,而是來找錢謙益幫忙。

柳如是為什麼能被稱為秦淮八豔之首?

他拉起一支反清復明的部隊,需要籌措軍費。錢謙益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在清廷為官的幾年,錢謙益看著滿族人騎在漢人脖子上作威作福,心中一股惡氣難出。明朝再不好,好歹是漢人的天下。

錢謙益支援反清復明,卻因此付出慘痛的代價。事情暴露,他被清兵逮捕,難逃一死。彼時的柳如是已經懷孕,她疏通關係來到大牢。幾日的時間錢謙益更見蒼老。談話間,他回憶往昔,眼神悲涼。柳如是突然意識到他有的決絕之念。

她拔下珠釵刺向自己說道:“既然你一心想死,我也絕不苟活。”

為了柳如是,錢謙益斷了自盡的想法。

柳如是挺著大肚子拜訪昔日舊友,可幾乎沒人敢碰這種反清復明的大案。為了救出錢謙益,柳如是散盡家財,受盡屈辱。

後來錢謙益出來了,家裡也被一場大火燒空了,一家三口搬到鄉下的紅豆莊園過起隱居生活。柳如是燒火、撿柴、做飯、照顧孩子,成為一個普通的農婦。

07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柳如是的內心獲得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說:

此去柳花入夢裡,向來煙月是愁端。自從赤條條地被拋入紅塵,經歷了那麼多人,那麼多事,那麼多岔路口,那麼多無奈,我才明白我們永遠無法理解發生在我們生命當中的所有事。原來我用盡一生的時間,只為擦淨六根所沾染的塵灰,只為心無掛礙,重返寧靜。

《柳如是》是吳琦執導,萬茜、秦漢主演的傳記片,根據國學大師陳寅恪的《柳如是別傳》改編。柳如是為秦淮八豔之一,風靡一時的大才女。然而後世的人提起她來,多記得她出身青樓和那些風流韻事,渾然不知她的超世俗、輕生死。

柳如是為什麼能被稱為秦淮八豔之首?

中國近代享譽國際的學者王國維曾為柳如是題詩:

幅巾道服自權奇,兄弟相呼竟不疑。莫怪女兒太唐突,薊門朝士幾鬚眉。

在王國維看來,在國破家亡危難時刻,錢謙益這些屈膝變節計程車大夫們在氣節和操守方面遠遠不如柳如是。錢謙益降清本應為後世所詬病,是因為柳如是全力資助,慰勞抗清義軍的義舉,沖淡了人們對他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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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曾說:

中原鼎沸,正需大英雄出而戡亂御辱,應如謝東山運籌卻敵,不可如陶靖節亮節高風。如我身為男子,必當救亡圖存,以身報國。

身處舊社會,柳如是有著不輸男兒的家國情懷和政治抱負,她的一生極富傳奇色彩,我想這就是她倍稱為秦淮八豔之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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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給大家推薦柳如是,就是想讓更多的人從他們身上汲取力量有更深的思考,尤其是對於女人們如今的時代,中國女性在新舊思想的佳績中舉步維艱。我們需要更多榜樣的力量來支撐我們去探索女性獨立之路,讓我們成為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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