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小學的第一天,幼兒園的朋友分在隔壁班。
第一堂課下課,他帶著一個胖子興致勃勃地給我介紹,說這是他們班最狠的,第一堂課就敢跟班主任頂嘴。
那時候社會上還沒有嚴打,從大人到小孩普遍都有點暴力崇拜,所以愛打架也成了優勢。
我看那胖子有點趾高氣昂,拿鼻孔瞧人,本來不願意搭理他。
但礙於朋友的情面,還是打了個招呼。
沒想到這位哼了一聲,說你就是xx?聽說你也挺能打的?
本來看他就不爽,一聽他張嘴就更不爽了,也沒搭理他,就盯著他瞅,接下來當然就是按劇本發展了。
他說你瞅啥,邊說邊朝我來了一拳。
我當時也在氣頭上,腎上腺素水平很高,看他那動作就跟看慢動作似的,下意識地抬手用拳鋒磕了他的拳背。
不知道當時為啥流行碰拳頭,可能是因為要比比誰的拳頭硬吧。
因為有怒氣加持,一拳把這貨的拳頭直接磕飛了,現在回想還能感覺到拳鋒吃上力,估計這貨應該挺疼的。
拳頭被磕下去之後,他就揹著手放狠話。
正好趕上上課鈴響了,他說了句“你給我等著”我們就各自回去上課了。
本來我還以為這貨會報復,結果等到放學他也沒再來找我,倒是碰到了幼兒園的朋友,問他那貨怎麼老實了?
他說這貨打老師,放學被留下了,要請家長。
我一聽,居然還有這麼渾的人,第一天上課就敢打老師?
隨口說了句,他連老師都敢打,估計在家也得打爹罵娘,請家長也沒用吧。
結果第二天早上,我們正在上自習,就聽隔壁哐啷哐啷砸桌椅板凳的聲音。
有好事同學跑出去看,回來說又是那貨,他媽來了說他兩句,他居然舉著凳子砸他媽,老師攔都攔不住,後來把體育老師都叫來了,才把他抱住。
據說因為這事,學校要開除他,他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最後得了個留校察看。
還請了心理醫生診斷是不是有心理問題,最後說沒有心理問題,就是家裡慣的。
在那個“尚武”的年代,按理說這麼能打,身邊應該跟著不少小弟吧?
別人確實有不少小弟,前呼後擁,但這貨卻一個小弟都沒有。
偶爾有了兩個小弟,等得知他打老師、砸他媽的事蹟之後也就避而遠之了。
我後來問那個幼兒園朋友,說怎麼不跟他混了?
他說跟他混啥呀,那就是條瘋狗,不躲遠點被咬了咋辦?
後來我交過很多朋友,大家有時聊起來交友標準,不約而同都有一個底線,那就是對父母不好的絕不能交。
後來我想想,其實道理也沒那麼複雜吧,一人從小受父母養育,與父母相處,再加上血緣因素,如果這些因素疊加都不能讓他對父母好,那你覺得他憑什麼對朋友好呢?
有人可能又要說,自己對父母不好是因為自己的父母不是東西了吧?
其實我們交朋友並不關心你為什麼對父母不好,即便真是因為你的父母不是東西,所以你才打爹罵娘,那咱們也不是一路人,甚至從你父母那開始就已經分道揚鑣了。
不管是父母不好,還是你不好,都不影響別人對你的判斷,對於父慈子孝人家的孩子來說,你這種就是不可交。
當然,你可能也理解不了人家為什麼要愛父母,覺得人家是被PUA,而你自己才是清醒的,但這些並不重要,大家只要互相遠離,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一群打爹罵孃的人聚在一塊,想想就刺激,你說他們能擦出怎樣的火花呢?
一個人連父母都不愛,不怕父母傷心,你說這個人還能愛誰,還能怕什麼?
一個人毫無感恩之心,毫無敬畏之心,在家打父母,可不就會上學打老師,在公司打領導,出了門看誰不順眼就打誰,警察來了也照打不誤。
恐怕就連他們自己也不會願意與同類為伍吧?
至於“忠君”,這個“君”原本指的並非是某一位“獨裁者”,孔子說“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
孟子說,“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離。”
“君”與“臣”從來都只是在“禮”的框架內各司其職,大家權責對等,不存在君對臣的絕對權力,也不存在臣對君的絕對服從。
這裡面的“君”只是集體權力的集中體現,這種權力的來源是履行他對集體的責任。
所以“忠君”,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忠於集體。
而一個打爹罵孃的人會忠於集體嗎?
哪個集體想要這樣的人呢?
“忠孝”就是中華文明堂堂正正的核心,沒什麼陰謀論,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東西。
至於你非要暗戳戳地說人家PUA你,現在社會這麼自由,你找點同類共享天倫之樂唄。
反正收藏你也不看,點個贊意思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