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年代》:“南陳北李”背後的女人

在央視建黨百年文藝演出上,再現了《覺醒年代》裡“南陳北李”相約建黨的片段。

望著中華大地上滿目的受苦民眾,李大釗說,中國現在沒有一個真正能表現民眾勢力的團體,我們若能成立一個頑固精密的組織,那麼中國徹底的大變革便有希望。陳獨秀說,對,我們應當建立一個用馬克思學說武裝起來的先進政黨,這個政黨一定能指引中國走向光明,讓中國人過上好日子。

隨著《覺醒年代》的熱播,作為站在“南陳北李”背後的女人,高君曼和趙紉蘭第一次走進我的視野。

高君曼,北京師專的才女,因為仰慕姐夫的才氣與膽識,在姐姐與姐夫感情破裂後走入陳獨秀的生命中,跟著陳獨秀到處東奔西走,共同生活15年。

全劇裡,關於高君曼,我印象最深的,有兩個方面。

第一個方面,是她一直盡心盡力的關心愛護延年和喬年。

知道兄弟倆在碼頭上當搬運工人,她帶著女兒子美給他們送去了熱包子和雞蛋湯,勸說他們跟她回家。

她隨著陳獨秀搬到北京,在陳獨秀面前嘮叨,說起延年喬年生了凍瘡,心疼的不得了。陳獨秀問擦藥了嗎,她回答擦了。藥,不用想,肯定是她這個姨媽給兄弟倆買的。臨走,還要求陳獨秀給孩子們帶兩盒凍瘡膏。

陳獨秀要去上海,她說她趕緊去趟前門大街,去給喬年和延年買點東西。陳獨秀叮囑別買太多,就一個箱子不多帶。

結果,到了上海的陳獨秀拎著大包小包到了汪孟鄒的家裡。汪孟鄒嘲笑他:仲甫呀,你怎麼拿這麼多包啊?大包小裹的你逃荒呢。陳獨秀回道:高君曼,我說只帶一個包,她一下子弄了五個,就位這倆小子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她把前門樓子都差點搬過來。汪孟鄒感嘆,君曼也是對孩子真好啊。

《覺醒年代》:“南陳北李”背後的女人

延年和喬年發起的工讀食堂開業了,陳獨秀找藉口去看兒子,為照顧兒子生意,已經吃過早飯的他又點了一份早餐,因為沒有帶錢引起延年的不滿,被延年罰要做工抵飯錢,讓他洗碗。

君曼知道陳獨秀關心兒子,一定會來到工讀食堂,匆匆帶著錢來到食堂,佯裝不在意地衝著延年眨了眨眼,揚了揚下巴,便將陳獨秀的愛子之心暗示給了延年,讓延年知道父親其實是想關心自己。

高君曼,這個看著柔柔弱弱的女人,用她的聰明和智慧,多次化解陳獨秀父子間激烈的衝突,兩邊哄著勸著,一頭挑起了姨媽的職責,一頭挑起了妻子的職責,像粘合劑一樣將父子三人牢牢地粘在一起。

在溫柔、聰慧的另一面,高君曼還是一個堅強勇敢的女戰士。

一群宵小之輩在陳獨秀家門口叫嚷,口口聲聲,罵著陳獨秀是偽君子,君曼一直緊密大門。

陳獨秀回到家中,高盛罵自己是偽君子,嚇走了那些虧心的人。剛推開門,就看見妻子默默切菜的背影。

陳獨秀剛想解釋,君曼堅忍地告訴他,是非人心不足論,如果就因為這幾句蚊子蒼蠅的叫嚷她就哭哭啼啼,那她就不是當初那個他一心尋找的高君曼。

《覺醒年代》:“南陳北李”背後的女人

看著妻子抱著熟睡的孩子,陳獨秀俯身也躺在妻子的懷中睡去,君曼無聲地流著淚,滿眼都是對丈夫的心疼。

張豐載指揮地痞流氓在陳家牆面上貼滿侮辱誹謗陳獨秀的字條,君曼心痛地撕著、擦著,延年和喬年剛好回到家,上前幫君曼清理牆面,延年生氣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父親竟然還是不管不問,君曼正色告誡他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要他一定要記住。

《覺醒年代》:“南陳北李”背後的女人

這個堅強的女人,從第一天跟著陳獨秀起,就知道他是做大事的人,是一個胸懷天下黎民百姓的人,他手上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顧得了國家就顧不了家庭,她不怨他,不恨他。

在生活上,她善良淳樸,辛勤操勞家務,養育兩個子女,關心延年和喬年,照顧陳獨秀的生活。

在事業上,她聰明能幹,幫助編輯出版《新青年》,接待聯絡革命同志,掩護陳獨秀的革命活動,營救陳獨秀出獄,甚至與他一起被捕坐牢。

他們一起共患難,同生死,這樣的感情,何等地情深意濃。

趙紉蘭,李大釗先生背後的女人。和高君曼不同,她沒有讀過書,目不識丁,但是她獨獨把“李大釗”三個字深深地刻在了心裡。

趙紉蘭第一次出場,是李大釗剛從日本回國。李大釗走進家門,看見星華和葆華倆孩子正在井邊打水,孩子們不認識他,以為是壞人,高聲叫娘。趙紉蘭以為是黃鼠狼又來了,出門卻驚訝地看見是李大釗回來了。一聲“姐,憨坨回來了”,讓人又驚訝又好笑。

《覺醒年代》:“南陳北李”背後的女人

他是她的憨坨,也是他的弟弟。

她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姐姐。

在李大釗外出求學的日子裡,趙紉蘭一個人服侍公婆,養育子女,操持家務,供養大釗先生求學的學費。

在李大釗任職北大圖書館主任後,她終於和丈夫得以團聚,攜家帶口來到北京,那時,他們已結婚20年。

為讓妻子適應北京的生活,大釗先生特意請長辛店的工人幫忙造一個土炕,炕是造好了,不過是趙紉蘭動手三下五除二造的,因為她心疼丈夫拿筆桿子的手幹不了重活。

在北大,大釗先生的慷慨助人是出了名的。有一集,李大釗本打算帶一家子去吃涮羊肉,結果學生來找他擔保學費,他一聽錢不多準備直接墊付,結果錢不夠,趙紉蘭拿出來京剩下的路費給補足了,自然吃涮羊肉的計劃泡湯了。

無奈只下,李大釗哄孩子說吃肉塞牙,趙紉蘭默默地走到一旁舀麵粉準備做麵條給孩子們吃。

《覺醒年代》:“南陳北李”背後的女人

這時,深知李大釗為人的蔡元培校長派人送來了從大釗先生工資里扣出的家用交給了李夫人。峰迴路轉,一家人又可以開開心心出門吃涮羊肉了。大釗先生對孩子幽默地說,其實他也喜歡吃肉。

這樣一個慷慨義士的背後,沒有一個善良無私的女人的支援,又怎麼能實現他的助人大方呢?

最讓我動容的是李大釗握著妻子的手說的一番話。

他說:等有朝一日,學校可以安靜地擺上一張課桌的時候,可以傳出朗朗的讀書聲的時候,我帶著你,就咱們倆人,在一個教室裡頭,陽光從外頭透進來,我一筆一畫教你寫字。然後我坐在底下,我等著你。等著你什麼呢?你親手寫一封信給我,我要看。

《覺醒年代》:“南陳北李”背後的女人

說完,趙紉蘭起身坐到了一邊,倆人一人一方,陷入悲傷。這廂,趙紉蘭強忍著眼淚,轉頭看向亭子外蒙蒙的細雨;那廂,李大釗伏在桌上,壓抑著自己,肩膀一聳一聳地抖動著。

《覺醒年代》:“南陳北李”背後的女人

誰說包辦婚姻一定沒有幸福可言?誰說愛情一定要你儂我儂朝夕相對?

李大釗和趙紉蘭的感情戲份不多,寥寥幾幕,但是每一幕都讓我又哭又笑,又甜又苦。

“你為勞苦大眾而生,我為你而生。”這等覺悟和胸懷,無法想象出自一個目不識丁的家庭婦女。這就是大釗先生的妻,一個樸素的女人。

她去世後,墓碑由“李夫人墓”改為“李大釗夫人趙紉蘭同志墓”。

這一聲同志,成全了她所有的付出,寫盡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