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書訊| 《小婦人》---------露易莎·梅·奧爾科特所著

內容簡介:

《小婦人》是由美國作家露易莎·梅·奧爾科特所著,一部以美國南北戰爭為背景,以19世紀美國新英格蘭地區的一個普通家庭四個姐妹之間的生活瑣事為藍本的帶有自傳色彩的家庭倫理小說。小說受到當時的大思想家愛默生的影響,強調了個人尊嚴與自立自律的觀念;內容平實卻細膩,結構單純而寓意深遠,富有強烈的感染力。

《小婦人》是一本以女性角色為主,強調女權意識的半自傳體小說。以平實清新的筆調,為我們描繪了一幅幅溫馨感人的家庭畫面,一個個惟妙惟肖的人物形象,喚起人們內心對家的那份歸屬感。文中注重表現女性意識,宣揚美好品質。同時馬奇太太對孩子們的教育方式也值得家長們學習。

《小婦人》的譯本不下十種,這裡我挑選其中比較有代表性的三個譯本中的幾個精彩段落進行簡要對比和賞析,從而領略翻譯的技巧和趣味。

例一:

Here Meg’s partner appeared,to find her looking much flushed and rather agitated.She was proud, and her pride was useful just then,for it helped her hide her mortification, anger, and disgust at what she had just heard.(Alcott 2008:1 08)

譯文一:這邊,美格的舞伴過來了,看到她臉色通紅,且神色頗為不安。聽了剛才這些話,她感到既屈辱又氣又噁心。她確實很高傲,那時也幸虧這樣,她才沒有發作。(王之光2000:77)

譯文二:這時,梅格的舞伴回來了,他驚奇地發現梅格臉色通紅,情緒激動。剛才的那番閒言碎語使她感到羞辱和憤怒,多虧她是一個天性高傲的姑娘,自尊心極強,她剋制著自己,沒有當場發怒。(金小非2006:63)

譯文三:就在這時候,梅格的舞侶來了,但只見梅格兩頰通紅,精神上露出很不安靜的樣子。她是有意氣的,是很愛體面的,因此她便竭力強自抑制著她適才聽到一番話後而感到的厭惡,憤怒和屈辱;因為她雖然是天真爛漫,毫無嫌猜,但她對於那番閒談,當然不容不瞭解其意義的。(鄭曉滄1932:Chapter 9:10)

賞析:這三個版本的翻譯,如果要選出一個最佳,我會選擇第二個版本(by金小非),理由如下:其一,讀來上口。譯者把“to find her looking much flushed and rather agitated”譯為“他驚奇地發現梅格臉色通紅,情緒激動”,遵循原文的對仗,比較好。其二,語義明晰。在原文中,作者寫Meg “proud”是想表達她很好的剋制了自己的憤怒,但譯文一譯成“她確實很高傲,那時也幸虧這樣,她才沒有發作”有些牽強。

例二:

She(Beth) was a housewifely little creature,and helped Hannah keep home neat and comfortable for the workers,never thinking of any reward but to be loved.Love,quiet days she spent,not lonely nor idle,for her little world Was peopled with imaginary friends,and she Was by nature a busy bee.(Alcott 2008:48)

譯文一:她這個小姑娘頗像一位家庭主婦,幫助漢娜把家裡操持的井井有條,使出門掙錢的人過的舒服服。她從來不圖回報,只想著有人愛她就滿足了。她度過漫長而默默無聞的日子,卻從不感到孤獨和無聊,因為在她的小世界裡,到處是幻想中的朋友,而且她天生就是勞碌命。(王之光2000:31)

譯文二:她是一個小小主婦型的小小姑娘兒,幫助黑娜使家庭整潔安適,使工作的人歸來的時候,可以有一個安頓。她總是這樣盡力做去,不望酬報,只要家人能歡喜她便是了。她在家度的日子是寂靜而悠長,但她既不感寂寞,亦不因之而懈怠,因為她的小天地裡白有許多想象的朋友,而她本性又似一個慣辛勤的蜜蜂。(鄭曉滄1 932:Chapter4:1 0)

譯文三:她是個典型的賢妻良母式的女孩,經常幫漢娜做家務活,把家裡整理得千乾淨淨,讓外出工作的人回家能有個舒適的環境。她從不考慮什麼回報,只要大家能愛她,她便別無他求。她默默地度過著悠長的日子,勤奮地耕耘著,從不感到寂寞和孤獨。因為在她想像出來的小小世界裡,有許許多多親愛的朋友,而她生性就像個小蜜蜂一樣地勤勞。(金小非2006:28)

賞析:這段文字較簡單,翻譯起來比較容易,因此我認為三個版本都是成功的。但從中可以學習到一些翻譯技巧:

首先是對名詞前較為複雜的修飾詞的處理。例如” She(Beth) was a housewifely little creature”這一句。王之光譯為“她這個小姑娘頗像一位家庭主婦”,鄭曉滄譯為“她是一個小小主婦型的小小姑娘兒”,金小非譯為“她是個典型的賢妻良母式的女孩”。三人都處理得很好,雖然不同的讀者可能會傾向不同的翻譯,但是在語義傳輸上都可達到目的。

其次是對比喻意象的翻譯轉化。如“she Was by nature a busy bee”一句。王之光譯為“她天生就是勞碌命”,鄭曉滄譯為“她本性又似一個慣辛勤的蜜蜂”,金小非譯為“她生性就像個小蜜蜂一樣地勤勞”。三種中亦均可。

例三:

“I dare say, but nothing pleasant ever does happen in this family,”said Meg, who was out of sorts.“We go grubbing along day after day, without a bit of change,and very little fun.We might as well be in a treadmill.”(Louisa May Alcott 2008:1 92)

譯文一:“大概吧,但這個家從來都沒有什麼好事,”心情不好的美格說,“我們日復一日地苦幹,沒有一點起色,有趣的事情還是沒有。跟驢子拉磨差不多嘛。”(王之光2000:126)

譯文二:“也許會吧。不過我們家難得有什麼喜事。”情緒低落的梅格說,“我們一年累到頭,生活卻毫無改善,依舊是單調乏味,這種生活簡直是一種折磨。”(金小非2006:98)

譯文三:“我也這樣說;但這個家庭裡竟沒有樂意的事情發生過,”梅格說,她那天覺得凡事不相宜。“我們天天做苦工,沒一點變化,又很少有一點兒樂趣。我們還不如往磨坊裡去踏磨子。”(鄭曉滄1 932:Chapterl 5:1)

賞析:三種譯文亦是均可。論讀起來的趣味性,我傾向王之光的譯文,因為他把” We might as well be in a treadmill”譯為”跟驢子拉磨差不多嘛”,很好的轉化為中國的語境,又帶有足夠的自嘲意味。綜合來講,我覺得金小非譯得更好,不偏不倚,語言簡練。鄭曉滄把”said Meg, who was out of sorts”譯為”梅格說,她那天覺得凡事不相宜”,我認為句式顯得有些囉嗦,不妨像前兩個譯者一樣直接譯為“形容詞+名詞”的結構。

總結:

《小婦人》分為上下兩部,共有700多頁,問過一些美國人,有人說這本書比較無聊乏味,但也不乏喜愛之人。我先是看了王之光的譯本,之後把原著讀完,為書中的親情、友情深深著迷。如若不作對比,我認為整體上王之光對這本書的翻譯是很成功的。但經過對比,還是可以看出其和其他譯本各有千秋。所以對於文章甚至是書籍的翻譯,我們很難做到“最好”,很難在所有地方都使人讚歎翻譯的精妙絕倫,我們所能做的,只能是一方面努力多多瞭解中國文化、文學,熟諳地道的中文表達方式,另一方面在翻譯過程中注重細節,多加揣摩,從而在避免錯誤的基礎上追求整體的最佳感覺。剩下的,就是交給大眾去評論,不是我們能駕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