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個人是劫,有人劫後重生,有人在劫難逃……

一,

我知道,愛一個人是劫,有人劫後重生,有人在劫難逃。——蘇晚情

冬日,江城城北墓地。

蘇晚情撐著傘一步一步拾級而上,走到一塊空墓前停下。

這裡,曾經是她死後睡的地方……

蘇晚情蹲下身,輕輕的撫了撫空空的墓碑,這裡,應該是貼著她的照片的地方……

看了看陰沉沉的天,蘇晚情勾起一抹笑。

既然老天她重活一次,她絕不會再那麼傻。

那麼,冷夜冥,秦雨詩,他們欠她的,一樁樁,一件件,她都會親手奪回來……

驅車回到家,蘇晚情走遍別墅的每一寸地方,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裡重現。

客廳,她曾跪在這裡求冷夜冥不要打掉她的孩子……

廚房,秦雨詩曾在這裡毀掉她的一雙手……

主臥,她曾在這裡被冷夜冥打斷雙腿……

浴室,她就是在這裡絕望又孤寂的死去……

將浴室門一點點關上,蘇晚情眼裡滑過一絲決絕。

看著手機上的日期,蘇晚情笑了,真是個特別的日子啊。

晚上七點半,演員已就位,好戲,也該登場了。

“啪嗒!”一聲門開了。

“你……回來了啊。”蘇晚情站起來,看到秦雨詩的那一秒,她頓了頓。

蘇晚情故作驚訝的張了張嘴,掩去眼睛裡的一抹冷意:“雨詩?你……你不是……出國了嗎?”

蘇晚情邊說邊往秦雨詩面前走去,最後在秦雨詩面前一步的地方站定。

“晚晚,我出不了國了……我什麼也沒有了。”

和前世一模一樣的說辭,蘇晚情看著秦雨詩說著說著低低的哭了起來。

蘇晚情一把將秦雨詩抱住:“別哭別哭,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晚晚,以後我就只能和你相依為命了。”

秦雨詩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看起來像是傷心無助的樣子。

但那伏在蘇晚情肩膀的清秀的一張臉上,卻是難掩的微微激動,她終於也踏進了這座別墅。

“對了,雨詩,你怎麼會和阿夜一起回來?”

蘇晚情慢慢將秦雨詩推開,一臉關心的看著她,出聲問道。

秦雨詩的眼裡劃過一絲慌亂,張了張嘴便被冷夜冥打斷。

冷夜冥溫和的看著秦雨詩,眼裡還含著一絲感激,淡淡的道:“沒什麼,發生了點小意外,她剛好救了我一命。”

“啊!那還好你們兩個人都沒有受傷,雨詩,快坐下喝杯水壓壓驚。”

蘇晚情詫異了一下,連忙看了看他們兩個有沒有受傷,又將他們拉到沙發邊坐下,忙活著給他們倒水。

冷夜冥端著茶杯朝秦雨詩開了口:“雨詩,以後你就在這住下吧,我會給你在冷氏安排一份工作的。”

秦雨詩點點頭,她的眼睛閃著光,她離她的目標又近了一步,太好了……

又轉過頭衝著蘇晚情毫無感情的說:“蘇晚情,你去給她安排一間房。”

蘇晚情溫婉的笑了笑應下來,朝秦雨詩打了聲招呼便帶著女傭朝樓上走去。

走到二樓轉角處,蘇晚情停下腳步,扭頭看著樓下相談甚歡的兩個人。

一個是她的丈夫,她的青梅竹馬,她愛了十年卻從來沒給過她希望的人。

一個是她的好友,她的閨中密友,她有求必應最後卻奪走她的一切的人。

蘇晚情深深的看他們一眼,繼續往前走去……

重活一世,她早已劫後重生,在劫難逃的,另有其人。

二,

我把這世上美好的一切都與你分享,你卻將我弄得遍體凌傷,一無所有。——蘇晚情

第二天,蘇晚情照常用早餐,看著下樓來的秦雨詩,微微笑了笑,招呼她坐下。

“晚晚,我住在這裡,會不會打擾你和夜冥啊?”

秦雨詩一臉糾結,似乎是很不好意思的問她。

聽著秦雨詩的稱呼,蘇晚情心裡泛起冷笑,面上卻不露痕跡。

蘇晚情拉住了秦雨詩的手,親切體貼的說:“怎麼會,我們是朋友啊,你安心住下,不要想那麼多了。”

“謝謝你,晚晚。”秦雨詩眼睛紅紅的,一臉感動。

蘇晚情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臉,給她擦了擦眼淚,像是對待最好的姐妹。

“吃飯吧。”說著,便從鍋裡舀出一碗熱粥放在秦雨詩面前。

秦雨詩覺得那紅色的曲奇餅十分好吃,邊吃邊問:“晚晚,這曲奇餅是你做的嗎,又好看又好吃。”

吃著吃著,秦雨詩便覺得手臂有些癢,只當是被蚊蟲咬了,沒放在心上。

“是啊?你喜歡吃的話到時候我多做點。”蘇晚情的眼睛眯了眯,看著她撓手臂的樣子不經意的笑了笑。

吃吧,多吃點,吃得越多等會就越痛苦。過了一兩分鐘,秦雨詩撓手臂的頻率愈來愈高。

蘇晚情看了看她佈滿紅點的手臂,一把拉過來,面上驚詫不已又充滿擔憂:“雨詩,你這是怎麼了。”

“啊,晚晚,早餐裡有紅豆嗎,我紅豆過敏。”秦雨詩拼命的撓著手臂,皮都快撓破了。

蘇晚情也不攔她,只是驚慌的站起身來,“你紅豆過敏啊,我不知道,曲奇餅裡有紅豆,對不起,雨詩。”

蘇晚情一臉內疚,看似手忙腳亂的想要幫助秦雨詩,實則“不小心”的打翻了粥碗……

滾燙的粥灑在了秦雨詩的腿上,燙的她跳起腳來大叫“啊!好燙!”

“小蘭,小蘭快拿冰塊冰水來。”蘇晚情朝著廚房裡的女傭大喊。

蘇晚情拿著冰塊給秦雨詩冰敷,冰塊敷在剛剛燙傷的地方,疼痛的感覺更加劇烈了。

秦雨詩又癢又痛,不停的邊撓邊扭動身子。

“發生什麼事了?”冷夜冥聽到聲響從書房走出來。

看到這一幕快速奔到樓下:“這是怎麼了?”

“夜冥,我沒事,就是過敏了……”秦雨詩停下撓動的手,淚眼朦朧的看著冷夜冥。

蘇晚情在心底冷笑一聲,也打著哭腔說:“阿夜,雨詩還不小心燙傷了,你快帶她去醫院看一下吧。”

“我沒事的,不用去醫院了,怪麻煩你們的。”秦雨詩這個時候還不忘展現她的“懂事”以及寄人籬下的不安。

沒等秦雨詩的話落音,冷夜冥抱起秦雨詩便往外走,步伐急促。

看著冷夜冥絲毫不把她這個妻子放在眼裡,蘇晚情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醫院,蘇晚情看著冷夜冥因為秦雨詩受得一點小傷,把整個醫院弄得雞飛狗跳。

蘇晚情覺得有點好笑,她和自己的丈夫十年的相處,比不過一個只救他一次的女孩。

而她所謂的好友表面惴惴不安,卻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一切。

蘇晚情低下頭給秦雨詩抹藥,一邊安撫她:“雨詩,對不起,這次是我沒注意,真的對不起。”

“晚晚,這怎麼是你的錯呢,我不會怪你的。”秦雨詩心裡恨恨的,但表面還是可憐柔弱的樣子。

蘇晚情溫柔的朝秦雨詩笑了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想起前世,秦雨詩奪走她的丈夫,害死她的孩子,毀掉她的雙手,最後……甚至殺了她。

蘇晚情擦藥的力道更重了。

雨詩,你將我弄得一無所有,我不過是先向你討點利息,你又哪裡有什麼資格怪我?

三,

我恨你,你在我身上留下的傷痕與痛楚,我都記在心裡,此生也別無他求,只想把這一切慢慢還你。——蘇晚情

蘇晚情正邊和秦雨詩聊天邊給她擦藥。

卻聽冷夜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蘇晚情,出來。”

蘇晚情把藥遞給一旁的護工,走了出去。

走廊裡,蘇晚情和冷夜冥面對面的站著。

“今天這樣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冷夜冥冷冰冰的開口,語氣如同對待一個陌生人,甚至隱隱含著責怪。

即使聽到丈夫這樣的話,蘇晚情臉上也掛著微笑:“我知道了,阿夜,以後我會注意的。”

蘇晚情舉止得體,說話又恰到好處。

冷夜冥不由多看了蘇晚情兩眼,總覺得她有些不一樣了,但又看不出哪裡不一樣。

“這幾天你就在這裡陪著她,照顧她吧。”冷夜冥繼續“命令”道。

“阿夜,這些你不交代我也會做的,我跟雨詩是朋友啊。”蘇晚情始終一副溫婉大度的樣子。

冷夜冥總覺得蘇晚情不對勁,一雙眼凝視著她,不再開口。

蘇晚情看著冷夜冥帶著疑慮的凝視著自己,心裡一緊,冷夜冥起疑了。

察覺到這一點,蘇晚情迅速做出反應。

她笑容慢慢的消失,眼裡緩緩流露出一點憂傷:“阿夜,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冷夜冥正疑慮間,愣了一下,還是點點頭:“你問。”

“為什麼,為什麼你對雨詩比對我這個妻子都要上心?”她的眼裡滿是傷心。

聽到這句話,冷夜冥臉上的疑慮不見,他嗤笑一聲:“妻子?是我要娶你的?我又何時承認過你?”

說著說著,冷夜冥的聲音帶了一絲厭惡:“要不是爺爺縱容著你,要不是爺爺用性命威脅我,你以為我會娶你?”

蘇晚情控制著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微微顫抖,展現出受到極大打擊的樣子。

“阿夜,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結婚之日我就告訴過你,不要對我心存幻想,你遲早會後悔!”撂下這樣一句話,冷夜轉身便走。

走到一半,他又回過頭,狠狠瞪了一眼蘇晚情。

似乎是覺得還不夠,又添一句:“倘若要我選,我倒覺得雨詩比你好多了。”

蘇晚情的眼淚就那樣滑落下來,表情灰敗,聲音輕的不像話:“雨詩?”

看著蘇晚情搖搖欲墜的樣子,冷夜冥勾了勾唇便走了。

看著冷夜冥一點點走遠的背影,蘇晚情臉上的難過一點點的淡去,身體也不再顫抖。

眼裡的傷心一點點被抹去,迴歸平靜,蘇晚情深呼吸兩口氣。

蘇晚情抹了一把臉,轉身往洗手間走去。

冷夜冥厭惡的表情在她腦子裡一遍一遍回放,她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

冷夜冥,你真的以為現在的蘇晚情還愛你嗎?你以為你還可以傷到我嗎?

這一次,你給我的滿身傷痕,我都會慢慢還給你……

抬起頭,蘇晚情於人群中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這一瞬間時間彷彿停止,蘇晚情看著那人的側顏,心控制不住的狂跳。

是他!

蘇晚情連忙提步追了過去……

四,

我愛你,我還是相信,星星會說話,石頭會開花,穿過夏天的木柵欄和冬天的風雪以後,你終會抵達。——蘇晚情

醫院裡人來人往,蘇晚情前進的很是艱難。

看著那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她卻只能乾著急……

穿過長長的走廊,樓梯,蘇晚情最後停在了醫院的大門口。

看著疾駛而去的車子,蘇晚情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喃喃:“厲斯城,是你嗎。”

有的人繞過再多彎路終究是會遇見的,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看來,我們終究只能在那個時間才會相遇。”

藉著替秦雨詩準備衣物的理由,蘇晚情回到家中。

從枕頭底下拿出一份報紙,指尖摩挲著上面的圖片。

春天的風最是醉人,蘇晚情輕輕靠在枕上,陷入某些回憶的她緩緩睡了過去……

夢裡,陽光明媚,花茶館裡向日葵開的燦爛無比。

厲斯城看她的眼神是欣喜又剋制的,彷彿珍寶失而復得。

他告訴她:“言言,我是你的未婚夫。”

嗓音溫柔的連跟厲斯城多年的助手都驚訝不已,自家主子什麼時候露出這樣的神情過

蘇晚情捧著一杯花茶,戒備的看著厲斯城:“我已經結婚了,什麼未婚夫,我不認識你。”

厲斯城惱怒又無可奈何,他不容拒絕的擺出證據:“言言,你是有家的人,該回家了。”

蘇晚情驚詫不已的看著眼前的資料,手抖了抖,紙張飄落。

“這不是真的,我不是你說的什麼舒言,我就是蘇晚情,蘇家就是我的家。”蘇晚情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重重的把花茶往桌上一放,蘇晚情轉身便走。

可是一轉身,畫面就變了,自己身處在高檔的餐廳裡,厲斯城穿著廚師服,捧著她最愛的提拉米蘇站在她面前。

“言言,生日快樂。”高貴如謫仙的男子一片赤誠。

蘇晚情一臉漠然:“厲先生,我說過,我結婚了,請你不要再做這樣無謂的事情。”

厲斯城的聲音像是大提琴一般動聽:“哪怕你不喜歡我,你也不應該待在他身邊,冷夜冥他不是什麼好人!”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不許你詆譭他!”只要沾上冷夜冥,蘇晚情便沒有什麼理智可言。

厲斯城擰了擰眉,有些動怒,蘇晚情卻已經邁步離開。

畫面慢慢轉變,蘇晚情躺在了房間的地上,卻看見冷夜冥拿著球棍向自己靠近。

“不要,我沒有害她,阿夜,不要……”蘇晚情淚眼朦朧的哀求冷夜冥。

冷夜冥卻只是如同看一具屍體一樣盯著蘇晚情:“你害死雨詩的孩子的時候,可曾想過這後果。”

“我沒有,我沒有……”哀求聲中,冷夜冥的棍棒還是重重的揮落下來。

蘇晚情一驚,想要滾動來避開那無情的棍棒,畫面卻又跳轉。

最後一幕,是自己雙腿已斷,躺在浴室裡,而整個房子火勢瀰漫……

蘇晚情無助的張嘴,卻被濃煙嗆得喊不出來。

呼吸越來越微弱,蘇晚情被無邊無際的絕望淹沒。

彌留之際,她聽見厲斯城焦急而的呼喚:“言言!言言!”

砰的一聲巨響,透過浴室的門縫,蘇晚情看見他衝進臥室,他滿臉焦急,絲毫不顧自己的雙手被火灼傷得不成樣子。

蘇晚情動了動手指,卻只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

直到死亡來臨的那一刻,蘇晚情才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

“砰!”風忽然變大,將門吹得重重的關上,蘇晚情從夢中驚醒……

摸了摸自己的臉,卻只摸到一片水光。

又看了看報紙,摸了摸將它收好,拿起收拾好的東西出了門。

這一次,她會乖乖的,她會珍惜。現在,她在等,等那個人找到她。

她在等,等那兩個人嚐遍她曾經所受的痛,生不如死。

五,

你給我的感情像假幣,看似珍貴實則毫無價值。——蘇晚情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除了最初的不同,一切都和前世一樣發展著。

此時,秦雨詩已經成為了冷夜冥的助理。

他們每天同進同出,感情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也隱隱有了質的改變。

蘇晚情坐在花園的搖椅上看著手機裡監控器傳來的畫面,眼裡滑過笑意,秦雨詩果然行動了。

蘇晚情站起來,理了理衣服,拿著手機往自己房間走去……

秦雨詩正做著最後的部署,她關好蘇晚情的衣櫃門,正要往外走。

“咔噠。”房門被開啟,蘇晚情走進來。

秦雨詩眼神一慌,聲音裡藏著一絲恐懼:“晚晚……”

“雨詩?你怎麼在我這裡?”蘇晚情抑制住自己心裡的冷意,裝作訝異的樣子。

秦雨詩已經調整好狀態:“我這幾天有點失眠,想來找你聊聊天。這不沒看見你,正準備出去找你嗎”

蘇晚情溫柔的笑了笑:“好啊,我正發愁呢,你最近忙得都快趕上阿夜了,本想著你住進來能跟我作伴的。”

說著說著,蘇晚情的語氣裡藏著一絲親暱的埋怨。

“對不起啊晚晚,夜冥的公司最近在忙一個大專案,所以這段時間會比較忙,等忙過了這一陣我陪你逛街去。”

秦雨詩表面一臉愧疚,安撫著蘇晚情,心裡卻在隱隱期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

“好啊,到時候……”蘇晚情一臉高興,正要說到時候去哪裡逛街玩樂,卻被一陣鈴聲打斷。

秦雨詩接了電話後,朝蘇晚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晚晚,夜冥有事找我,我先過去看看,晚點來找你。”

“真是的,下班了也不讓你放鬆。”蘇晚情癟了癟嘴。

秦雨詩溫柔的拍拍她的頭,像哄小孩子那樣:“好啦,回頭一定陪你,我過去啦。”

“去吧去吧。”蘇晚情揮揮手。

看著秦雨詩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蘇晚情輕輕嘆息了一聲。

雨詩,倘若你是真心待我,那該多好,偏偏不是……

這一世的我若再以朋友的身份和你相處,只會重蹈覆轍。

唯有以仇人的身份,一點點的推翻你的計策,我才能涅槃重生。

是夜,蘇晚情靜靜的躺在被子裡,睜著雙眼等待那一刻的來臨……

“砰!”房門不知被誰踢開。

“蘇晚情!”冷夜冥滿是怒火的聲音響起。

蘇晚情倏地從床上坐起,一臉茫然:“阿夜?怎麼了?”

看著她懵懂的樣子,冷夜冥的心裡泛起一絲異樣。

“怎麼了?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冷夜冥的聲音偷著一絲狠意。

蘇晚情低著頭揉了揉眼,長長的髮絲遮去了她嘴邊的冷笑。

抬起頭的一瞬間,迎面砸來一沓資料,那些原本機密的資料在此刻,已然成為一堆廢紙。

“阿夜,你這是做什麼?”捂住被紙邊劃出紅痕的額頭,蘇晚情一臉的受傷和不明所以。

冷夜冥卻並不理她,揮揮手,傭人們湧進來,這裡翻,那裡找的。

蘇晚情一臉無措:“都給我住手。”

“阿夜,不管你要幹什麼,總要先告訴我理由。”蘇晚情似是嘆息又似是無奈的看著冷夜冥說。

冷夜冥臉上泛起冷笑:“雨詩,你跟她說,讓她死個明白!”

看著秦雨詩站在冷夜冥的身後,蘇晚情的心如同被冰封,她一瞬不瞬的看著秦雨詩。

想要看看自己聰明的“好友”會說些什麼送她下地獄……

六,

既然你執意去遠方尋找寶藏,就讓我化身絆腳石,讓你漫漫長路愈加顛簸。——蘇晚情

秦雨詩和蘇晚情對視著,心裡不禁心虛。

但想了想自己的目標,放在口袋裡的拳頭捏得更緊,她終於狠下心開了口。

“晚晚,你今天是不是去過夜冥的房間?你有沒有動過書房裡的檔案?”秦雨詩看起來像是提問,卻又是一副篤定的語氣。

秦雨詩的表情似乎是十分的痛心和不願相信:“晚晚,你知道嗎?我們的專案資料被洩露了,冷氏一下子損失了五個億。”

蘇晚情眨了眨眼睛,疑惑不已:“去阿夜的房間?沒有啊,我今天一直在花園裡擺弄我的向日葵啊,家裡的傭人們都知道。”

秦雨詩眉頭一跳,只覺得有什麼不對,她輕輕拉了拉身側女傭的衣袖。

女傭小荷和秦雨詩對視一眼,從門外走進來,揚聲道:“太太,我明明看到你進去了,你為什麼不承認!”

“小荷,你看見我進去了?那請你說說看,是在什麼時候看見我進去的?上午還是下午?大約幾點?”

蘇晚情揉了揉額頭,聲音很輕,卻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

冷夜冥靠著門,先前怒氣衝衝的樣子早已不見,看著蘇晚情淡然的樣子,心裡原本的懷疑也有些鬆動。

小荷的手緊緊捏住自己的衣角,都捏出了褶皺,看見這一幕,蘇晚情微微笑了。

“就在……就在午飯後,對,就在午飯後,不到一點的時候!”小荷的話是那麼沒底氣,以至於冷夜冥都多看了她兩眼。

“胡說八道!太太明明那個時候在花園裡看書。”說話的是將冷夜冥從小帶大的保姆張媽。

冷夜冥這個時候出了聲:“張媽,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這一天都在太太身邊伺候,連太太喝了幾杯茶我都知道。”張媽篤定地說。

“小荷,你說的呢?”冷夜冥的聲音沒有溫度,聽起來令人心驚。

小荷的肩膀抖了抖,但她已經沒有退路了:“我說的也是真的,我真的看見了。”

“我就一個人,難道我還能分身嗎。”蘇晚情的話裡甚至隱隱含著笑意。

“必定是有人在說謊。”不知道是哪個傭人小聲的說。

“那就調監控吧,走廊和花園不是都裝了監控嗎。”看著事態明顯失控,秦雨詩忍不住出聲。

整個房間一片寂靜,彷彿是在等待什麼判決一樣,直到冷夜冥點頭。

有人拿來了膝上型電腦擺弄,冷夜冥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先生,監控畫面接過來了,您看一下。”管家開口。

“直接跳到十二點。”瞥了一眼時間,冷夜冥吩咐道。

畫面一幀一幀的過,所有人都屏氣凝神……

“暫停。”秦雨詩突然喊了一聲,操控電腦的人瞬間按下暫停鍵。

只見書房門口赫然出現一個身影,只可惜是個背影,但這背影卻十分的像蘇晚情。

“你們看,這就是太太,這件衣服是太太最喜歡的。”不知道是哪個女傭小聲說。

“可是太太今天穿的分明不是這一件。”

“你傻啊,可以換嘛。”

秦雨詩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笑,很快便消失了。

蘇晚情,你等著籤離婚協議吧!

秦雨詩正得意,卻聽蘇晚情開口:“切到對面的攝像頭。”

秦雨詩的眼睛猛地睜大,而螢幕一轉,房間裡一片驚呼……

七,

你給我的也不過是虛情假意,我多說一句都是求,反正路還長我們慢慢走。——蘇晚情

“咚!”小荷的腿瞬間就軟了,她重重的跪坐到地上。

而蘇晚情在眾人驚呆的眼神中輕輕掀開被子,下了床。

她走到電腦前,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兩下,便將那人臉放得更大了……

看著蘇晚情的一舉一動,冷夜冥只覺得自己的眼睛移不開。

“小荷,給我一個解釋?”蘇晚情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

那螢幕上的一張臉赫然便是小荷,她整個人顫顫巍巍,說不出一句話來。

秦雨詩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鼠,急促的開口:“小荷,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竟然還陷害晚晚!”

“不是我……我沒有……”小荷已經嚇得語無倫次了。

“這螢幕上的臉分明就是你的,說不定晚晚的衣服還在你房間,你還敢狡辯?”秦雨詩疾言厲色。

蘇晚情看著秦雨詩迫不及待要找出什麼證據的樣子,開口了:“張媽,你去看看衣服在不在我櫃子裡。”

過了不到兩分鐘,張媽拿著衣服走過來:“太太,衣服就在這裡。”

“在這裡嗎?”秦雨詩捂住嘴,十分驚訝。

冷夜冥瞥了秦雨詩一眼,吩咐:“找找看。”

張媽拿著衣服翻了翻,最後從衣服的內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

瞥到了上面的內容,張媽的臉色瞬間白了,一瞬不瞬的看著蘇晚情,似乎她做了什麼令人費解的事……

“拿給我。”冷夜冥的眉頭幾不可查的皺了皺。

張媽還是一瞬不瞬的看著蘇晚情,慢慢的將那紙遞了過去。

冷夜冥看到那紙後,也一瞬不瞬的看著蘇晚情,似乎是難以理解,又似乎在思考什麼。

而秦雨詩看到冷夜冥這樣的表情,則踢了踢小荷,示意她開口。

小荷如同害怕到了極致,衝著冷夜冥哀求:“先生,我錯了,我錯了。”

“哦?你哪兒錯了?”冷夜冥將那紙張拿在手裡把玩著,有點玩味的問。

“我不該聽太太的指示,去偷資料。”小荷邊說邊哭,聽起來十分真摯。

冷夜冥卻突然站起來,狠狠一腳將小荷踢開,怒氣沉沉的說:“夠了!找管家結算你的工資,明天開始,我不想再看見你!”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秦雨詩,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頓了頓,捏了捏手裡的紙,沒讓任何人看到……

房間裡的眾人都是一臉莫名其妙,但沒人敢說什麼。

“都回去休息吧。”蘇晚情溫和的說,讓傭人們如蒙大赦。

張媽帶著傭人們退下了,整個房間只剩下秦雨詩和蘇晚情。

秦雨詩整個人都是呆滯的,眼裡那一點點的得意全然不見,剩下的,都是不敢置信。

她怎麼想也想不到,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雨詩,你想什麼呢?”看著她這樣子,蘇晚情微微笑了。

秦雨詩反應過來,一臉關懷:“沒什麼?晚晚,那小荷也太過分了,居然陷害你。”

“我這不是沒事嗎,不管是誰想害我,她都沒到達目的,我都不在乎你也不必為我生氣了。”蘇晚情全不在意。

看著蘇晚情清澈的眼睛,秦雨詩的心跳了跳,她不禁懷疑,蘇晚情提前知道了什麼。

“好啦,也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秦雨詩輕輕拍了拍蘇晚情的手。

蘇晚情在她出門前鄭重的叮囑秦雨詩:“我會的,你做事時也多注意些,別被人盯上了。”

聽到蘇晚情最後的那句話,秦雨詩點點頭,急匆匆的走了,說得上倉皇而逃……

蘇晚情躺到床上,思考著該回件什麼大禮給秦雨詩。

既然她喜歡冷夜冥,那自己不如幫幫她吧,這樣想著,蘇晚情進入了香甜的睡眠……

八,

我愛你,但只是前生。我想這世上,許多事早已命中註定,像江海不可平,像走近你生命裡的路,遙遙不可行。——蘇晚情

看著手中的離婚協議書,冷夜冥眼前浮現蘇晚情的臉。

真是好一個離婚協議!冷夜冥狠狠地將離婚協議書撕碎。

冷夜冥忽而又想起秦雨詩跟他說的那些話和剛剛在蘇晚情房間裡的表現,不由眯了眯眼。

一週後的清晨,刺耳尖叫聲從冷夜冥的房間傳出,響徹了別墅。

穿著睡衣的蘇晚情第一個趕到,她捂著嘴站在門口,伸出的手顫抖著:“雨詩,你們……”

“不是的,晚晚,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知道,我……”秦雨詩坐在床上,衣衫不整,不知所措。

“不是我想的那樣?我都看到了!”蘇晚情的嗓子喑啞,彷彿承受著某種不能言喻的痛楚。

“晚晚,你相信我……”秦雨詩眼睛溼潤。

蘇晚情狠狠的打斷她:“雨詩,我把你當朋友,你把我當什麼?”

靠坐在床頭的冷夜冥則是無動於衷,彷彿這一切與他無關。

但看著蘇晚情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冷夜冥心裡竟然泛起微微的疼,不知道作何言語。

“晚晚,你不要這樣,你現在對我來說,就像最後的親人,我們是姐妹啊。”秦雨詩聲淚俱下。

“親人?姐妹?雨詩,我從來都不知道哪個姐姐會爬上自己妹夫的床。”蘇晚情一字一頓,滿是憤恨。

張媽帶著傭人們趕到的時候,就聽到這一句,都忍不住朝房間裡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她們都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都滾出去!”冷夜冥怒氣沉沉的開口,便叫傭人們都散了。

張媽看著蘇晚情無助的樣子,嘆了兩口氣。

太太多好的人啊,可是自家先生就是看不上,這麼多年冷著她晾著她,連結婚了都不肯與她同房。

張媽不忍心再看下去,轉身想走,卻聽到蘇晚情說:“別人用過的東西,我是絕不會再要的。”

聽到這話,秦雨詩那委屈的面孔有些凝滯:“晚晚。”

“蘇晚情,你什麼意思?”冷夜冥不可置信的高聲問。

什麼意思?前生我活了二十多年,今生又是二十年,算起來我已經活了四十多年。

可這四十年多里,有二十多年我都是在為你蹉跎,這世上的事都是註定的,比如,你註定不愛我。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浪費感情。

蘇晚情這樣想著,一雙眸子毫無波瀾地看著冷夜冥:“我的意思是,冷夜冥,我們離婚!”

那聲音是蘇晚情嘴裡從沒有過的決絕,張媽扭頭看過去。

只見蘇晚情已經轉身,腳步踉蹌的往自己房間走……

秦雨詩捂住嘴,遮住自己嘴角溢位來的笑,而眼睛裡,則是一片水光。

而冷夜冥呢,他被蘇晚情的那句“離婚”震住了。

他維持著靠在床頭的姿勢,眼前是蘇晚情毫無波瀾的眼神。

冷夜冥想不通,那個粘著他愛戀他的女孩怎麼一瞬間變得那樣陌生,那樣遙遠。

但男人的尊嚴不允許他挽留,更何況,他向來覺得蘇晚情是令人厭惡的,離就離吧,他這樣想著。

此時的冷夜冥和秦雨詩尚且不知,他們面對的,已經是一個全新的蘇晚情。

愛情?友情?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這一世,那樣珍貴的感情是不存在的。

現在的他們和蘇晚情之間,只有仇恨了。

而這仇恨就如同一把火,會把他們焚燒成灰燼……

九,

故事不長也不難講,不過是我的傾囊相授抵不過你想要的榮華富貴。——蘇晚情

蘇晚情回到房間便開始收拾行李,邊收拾邊無聲的流著淚,似乎是傷透了心。

秦雨詩穿好衣服,就來找蘇晚情,試圖解釋以挽回她們的“姐妹情”。

蘇晚情一臉厭惡,毫不掩飾:“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還來找我做什麼?!”

秦雨詩上前一步,想要拉住蘇晚情的手,卻被蘇晚情狠狠甩開。

“晚晚,你原諒我好不好,不是我,真的!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秦雨詩哀求道。

蘇晚情擦了一把眼淚,聲音裡夾雜著失望和憤恨:“不是你?跟他躺在一張床上的人不是你?難道還有人能逼你?”

秦雨詩張張嘴,還想辯解,蘇晚情卻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秦雨詩,你忘恩負義!你對得起我?”蘇晚情的眼裡甚至燃燒著恨意。

秦雨詩退了一步,看著蘇晚情滿眼滔天的恨意,又看了看滿地的行李箱。

秦雨詩回憶起昨晚的一幕幕,雖然過程莫名其妙,但她想要的也已經觸手可及了,滿臉的委屈哀慼瞬間消失。

更何況,蘇晚情還想跟冷夜冥離婚,為自己讓路,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必做低伏小哄著她了。

秦雨詩嘴衝著蘇晚情忽而一笑:“晚晚,我們之間,又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你自己的丈夫沒看好,還想怪我嗎。”

“你……”聽到這樣的話,蘇晚情越發露出一副憤恨的樣子,“看來,你根本就是衝著冷夜冥來的。”

蘇晚情一點點的勾出秦雨詩的狐狸尾巴,她不想再陪著她演戲了,太累。

“不,晚晚,你錯了,我是衝著你來的,衝著你所擁有的一切。”秦雨詩的聲音柔柔的,卻帶著那麼深的嫉妒,那麼重的掠奪欲。

說著,秦雨詩緩緩往蘇晚情的右側走去,用力一推,將衣帽間的門一把推開。

房間裡琳琅滿目的衣服首飾展現在兩人面前,秦雨詩一件件的撫過:“晚晚,你知道嗎?你所有的這些,我都想要。”

蘇晚情看著她貪婪的樣子,冷笑:“呵,就為了這些身外之物,你居然不惜毀掉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

聽到這話,秦雨詩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可以說,她的眼裡有一束火光。

“身外之物?是,這些是身外之物!可是憑什麼你有我沒有!憑什麼你有那麼好的運氣,不過一場車禍,卻讓冷老爺子對你另眼相待,他對你那麼好,甚至逼著冷夜冥娶了你。我們都是一無所有的孤兒,得到這一切的憑什麼是你不是我!”秦雨詩近乎嘶吼。

蘇晚情彷彿面對著一個陌生人:“我竟不知,你這樣嫉妒我!你說這些東西我有你沒有?你捫心自問,哪次我買東西不買你的那一份,我什麼時候虧待過你……”

秦雨詩卻迅速打斷蘇晚情:“是!你是給了我我想要的。但那不過是施捨!施捨而已!在你心裡,一定是把我當做乞丐一般!”

看著秦雨詩近乎瘋狂的樣子,蘇晚情恍然大悟,原來,她的好友竟有著這樣瘋狂的病態的心理。

原來,她是這樣的狼心狗肺,自己傾囊相授在她看來不過是施捨。

原來,她是這樣的嫉妒自己,為了得到想要的一切便推她下了地獄……

蘇晚情斂去了所有的情緒,這一刻,得知秦雨詩殘害她的原因,蘇晚情的一顆心如墜冰窖。

蘇晚情淡漠的聲音響起:“你想要,便拿去好了。”

你想要這一切,我拱手相讓。

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安享一世榮華富貴!

十,

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因為這是一個有一點點溫暖就會感動的的季節。——蘇晚情

有一種人,扭曲的心理作祟,別人對她好,她覺得你是在可憐她,你給她想要的,她覺得你是施捨。

總的來說,她望之不及的人,怎麼做都是錯的,秦雨詩就是這種人。

看著蘇晚情淡漠的樣子,秦雨詩心底怒火中燒,憑什麼?憑什麼自己想要的東西她毫不在乎。

憑什麼蘇晚情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甘心,她不甘心!憑什麼蘇晚情不生氣,不反抗,就這麼拱手相讓!

秦雨詩就是這樣不可理喻,但現在她也明白,冷夜冥還在別墅,她不能再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了。

但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叫蘇晚情跪在她腳下,求她幫她,求她救她的……

秦雨詩憤憤的轉身離去,而蘇晚情迅速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不顧張媽的阻止,就要搬出別墅。

“蘇晚情,你幹什麼?!”蘇晚情走到門口,卻聽身後傳來冷夜冥的呵斥。

蘇晚情頭也沒回,想了想,淡淡的開口:“三天後,“花前月下”見,把離婚協議簽了吧。”

“蘇晚情,你真要離婚?”冷夜冥的聲音裡藏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不捨。

蘇晚情轉過身來,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我記得不久前,冷先生曾警告我,叫我不要對你心存幻想。”

看著冷夜冥難看的臉色,蘇晚情頓了頓:“是啊,我不過是活在自己的幻想裡,如今這幻想破滅,離婚,於你於我,都好。”

冷夜冥的喉嚨滾動了一下:“你可要想清楚!這婚姻,可是你求來的。”

“是,這婚姻是我求來的,那時的我以為,時間一長,你總會被我打動。”蘇晚情的聲音含著一縷惋惜。

冷夜冥聽著她的聲音,幾乎以為她就要回心轉意。

“可是阿夜……”蘇晚情叫他,像過往的無數次一樣,情人般的呢喃。

但她接下來的話,卻是那樣的不留餘地:“婚姻可以求,愛情卻求不來,我懂了,我放過你。”

“哼,既然你這麼有自知自明,我便成全你!”冷夜冥壓下心中異樣的情緒,冷冰冰地說。

此時的冷夜冥在想,總有一天,這個女人會後悔的,會回到他的身邊的。

“那三天後,不見不散。”說完蘇晚情轉身便走,不帶一絲留念。

冷夜冥站在原地,看著她踏出別墅的大門,蘇晚情小小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他的視野裡。

門緩緩的關上,就這樣隔絕了他和她……

三天後,陽光明媚的一天,“花前月下”花茶館。

茶館不遠處的花園裡,向日葵正開的燦爛無比。

鄭重的在離婚協議上籤下自己的名字,蘇晚情目送著冷夜冥離開。

看了看手錶,蘇晚情掏出鏡子,整理自己的儀表,讓自己看上去更得體一些。

做完這一切,蘇晚情捧著花茶安靜的坐著,等待著什麼。

只是那微微顫抖的手,洩露了她的心事……

“吱——-”一聲長長的剎車聲響起。

蘇晚情扭頭看去,一輛勞斯萊斯房車穩穩的停在了門口。

蘇晚情一瞬不瞬的盯著車門,隱隱期待著。

但等到車門被開啟,她卻迅速的把頭扭回來,她知道,他來了。

直到一道陰影附下來,蘇晚情抬頭,手劇烈的一抖,杯中的花茶便灑在了身上……

十一,

在我心裡,這世上所有美好的詞,都可以形容你,卻又彷彿,所有的詞都不足以形容你。——蘇晚情

看著那熟悉的臉,蘇晚情眼眶微紅,幾乎就要落下淚來,但她忍住了。

厲斯城從口袋裡掏出手絹,輕柔的替蘇晚情擦了擦水漬,動作自然的彷彿兩人相處多年。然後端著桌上的花茶壺重新倒了一杯,將她手上灑了的那杯換掉,做完這件事,他才在她對面坐下。

雖然是簡單的動作,但他做起來,一舉頭一投足間都是高貴優雅。

看著蘇晚情頸間的項鍊,向來不苟言笑的厲斯城勾了勾唇:“言言,好久不見。”

蘇晚情張了張嘴,聽見自己說了和前世一模一樣的話:“先生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並不認識你。”

厲斯城看她的眼神隱忍又剋制,和夢境裡的人影漸漸重合:“言言,我是你的未婚夫。”

忍住心中的狂喜和內疚,蘇晚情緩緩開口:“我剛剛離了婚,並沒有什麼未婚夫。”她低著頭,不敢和厲斯城對視。

厲斯城微微皺了眉頭,伸出手接過助理遞來的資料,推到蘇晚情面前:“看看這個,言言,你自己會有答案的。”

那薄薄的幾頁紙,卻已經將蘇晚情的所有的一切都概括了。她為什麼和家人失散,又為何會成為孤兒院中的一員,而厲斯城對她來說是怎樣的存在,通通在這幾頁紙上說的一清二楚……

“舒言……”看著資料輕輕的念出這個名字,蘇晚情眼眶一紅。

一模一樣,和前世一模一樣,一切都沒有變,蘇晚情的心中酸澀不已。

不,她自己變了,她不再那樣愚不可及了……

厲斯城目光一秒都沒有從蘇晚情身上移開過:“言言,回家吧。”

蘇晚情手中的紙掉落在地,她沒有反應,緩緩抬頭,在目光觸及到厲斯城的那一瞬,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潸然而下……

厲斯城一怔,心卻因為蘇晚情的眼淚開始劇烈的疼痛。

嘆了口氣,起身走到她身邊,將蘇晚情的頭按進自己的懷中:“只許哭這一次,以後也不許哭了。”

“厲斯城……”對不起。後半句,蘇晚情留在了心裡。

厲斯城聽到她喊自己的名字,那樣輕,那樣柔,帶著一絲酸澀,心軟的一塌糊塗。

蘇晚情卻在這時從他的懷裡退出來,臉上還有淚痕,她說:“我離過婚。”

厲斯城聽到這話笑了笑,溫柔的替她抹去淚痕,又將她脖子上的項鍊取下來。

“你知道這項鍊從何而來嗎?”他的聲音悠揚,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蘇晚情看著自己從小戴到大的項鍊,她一直以為這是自己父母給自己的,從未取下來過。

“這個項鍊,是我送你的,或者說,是我們的定情之物。”厲斯城緊緊的看著蘇晚情,語氣裡都是寵溺。

在蘇晚情驚訝的目光中,厲斯城擰了擰扣鎖,卻見那細圓的鏈身突然開啟,露出一條縫。

中間小小的一行字在光線下那麼清晰:舒言,我的未婚妻,你好——lsc。

蘇晚情努力忍著沒有哭,但心中受到的震撼卻是無法形容。

厲斯城將那項鍊恢復成原樣,給蘇晚情戴上。

他牽起她的手:“走吧,我帶你回家。”

厲斯城摸著女孩手上的薄繭,想起自己查到的那些事。

眼裡滑過一絲冷意,他不會放過冷夜冥的!更不會放過那個叫秦雨詩的女人!

厲斯城大蘇晚情八歲,從她一出生就喜歡她,認定她。

你們相信嗎,這個世上,真的有從一而終,真的有一眼萬年……

十二,

我愛你,撫你眉間哀愁,願你百歲無憂。——厲斯城

厲斯城第一時間,帶蘇晚情回了海市。

因為蘇晚情的迴歸,厲舒兩家一片喜慶,尤其是舒家,多年的陰霾一夜散去。

轉眼兩個月過去,被身邊所有的人用愛澆灌著,蘇晚情隱隱展現出前世的樣子,天真純良又無害。

厲斯城本就愛她入骨,又有前世的那些記憶,蘇晚情對他的依戀也愈加明顯。

所以蘇晚情和厲斯城的感情也迅速升溫。

兩家人很快敲定了他們的訂婚典禮,並在公佈這個訊息的同時宣佈了蘇晚情被找回的喜訊……

遠在江城的冷家別墅。

“該死!憑什麼她的命總是這麼好!”看著電視裡報道的新聞,秦雨詩將手中的遙控器砸出去。

砸到牆上發出一聲巨響,一旁的傭人們都被嚇得不敢出聲。

還是張媽端了一杯水走過來:“秦小姐,你現在懷孕了,還是不要動怒的好,免得動了胎氣”

秦雨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了看這別墅,心裡又有些得意。

蘇晚情命再好又怎麼樣,她守不住自己所擁有的東西啊。

她瞥了一眼張媽,有些警告意味的說:“張媽,這些事我自然知道,你一個傭人還是不要對我指手畫腳的好。”

自從蘇晚情和冷夜冥離了婚,又仗著自己懷了孕,秦雨詩就登堂入室,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張媽很是不滿的看了秦雨詩一眼,不再搭理她,徑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你……”秦雨詩指著張媽的背影,氣結。

這個時候,門鈴響了,是寄給冷夜冥的快遞。

秦雨詩聽見聲音,收起了猙獰的表情:“給我吧,我拿過去。”

拿著快件走進書房,卻見冷夜冥正對著電腦出神。

秦雨詩瞥了一眼他面前的檔案,卻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蘇晚情”。

“夜冥,你的快遞。”秦雨詩心裡恨的要命,面上卻不表現出來。

冷夜冥這才回過神來,接過快遞拆開。

卻是一張粉色的請柬,開啟一看,正是厲斯城和舒言訂婚典禮的邀請函。

冷夜冥看著厲斯城的名字,眼裡劃過一絲興奮,他要是能和SY集團攀上關係,那以後就不愁冷氏的發展了。

“夜冥,什麼請柬,要去嗎?”秦雨詩瞥到了請柬的內容,心裡蠢蠢欲動。

她要是能去的話,那就太好了,她一定能夠,再一次,把蘇晚情所擁有的,抓到自己手裡……

“去,當然去!”冷夜冥篤定的說。

他現在還不知道舒言就是蘇晚情,更不知道厲家為什麼會給自己發請柬,但他必須要去。

秦雨詩聽到這樣的回答,計上心頭。

蘇晚情,你有的東西,最終都會屬於我,你信不信……

轉眼到了五月二十七日,也就是蘇晚情和厲斯城的訂婚之日。

厲家的莊園裡,音樂噴泉不斷變換著顏色,粉色的氣球懸掛在樹上,到處擺滿了玫瑰,空氣中似乎都有甜味。

一波一波的賓客到來,蘇晚情在看到冷夜冥和秦雨詩的時候,皺了眉頭。

自己沒跟他們算賬,居然自己找上門來,肯定沒好事。

“蘇晚情?”冷夜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很快,這種懷疑變成了憤怒,他說這個女人為什麼突然就轉了性子,原來是攀上了高枝。

此刻的冷夜冥心裡對蘇晚情產生一股恨意,全然忘記了自己之前是怎麼狠狠踐踏蘇晚情的感情的。

厲斯城捏了捏蘇晚情的手,撫了撫她微皺的眉頭:“別擔心。”

他把他們找來,就是想看看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樣的。

敢欺負他的言言,倘若言言不計較,他也就算了,但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還敢做什麼,就不要怪他了。

厲斯城摟著蘇晚情纖腰的手又緊了緊。在厲斯城的面前,冷夜冥不敢表現什麼,只是有點低三下四的和厲斯城攀著關係。

但秦雨詩的眼神和蘇晚情相碰的時候,卻彷彿在說:“你現在有的這些,我都要!

十三,

我愛你,如果我此生只能給你擁抱和不放開你的手,你願不願意跟我走。——厲斯城

儀式正式開始,所有的賓客都安靜下來,坐在椅子上注視著高臺。

而自從蘇晚情一登臺,臺下就有兩道目光緊緊鎖著她。

厲斯城將戒指戴上蘇晚情的中指,充滿愛意的在她眉間落下一吻。

臺下的人都在起鬨,而秦雨詩呢,她低頭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眼神不經意間流露出嫉恨……

儀式結束,酒會開始。

音樂噴泉旁,蘇晚情和秦雨詩相對而立。

“你還想如何,你想要的那些我不是都給你了嗎?”蘇晚情冷眼看著秦雨詩,一絲感情都沒有。

秦雨詩上前一步,依舊是親暱的語氣:“晚晚,說到這個,我真要感謝你呢,我現在……”

“你現在如何我並不想知道!”蘇晚晴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看著蘇晚情幾乎要失控,秦雨詩的眼睛眯了眯,又上前一步:“可是我想告訴你啊。”

“晚晚,你知道嗎,我有孩子了呢。”說著,秦雨詩執起蘇晚情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孩子……蘇晚情的眼神閃了閃,上輩子,她也有過一個孩子。

自己跪在地上哀求著,哀求著冷夜冥不要打掉他。

秦雨詩就坐在旁邊,冷眼看著這一切,到了關鍵時候,她還會狠狠踩上一腳。

後來呢,後來血從自己的身下流出來,她的孩子沒有了……

蘇晚情身形一晃,想要抽回手,卻被秦雨詩狠狠抓住。

“你說,要是這個孩子被你弄死了,厲先生那樣高貴的人還會不會要你這樣的”毒婦呢?”

蘇晚情一瞬間明白過來她要做什麼,但並不慌亂,只是盯著秦雨詩,她既然要送死,就別怪她。

秦雨詩拉著蘇晚情的手就要往自己身上推,蘇晚情卻藉著她的力道,往旁邊一偏。

“咕咚!”一聲,蘇晚情落了水。

秦雨詩整個人呆住,手還擱在半空中……

所有的人都朝這邊看過來,有傭人大喊“快來人,小姐落水了。”

話音未落,厲斯城就已經躍入水中,冷夜冥也匆匆趕到。

蘇晚情滿身溼透,被厲斯城抱著往精緻的城堡裡面走。

厲斯城的聲音冷漠的吩咐:“把這個女人帶進來。”很顯然,他指的是秦雨詩。

“不,不是我,是她自己。”此刻的秦雨詩整個人都亂了。

她明明是想要自己跌倒在地,然後汙衊蘇晚情的,可現在的情況,完全反過來了。

冷夜冥雖然對秦雨詩談不上愛,但他也無法否認,秦雨詩確實是聰明的,時不時的幫他一把,再說她還懷著自己的孩子。

於是他上前一步:“厲先生,這是我的女伴,我想這其中想必有什麼誤會。”

“誤會?在場這麼多雙眼睛,你當大家都瞎了不成?”厲斯城的話半分面子都不給他。

“厲先生,請相信我,我……”秦雨詩還想為自己辯解。

厲斯城感受到懷裡的蘇晚情冷的微微顫抖,薄唇抿了抿,厲聲打斷她:“夠了!言言很冷,我沒時間聽你廢話。”

秦雨詩和冷夜冥臉色難看不已,卻看著他抱著蘇晚情往裡走去。

而他們,也被保鏢們“請”進了一個會客廳。

房間內,蘇晚情被安置在床上休息,厲斯城想起剛剛傭人稟報的內容,勾了勾嘴角,他的言言,還不笨。

雖然秦雨詩的計劃沒有成功,但那又如何?

有心害言言的人,都應該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十四,

我愛你,只願你看到我所有的一切,都乾淨透明。——蘇晚情

給蘇晚情把被子掖好,又吩咐傭人照顧好她,厲斯城轉身往外走去。

而被安置在會客廳的冷夜冥和秦雨詩兩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冷夜冥是因為怕被厲舒兩家打壓,後悔剛剛在噴泉旁貿貿然開口。

而秦雨詩則是怕厲斯城因為這件事對自己的印象不好,在看見了厲斯城本人之後,她就更下定決心要嫁給他了。

就在他們坐立難安的時候,厲斯城出現了。

秦雨詩和冷夜冥想要開口跟他說些什麼,卻見他直接走到秦雨詩面前,重重一巴掌扇過去,秦雨詩摔倒在地。

這一巴掌厲斯城用了十分的力道,打得秦雨詩的牙齒都有點鬆動。

“秦小姐,這一巴掌,你覺得受的冤不冤?”厲斯城一身冷冽,整個屋子的氣息都冷了下來。

秦雨詩摔倒在地,被打的眼冒金星,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冷夜冥沒想到厲斯城會動手秦雨詩,他嘴唇動了好幾下,才說出話:“厲先生,再怎麼樣您也不該對女人動手。”

“女人,哦?原來她是個人嗎?”厲斯城的聲音輕飄飄的,彷彿他真的是在思考問題。

冷夜冥被他噎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礙於厲舒兩家的勢力,還是不敢說太多。

秦雨詩這個時候,哽咽的開了口:“厲先生,既然你問我這一巴掌受的冤不冤,那我便也回答您,我覺得自己十分冤。”

厲斯城的眼睛一直看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這是剛剛蘇晚情給他帶上的。

看見他沒有表態,秦雨詩大著膽子繼續說:“舒小姐落水真的不是,真的不是我推的,我只是在和她敘舊而已。”

秦雨詩邊說邊哭,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敘舊?”厲斯城的語氣裡帶著探究,他倒想看看,這個女人會怎麼說。

卻沒想到接話的人是冷夜冥:“是啊,我們和舒小姐都是舊相識。”

“對的,我和舒小姐是很好的姐妹,我怎麼會害她呢。”秦雨詩迫不及待想要為自己開脫。

厲斯城笑了笑,沒有任何敵意,只是覺得這兩個人可笑。

真的以為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還試圖矇混過關……

看厲斯城露出這樣的笑,冷夜冥和秦雨詩都以為他信了。

一道有點嘲諷的聲音傳來:“姐妹?我可不記得我有過什麼姐妹。”

門口處,換了一身衣服的蘇晚情優雅的走進來,她的唇還有點蒼白。

厲斯城卻快步迎上去:“怎麼就出來了,剛剛落了水,小心著涼。”

他對蘇晚情呵護備至的樣子,毫不掩飾。

蘇晚情朝他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讓他繼續說。

“秦小姐,言言都已經否認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厲斯城突然問。

秦雨詩面色發白,被蘇晚情當場打臉,她有口難辯。

“蘇晚情,你怎麼能夠這樣落井下石呢,你和她那麼好的感情,為什麼要害她?”冷夜冥聽到蘇晚情的否認,卻是激動了。

看著厲斯城和蘇晚情親密萬分的樣子,冷夜冥只覺得自己心裡有把火在燒。

冷夜冥看著蘇晚情的眼睛充滿恨意:該死的蘇晚情,踹了我原來是找了更好的,我不會讓你就這麼如願的!

他現在的想法和秦雨詩如出一轍,在厲斯城面前狠狠的敗壞蘇晚情的形象,讓她被拋棄,然後再狠狠的羞辱她。

冷夜冥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他不喜歡你可以,但是你卻一定要一直愛他,很無理,簡直是混蛋邏輯!

“冷先生,我問的不是你,你最好把你的嘴巴閉好了。”厲斯城冷冷的睨他一眼,冷夜冥便不敢開口了。

十五,

我恨你,是你給我的記憶太過驚心動魄,也讓我忘了得饒人處且饒人。——蘇晚情

“言言,你想如何處置她?”厲斯城抱著蘇晚情坐下後,在她耳邊問,語氣平常的彷彿是在問你想吃什麼一樣。

蘇晚情笑了笑:“真的讓我說嗎?”

厲斯城一臉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來人,搬個魚缸來,再準備幾大桶冰水。”蘇晚情吩咐道。

“晚晚?你要做什麼?!”秦雨詩害怕極了,但她明白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但蘇晚情並不理她,只是吃著厲斯城喂到嘴邊的各式糕點。

不到十分鐘,傭人就將蘇晚情吩咐的東西準備好了。

厲斯城看著蘇晚情吃得高興,不等她開口就揮了揮手:“把她扔進去。”

保鏢接到指示,立馬抓住秦雨詩就要往魚缸裡扔。

秦雨詩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做什麼,現在的她已經思考不了那麼多了。

“夜冥,救救我,救救我……”掙扎無用,秦雨詩只能寄希望於冷夜冥。

誰知道他被厲斯城的一個眼神就瞪的不敢說話了。

冷夜冥此時還抱著跟SY集團合作的心思,所以並不敢真正得罪厲斯城。

但事實上,他早已經把厲斯城得罪得很徹底了。

秦雨詩拼了命想要往魚缸外跑,卻被狠狠按住……

“灌水。”厲斯城又下了一道指令。

秦雨詩感覺到一桶桶的冰水傾瀉而下,慢慢把她淹沒。

“冷,好冷……”秦雨詩被凍的發出呻吟,“晚晚,求你了,放過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害你了。”

透過玻璃,蘇晚情看見她眼睛深深地的恐懼。

蘇晚情想起前世,她也是這樣求秦雨詩的。

僅僅因為她做了一桌飯菜,而那桌飯菜破天荒的被挑剔的冷夜冥喜歡了。

秦雨詩揪著她,把她拖到廚房,狠狠的打她罵她。

甚至,她說她要毀了這雙會做飯的手。

那個時候的自己,多害怕,多恐懼啊。

渾身顫抖的求著秦雨詩,求她放過自己,可她說了什麼?

秦雨詩用那麼狠的眼神看著她:“晚晚,知道嗎,我沒有的,你也不應該有,我不會的,你也不能會!”

她用那長長的水果刀刺穿她的手,甚至慢慢的滑動,割斷其中的經脈:“晚晚,這麼好看的手,以後就廢了呢。”

“這傷疤太嚇人,不怕不怕,晚晚,我給你燙出一朵花來。”秦雨詩的聲音彷彿地獄的惡魔,然後用滾燙的開水澆上去。

她的慘叫聲,響徹了別墅,卻沒有一個人救她……

秦雨詩甚至用手機錄下的她慘叫的樣子:“晚晚,以後要記得這教訓哦。”

秦雨詩的嫉妒心多可怕,又多可笑。

蘇晚情突然笑起來,笑得詭異,卻又帶了一絲苦澀和驚恐。

“不泡滿三個小時,不許放她出來。”突然,蘇晚情說出這樣一句話,冷夜冥驚詫的看著她。

而蘇晚情卻在話落音後跳出厲斯城的懷抱,往外走去。

感受到她情緒突變,厲斯城放下糕點迅速跟上去。

蘇晚情快速的跑回房間,坐在鏡子前,她看著自己,摸摸自己的肚子,又看看自己的手。

彷彿還陷在那樣恐怖的記憶裡,蘇晚情的手微微顫抖著。

厲斯城一進來就看見她滿臉說不出的酸澀,彷彿想哭哭不出的模樣,叫人心疼。

看到她這個樣子,厲斯城只當她是因為秦雨詩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而傷心。

卻聽到蘇晚情用沙啞的嗓音說:“厲斯城,我是不是一個很壞的人?”

十六,

你最珍貴,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沒有人能夠欺負你。——厲斯城

雖然受過很多傷害,但蘇晚情總是相信,這個世界上的很多東西都是美好的。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雙手也變得有些血腥了,她怕自己不再善良……

厲斯城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捧著她的臉逼她和自己對視。

“言言,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不講道理的,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如果你不還手,他們就會得寸進尺。”

厲斯城的聲音裡帶著九分心疼,一分勸慰。

“可是我……“蘇晚情眼裡還有一絲糾結。

蘇晚情雖然是為了報仇,但是她本性單純善良,擔心自己做的太過分。

厲斯城目光灼灼,彷彿看進蘇晚情的心裡:“我知道,你做的我都知道,但這些不是你的錯。”

“如果你不做這些來自保,那她一定不會給你喘息的機會,現在你就已經是眾矢之的了。”看著蘇晚情的眼睛,厲斯城這樣告訴她。

幾乎是一瞬間,蘇晚情就知道厲斯城懂她。

但厲斯城說的沒錯,倘若剛剛自己沒有那樣做,現在一定已經被秦雨詩推到人前,成為殺害她孩子的“殺人兇手”。

然後,秦雨詩會拼了命的詆譭自己,也許會做更多足以證明自己惡毒的事情出來……

想到這裡,蘇晚情眼神閃了閃,微微笑了笑。

“想通了?”厲斯城看著她的笑,便問。

蘇晚情點點頭,厲斯城心裡鬆了一口氣,他的女孩,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心軟。

愛憐的摸摸蘇晚情的臉,厲斯城說:“言言,你是我生命裡最珍貴的存在,無論你要做什麼,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那聲音彷彿天籟,讓蘇晚情內心一震,她一直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解厲斯城對她的愛,這一刻卻再次被震撼。

“好了,我們離開也太久了,該出去招待客人了。”厲斯城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宴會結束了,客人都相繼離去。

秦雨詩從魚缸裡被撈出來,卻已經被凍暈過去,厲斯城派人把她送進醫院。

冷夜冥也被從會客廳放出來。

還沒踏出會客廳多遠,又被厲斯城請了過去。

冷夜冥心裡不安,但並不是為了秦雨詩擔心,而是在想自己和SY集團的合作還有沒有可能。

厲斯城也不跟他拐彎抹角:“今天這件事,冷先生回去知道怎麼處理嗎?”

“厲先生的意思是?”冷夜冥故作不知。

厲斯城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不希望看見什麼關於我未婚妻不太好的訊息傳出來。”

聽見厲斯城咬重了“我未婚妻”這四個字,冷夜冥只感覺自己胸腔的怒意和恨意又開始翻滾。

蘇晚情!好一個舒小姐,好一個厲斯城的未婚妻!

但他並不敢表現出來,反而唯唯諾諾的說:“請厲先生放心,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十七,

無奈於看不清楚這個世界,可是倘若整個世界清晰了,看久了眼睛又會很累很疲憊。——蘇晚情

厲斯城注意到冷夜冥捏緊的雙拳,卻視若無睹,話題一轉:

“我聽說冷氏的室內設計是江城數一數二的,恰巧SY在那邊的分公司有一個這樣的專案,不知道冷先生有沒有興趣接下?”

冷夜冥聽到厲斯城的警告還以為合作沒戲了,沒想到厲斯城會主動提出來。

SY集團的專案,哪怕是分公司的,也不會小到哪裡去,冷夜冥瞬間忘記自己心中的憤怒,興奮不已。

“那就多謝厲先生關照了,冷氏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冷夜冥彷彿看見一大塊肥肉,想也不想的便咬下。

此刻的他尚且不知道,這塊肉是有毒的。

厲斯城滿意的看著冷夜冥的表現,將手中的檔案遞給他:“冷先生看看這份檔案,若是沒什麼意見,現在就可以簽字了。”

冷夜冥接過檔案,翻看了一下,就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看著冷夜冥急不可耐的樣子,連厲斯城的助理都覺得上不了檯面。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冷夜冥主動伸出手,但厲斯城沒有表示。

冷夜冥心中不滿,最後還是厲斯城的助理伸出手與他握了握:“我們相信冷氏的能力。”

冷夜冥被厲斯城的助理送出厲家莊園,車子開出老遠後,他狠狠錘了一下方向盤。

“蘇晚情,我會讓你後悔的!”恨恨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

第二天,秦雨詩已經緩了過來,令人意外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格外堅強,平安無事。

冷夜冥帶著她回了江城,經過這件事以後,兩個人達成共識,那就是,決不能讓蘇晚情好過!

兩人商量好一個計策,很快付諸行動……

“最近被舒家找回的大小姐舒言今日被爆是為冒名頂替,真正的舒家小姐另有其人,據知情人透露,前日在舒小姐的訂婚典禮上,舒小姐與一名女子發生爭執意外落水,但竟然懷恨在心,舒小姐竟使用非常手段導致該名女子流產……”

這天下午,一條爆炸性新聞突然席捲了微博,各大網站,連電視臺都紛紛報道,報道中甚至貼出了秦雨詩的流產報告。

當新聞爆出的時候,蘇晚情正在商場裡給厲斯城挑生日禮物。

剛一走出商場,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被一大堆記者圍堵,其中甚至還有實時直播的……

“舒小姐,對於剛剛曝出的新聞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舒小姐,請問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舒小姐,你與秦姓女子是否有什麼過節呢?”

一個又一個話筒的遞到蘇晚情的面前,問題也一個比一個更尖銳。

其中一個記者甚至連姓都去掉,直接給她定了罪:“小姐,你為什麼要冒名頂替,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意圖?”

蘇晚情只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閃光燈給閃瞎了,她被推擠的站都站不穩,只能下意識的伸手去擋自己的臉。

但這些人並沒打算就此放過她:“舒小姐,你害死了一條生命是否心有不安?”

不知被誰重重的推了一下,蘇晚情腳一崴,重重的跌到在地,但那些記者還是不停的將話筒往她面前遞,閃光燈還是不停閃爍……

看著電視裡蘇晚情狼狽的樣子,秦雨詩眼角眉梢都是笑。

呵,蘇晚情,被眾人咄咄相逼的感受可還好?這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十八,

除非黃土白骨,我護你一世安好。——厲斯城

秦雨詩正得意著,螢幕卻突然黑了……

“厲先生來了。”不知道人群中誰大喊了一句,

六兩豪車停下,齊刷刷的二十多個黑衣保鏢站成兩列,厲斯城從最中間的車上下來。

記者們瞬間閉了嘴,並且自發的讓出一條路來。

厲斯城稜角分明的臉上毫無表情,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怒意,但是記者們還是覺得一陣陣冷風吹來。

有記者想趁亂逃離,但來不及邁出腳步,就聽厲斯城冷冷的說:“在場的人,一個都不準放走。”

矜貴的男子並不看那些戰戰兢兢的記者們一眼,筆直的朝地上躺著的蘇晚情走過去。

蘇晚情此時還維持著那個狼狽不堪的姿勢,蜷縮著躺在地上,用手擋著自己的臉,身上的裙子還有幾個明顯的腳印……

厲斯城一把將她抱入懷裡,擁得緊緊的:“對不起,我來晚了。”

蘇晚情感覺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氣息,這才抬起頭。

“厲斯城……”蘇晚情心有餘悸,說話的聲音微微顫抖。

“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看著蘇晚情被記者們嚇得蒼白的臉,厲斯城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一隻手狠狠揪住,決裂的疼。

將蘇晚情的臉按進自己的懷裡,厲斯城目光如刀刃一般的掃過在場一個個記者的臉。

這些人這麼沒腦子,被人利用,是非不分,沒資格從事記者這個職業!

而他們身後操縱這一切的那兩個人,既然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那就不要怪他。

敢傷害言言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嘶……”蘇晚情輕輕動了一下腳,崴到的地方一陣疼痛。

厲斯城連忙抱起她,一步一步走到車前。

不過短短的一段路,但皮鞋踩在地上的一聲聲,卻踏在每一個記者的心上。

走到車門前,厲斯城卻停下,接下的話無情又狠厲:“明天起,我不希望在媒體行業見到這些人。”

所有的記者冷汗涔涔,如墜冰窖,他們的心裡都只有一個想法,自己的職業生涯,到此結束了。

這些記者都以為厲先生對這個剛剛找回來的舒小姐沒什麼感情,所以才敢拿了秦雨詩的錢辦事。

但萬萬沒想到,會因此惹怒這尊大佛……

“是!”厲斯城的助理低頭回答。

厲斯城這才抱著蘇晚情上了車:“去醫院。”

司機發動引擎,車子疾馳而去,消失在眾人的眼裡……

厲斯城的助理揮一揮手,黑衣人們收到指示立刻行動。

記者們還來不及反應,攝像機器、話筒、錄音筆都被保鏢們奪了過去。

一個又一個的攝影機被砸到地上,滿地狼藉,但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麼……

與此同時,車裡,厲斯城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那如大提琴一般好聽的聲音裡透著不容反駁:“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兩個小時內,清楚網上關於言言的所有新聞。”

那邊SY集團公關部總監還一頭霧水,又聽到自家boss繼續說:“如果有一絲一毫的訊息沒清理乾淨,你這個公關部總監,也可以捲鋪蓋走人了。”

“我知道了,總裁,我立刻去辦。”聽到這裡,電話那頭的人半分不敢耽擱。

厲斯城丟下手機,低頭去看蘇晚情。

一瞬間,那滿身的凌厲便消失不見……

十九,

我愛你,我們都被這個世界掌控著,感謝你,為我開啟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我才知道,被保護是怎樣的一種感受。——蘇晚情

懷中的人還蒼白著一張臉,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厲斯城一笑:“怎麼了,怎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蘇晚情搖搖頭,只是緊緊抱著他的腰,將頭擱在他的肩膀上。

在厲斯城以為她不會開口的時候,微微哽咽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厲斯城……”

厲斯城正要說什麼,蘇晚情卻從他的懷抱中退出來。

她的眼睛微紅,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又帶著某種不能言喻的感情:“厲斯城,你要保護好我,更要保護好自己。”

“好。”蘇晚情說出這樣的話,厲斯城頗為意外,但還是寵溺的看著她。

冷家別墅,秦雨詩見電視莫名其妙的黑屏,還以為是沒有訊號。

便試圖換到別的臺,但發現無一例外,原本那些正在實時報道的電視臺都黑屏了。

即使少數幾個沒有黑屏的,也已經換成了別的播放內容。

關於蘇晚情的報道,通通戛然而止……

秦雨詩心裡只覺得莫名其妙,更多的是生氣,這些人收了她的錢也不知道是怎麼辦的事!

拿起手機就給冷夜冥打電話,但冷夜此時正在為了那個室內專案開會,沒時間接她電話,一把結束通話。

過了半個小時,冷夜冥回過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出意外了,我安排的那齣戲之前明明一切都挺正常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新聞突然都消失了。”秦雨詩有點失控,語氣很尖銳。

冷夜冥皺了皺眉頭,他現在對秦雨詩越來越不耐煩了,不僅僅是因為心中對蘇晚情呼之欲出的感情。

更是因為秦雨詩見了厲斯城以後,心中越發膨脹的慾望。

也不再把冷夜冥放在眼裡,連那些惡毒的心思都不加掩飾。

這一次為了汙衊蘇晚情,甚至不惜自己吃藥導致孩子流產。

現在兩個人表面上是情侶,但事實上,兩個人本就沒有多上的感情已經消耗殆盡,現在兩個人頂多也就稱得上盟友而已。

冷夜冥想也沒想便反駁:“你說要這麼做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這辦法行不通,厲斯城是什麼人,你的這點小把戲他怎麼會沒有辦法?”

“你現在是在怪我?但你最後不還是默許了,要沒有你的資金支援,我的計劃又哪裡能夠實行呢。”秦雨詩幾乎是在咆哮。

冷夜冥不想跟她多糾纏,於是敷衍道:“好了,我們現在爭執也沒有用,再觀察一下事態發展吧。”

“對,反正新聞報道了,總有人看到的。我就不信他厲斯城堵得住悠悠眾口。”秦雨詩又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嗯,實在不行再想別的辦法,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冷夜冥丟下這樣一句話便匆匆結束通話了。

秦雨詩被自己的想法安慰到了,又開始思量之後要怎麼對付蘇晚情……

而冷夜冥則坐到辦公室裡,開啟抽屜,拿出一個相框,相框裡的人儼然就是蘇晚情的樣子。

那是——十八歲的蘇晚情。

她穿著一身白衣裙,坐在鞦韆架上開懷大笑,眼神清澈。

冷夜冥深深的望進那雙眼睛裡,突然有些懷念從前,那些有蘇晚情的從前……

二十,

習慣了不該習慣的習慣,回憶了不該回憶的回憶,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知道。——冷夜冥

從前,蘇晚情總是一看見他就會黏上來。

她總是甜甜的叫他“阿夜”。

她會在每一個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用她袖長好看的手指彈奏舒緩的鋼琴曲。

她會在他被爺爺斥責的時候,鬥著膽子一次次替他說好話打掩護。

蘇晚情曾那樣真心實意的愛著他,哪怕他一次又一次的踐踏她的真心。

她一片痴心,他毫不留情的傷害她那麼多次,她也從不退縮。

但是,如今,她不要他了,也不愛他了。

想到這裡,冷夜冥感覺自己的胸腔劇烈的疼痛起來,叫人難以忍受。

此刻的冷夜冥還不明白,這種痛稱之為後悔,稱之為心痛。

冷夜冥將那相框高高舉起,狠狠的扔出去……

蘇晚情,是你說愛我的,憑什麼說不愛就不愛了。

想甩了我安心過你的幸福生活,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我決不允許!

理智失控,朦朦朧朧間,冷夜冥彷彿看著穿白衣裙的少女從那鞦韆架上下來,一步一步離開。

“蘇晚情,我是不會讓你就這樣走出我的生命的,絕不!”

冷夜冥靈光乍現,又有了另外的主意。

既然得不到,那就毀了她……

還來不及細想,心口又是一痛,他捂住胸口,眼睛慢慢的閉上,他陷入了昏睡。

在夢裡,他像一縷幽魂,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看見了一些“往事”。

冷家別墅的客廳,冷夜冥看見另一個他就坐在沙發上,秦雨詩就躺在他懷裡。

地上滿地的照片,都是蘇晚情給他戴綠帽子的“證據”。

蘇晚情跪在地上,扯著他的褲腳痛哭著:“阿夜,你相信我,我求求你……”

“阿夜,你放過晚晚吧,說不定,說不定這個孩子就是你的呢……”秦雨詩抿著唇,似是不忍,但那雙眸子裡,卻深深地藏著一絲得意。

秦雨詩看似在為她求情,卻每一字都是在往冷夜冥的怒火上澆油,讓這一把火燒得更旺。

蘇晚情拼命點頭:“阿夜,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冷夜冥卻只是一臉淡漠的看著她,眼神裡盡是嘲諷:“你沒有?那你給我解釋解釋這些照片。”

“這些照片,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個人我不認識他啊!”蘇晚情急切地想要讓冷夜冥相信她。

但這樣的解釋實在是太過蒼白無力,惹得冷夜冥一陣嗤笑。

“好了,我不想再聽你廢話了!這個孩子,我是絕對不會留下它的。”冷夜冥就這樣給他們的孩子判了死刑。

蘇晚情雙手護住自己的肚子,她下意識坐在地上往後退:“不要!不要傷害它,阿夜這也是你的孩子啊!”

但沙發上的冷夜冥卻像看一具屍體一樣的看著她。

蘇晚情轉而去求秦雨詩,她滿臉無助,哭到失聲:“雨詩,雨詩,你知道的,我沒做過,對不對。”

秦雨詩卻是一陣嘆息,帶著可惜的看著蘇晚情,眼裡微微帶著一絲笑意。

那雙眼睛彷彿會說話,嘲笑著蘇晚情的愚蠢……

秦雨詩一開口,卻直接將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送上了死路。

二十一,

原諒我只有遇見你的勇氣,卻沒有留住你的本事。——冷夜冥

在蘇晚情滿含祈求的眼神裡,秦雨詩說:“夜冥,不管晚晚做了多大的錯事,這個孩子是無辜的啊。”

饒是那時的蘇晚情再蠢,也明白秦雨詩這是坐實了她出軌的罪名。

冷夜冥再也坐不住,直接從那沙發上站起來,一腳踹在蘇晚情的肚子上。

“啊!寶寶……不要,阿夜,不要。”蘇晚情感受到小腹處的痛,近乎絕望。

但冷夜冥卻彷彿覺得一腳不夠,他一腳又一腳重重的踹上去……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蘇晚情看見秦雨詩靠在沙發上優雅的笑著。

血,一點點緩緩從蘇晚情下身流出來。

那猩紅的顏色刺痛了冷夜冥的眼睛,他就這樣猝不及防的驚醒。

感覺額頭上溼溼的,一抹,冷汗涔涔。

冷夜冥不由的想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做這樣的夢?蘇晚情絕望的眼神彷彿還在他眼前,刺痛冷夜冥的心……

但那樣的蘇晚情,也滿足了冷夜那可怕的自尊心。

在冷夜冥的心裡,蘇晚情就該臣服於他,哪怕是他不愛她。

而現在的蘇晚情脫離了他的控制,所以他要對付她,要讓她蘇晚情後悔。

更要讓蘇晚情無路可走,匍匐在他的腳下懇求他。

想到那樣的場景,冷夜冥就覺得自己的心一陣興奮,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樣的蘇晚情。

冷夜冥連忙開啟電腦,去檢視輿論的發展。

雖然新聞和報道都被公關處理掉了,但就像秦雨詩說的,悠悠眾口是堵不住的。

各大社交網站,平臺,始終有人在討論那如同曇花一現的“舒家小姐”的醜聞。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看著微博上,蘇晚情被萬人唾罵,在眾人嘴裡是“記仇”“狠毒”的形象。

秦雨詩和冷夜冥的心情好得很,每天的都過得很滋潤。

冷夜冥也以為事情會如他所願的那樣發展。

但這樣滋潤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

慢慢的,有那場爭執的“目擊者”們出來為蘇晚情發聲。

這個時候,秦雨詩發現網上對於蘇晚情的言論沒有那麼激烈了。

漸漸出現了一些針對她本人的言辭。

緊接著,是厲家莊園影片“莫名流出”。

大家看著秦雨詩把蘇晚情推入水中,網上不再是一邊倒,而是開始有人抨擊秦雨詩。

隨著事態慢慢改變,蘇晚情和秦雨詩在眾人口中的形象也和最初大不相同。

再後來,甚至有人放出秦雨詩去買打胎藥的錄影,指出秦雨詩為了誣陷蘇晚情不惜狠心打掉自己的孩子。

所有的人都恍然大悟,秦雨詩才是那個記仇並且狠毒的女人……

一時間,同情蘇晚情的聲音和討伐秦雨詩的聲音同時響起。

最後,甚至有“熱心人”人肉出了秦雨詩的身份。

秦雨詩走在街上如同過街老鼠,她有的時候甚至會看見有人隔著遠遠的距離指著她說著什麼。

雖然聽不清,但是她相信,那不會是什麼好話。

現在,秦雨詩只敢躲在家裡,不敢出門。

看著微博上熱搜第一的“秦雨詩去死”,秦雨詩捏了捏拳頭,那陰狠的表情讓人看不到她原有的美麗。

蘇晚情!該死的是你才對!

想起自己的“新計劃”開啟電腦,秦雨詩將之前已經編輯好的郵件草稿發出去。

上面寫著:“計劃可以開始準備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二十二,

世界上所有的事物是相對的,有人得到,就有人失去。——蘇晚情

蘇晚情腳崴傷了之後,便每天在家休養。

厲斯城怕她無聊,就把工作搬到了家裡,特意陪著她。

惹得兩家的大人總是笑他:“色令智昏。”

這一天,陽光明媚,蘇晚情和厲斯城坐在小花園裡,一人捧著一個筆記本。

厲斯城忙工作,蘇晚情就拿著電腦刷微博。

兩個人相貌都是萬里挑一的,本身就很般配。

現在這樣的場景,十分和諧,連旁邊的花都被他們比的失了顏色,旁邊的傭人都移不開眼睛。

“怎麼樣了?”厲斯城關上電腦,朝蘇晚情湊過來。

蘇晚情扭過來正要回答他,卻感覺到一片溫熱貼上了自己的唇。

她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像一把扇子一樣,眼睛裡還帶著一絲迷茫。

這樣的她分外可愛,惹得厲斯城本就勾著的嘴角笑意更甚。

厲斯城摟住她的腰,唇微微退開:“閉眼,小傻子。”

然後又更重的吻了過去……

一吻結束,蘇晚情微微喘息著,一臉哀怨的看著厲斯城。

而偷香成功的某人則是一臉笑意看著她,明知故問道:“言言,我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我啊?”

傭人們不由捂住了嘴偷笑,少爺居然也有這樣無賴的一面。

厲斯城一眼掃過去,傭人們便都低下頭去,果然啊,少爺所有的溫柔,都是給舒小姐的。

蘇晚情瞪他一眼,雖說是瞪,卻也帶了幾分嬌嗔的意味。

將電腦螢幕朝他斜了斜,認真道:“你看,現在民眾對這件事的關注度幾乎已經到了頂峰,而且對秦雨詩的態度也是一致。”

厲斯城滑動了一下螢幕,看了網友們的評論,他點點頭。

蘇晚情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接下來呢?接下來要怎樣?”

“接下來?接下來當然是要把你那個前夫拖下水,給他一點教訓了。”厲斯城摸摸蘇晚情的頭。

想起自己派出去的人查到的冷夜冥的那些動作,厲斯城心裡一陣後怕。

要是他沒有查出來冷夜冥的動作……那言言怕是凶多吉少了。

厲斯城拿出手機,撥通電話:“我上次吩咐你的事,可以開始了。”

而另一邊,冷夜冥眼見著秦雨詩的計劃完全失敗。

他在心裡慶幸自己還有另外的方案,在冷夜冥為此的得意的同時另一件大事發生了。

“總裁,不好了,你快看新聞。”是冷夜冥的助理打來電話。

聽到助理如臨大敵的語氣,冷夜冥心裡一陣不好的預感冒出來。

開啟電視,冷夜冥便聽到這樣一段報道:

“秦小姐突然被爆是冷氏總裁冷夜冥的情人,並且成功擠掉正牌夫人蘇晚情上位,對此網民朋友們都十分關注。”

“我們透過電話聯絡到了一位在冷家工作的傭人,讓我們聽聽她是怎麼說的吧——”

傭人一開口,就爆出來猛料:“主持人你好,我們之前的太太蘇晚情就是現在的舒家小姐,當初秦小姐跟太太是十分要好的朋友,由於遇到了一些困難,所以來投奔太太,太太是一個重情義又善良的人,就很爽快的收留了秦小姐,但沒想到居然是引狼入室,不久後,秦小姐就爬上了先生的床,太太雖然很愛先生,但是這件事發生以後,她毅然決然的離了婚,秦小姐便從此在冷家以女主人自居。”

主持人聽完傭人的陳述,對秦雨詩感到十分的鄙夷。

連線下來採訪的語氣都隱隱有些不忿:“那秦小姐不是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嗎,為什麼還有後來的誣陷事件呢?”

電視前的觀眾都豎起耳朵聽著,因為這也是他們所好奇的。

二十三,

就算全世界與你為敵,我也會站在你身前,為你背叛全世界。——厲斯城

在眾人的期待裡,傭人又開口了:“秦小姐一直是一個嫉妒心很重的人,她嫉妒太太擁有的一切,在舒家公佈太太的身份,並且宣佈要跟厲先生訂婚的時候,秦小姐在別墅裡把能砸的都砸了,還說什麼“憑什麼她總是那麼好命”。”

看到新聞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竟然會有這種人。

主持人也不敢置信,繼續追問道:“那冷夜冥冷先生呢,他不知道自己身邊的女人是這樣的人嗎?對此沒有任何表示嗎?”

“我們家先生起初是不知道的,對秦小姐他也是若即若離的,但是自從訂婚典禮後,不知道為什麼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呢?”主持人隱隱察覺到這後面還有更猛的的料。

“先生之前明明是不把舒小姐放在眼裡的,但自從參加完那場訂婚典禮,他會時不時去看舒小姐的照片,眼神裡甚至帶著一絲恨意。甚至於,先生對於秦小姐誣陷舒小姐一事是知情並且放縱的,連秦小姐私自流掉孩子這件事他都知道,但是他卻沒有阻止,甚至後來還給予了一些幫助。”

電視裡主持人還在不停的深挖,而那名傭人也在一個一個問題的回答……

冷夜冥整個人如遭雷擊,腦子裡一片空白。

那件事不是已經告一段落了嗎,為什麼突然會把自己扯進去。

怔了好幾分鐘,感受著手機在口袋裡不停地震動著,冷夜冥才想起去掏手機。

螢幕上已經好幾個未接電話了,冷夜冥正準備撥出電話,又進來一個電話,是公司專案部的總監。

冷夜冥想也沒想的就接聽了,正準備開口,卻聽那邊的專案部總監像自家後院起火了一樣的焦急:“總裁,不好了。”

“怎麼回事?又有什麼不好了?”這個時候的冷夜冥雖然被這新聞驚到,但是還沒想到它對自己會有多大的影響。

聽到總裁怒氣衝衝的話,專案部總監在電話那頭被嚇的一顫,說話結結巴巴的:“總裁,給我們有合作意向的好幾家公司都……都……”

“都怎麼了啊!”冷夜冥怒吼著。

“都突然反悔了,打、打電話來說他們這次恐怕沒辦法跟我們合作了,以後有機會再……再合作。”

專案部總監畏畏縮縮的,生怕總裁把怒火發在自己身上。

其實誰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客套話而已,都突然反悔了怎麼還會有合作。

冷夜冥聽到這樣的訊息,腦中閃過一縷光,但來不及抓住就消失了。

“總裁,我先結束通話了,還有工作等著我。”沒聽到冷夜冥的回答,專案部總監連忙結束通話電話,生怕被遷怒。

反應過來的冷夜冥沒時間再去管電視裡滿天飛的新聞,在他看來自己的名聲根本沒有他的公司重要。

冷夜冥手忙腳亂的穿上鞋子,拿上車鑰匙往公司趕。

在車上,他打給了自己的助理:“現在公司情況怎麼樣?”

助理看著亂糟糟的公司,沒敢說得太直白:“現在情況不太樂觀,您快來吧。”

聽到助理這樣說,冷夜冥心裡一陣不安,只想快點到達公司。

二十四,

我已經身處地獄了,為什麼你還在天堂。——冷夜冥

冷夜冥趕到公司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個職員們拿著資料急匆匆穿梭著。

他腦海中只有一個詞——雞飛狗跳。

看到這樣的場景,冷夜冥也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

冷夜冥剛剛進到辦公司,還來不及喝口水,各個部門的總監就相繼進來。

財務部總監遞過來幾份檔案:“之前給我們提供建築材料的那幾家公司突然要求我們提前給他們結賬。”

瞥了一眼冷夜冥的臉色,財務部總監繼續說:“還說他們要慎重考慮一下後續還要不要再和我們冷氏合作。”

聞言,冷夜冥臉色鐵青,在檔案上重重的簽上自己的名字:“給他們打款,我就不信了,離了他們我冷氏還轉不動了。”

將檔案扔給財務部總監,冷夜冥傲氣的說:“立刻去辦,絕對不能讓他們看輕了我們冷氏。”

財務部總監離開後,專案部總監不認同的看了冷夜冥幾眼,斟酌了幾秒,還是開了口。

“總裁,我們手頭還有SY的一個大專案,這個專案可是時間不多了,要是真的和這幾個公司的解除合作的話,我們還要重新花時間聯絡這個材料的提供,到時候……”專案部總監還要說什麼,卻被冷夜冥一揮手打斷。

“你連這點能力都沒有,我還留著你做什麼?”冷夜冥的話不容反駁。

要是專案部總監再說什麼,豈不是在承認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坐在這個位置上。

這個時候,冷夜冥的助理突然動了一下,他手抖著指著冷夜冥桌上的電腦,眼睛睜的大大的。

他的聲音顫抖著,彷彿看見了什麼可怕的事:“總裁,我們的股票……”

冷夜冥低下頭去,幾個總監也好奇的走近去看。

這一看,便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冷氏的股票——跌停了。

“這是怎麼回事?

冷夜冥眼裡寫著不可置信,這個時候他才抓住了之前腦海裡閃過的那抹光。

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操縱這一切,那是誰呢?

突然,冷夜冥想到了蘇晚情,一定是她,或者說,是她背後的厲斯城。

一定是蘇晚情攛掇著厲斯城策劃了這一切對付他。

那這樣的話,SY的那個專案……?冷夜冥心裡產生了一點懷疑。

但很快,他推翻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在冷夜冥看來,厲斯城如果在這個專案上給他挖了坑,那麼SY也必定會遭受損失。

沒有誰會拿自己辛辛苦苦創立的公司去賭。

而他沒有想到,這個專案對於厲斯城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厲斯城是根本沒有放在眼裡的。

但現在所發生的這一切,冷夜冥都算在了蘇晚情的頭上。

“你們都不用工作了麼?”冷夜冥厲聲呵斥周圍的人,“都出去!”

那些總監們見冷夜冥發了火,都連忙出去了。

而辦公室的門一關,冷夜冥就拿出了另一支手機,轉了一筆賬出去。

緊接著打出一個神秘電話:“定金我已經給你打過去了,三天一內,我希望收到我想要的訊息。”

蘇晚情,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二十五,

世界上根本沒有感同身受這件事,刺不到別人身上,他們就不知道有多痛。——蘇晚情

那邊的神秘人只簡單的說了一句:“包君滿意。”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然後朝身後的好友聳了聳肩。

厲斯城看著神秘人笑了笑:“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凌洛宸對著自己的好兄弟眨眨眼:“這小子倒也不笨,可惜碰上了你,幸好你提前聯絡了我,不然我還真不知道,他要對付的是小嫂子。”

說著,凌洛宸朝那邊在澆花的蘇晚情看了一眼,她穿著一身黃色的裙子,站在一片向日葵中間,陽光照在她身上,更添了幾分耀眼的感覺。

厲斯城也朝那邊望過去,眼神落在蘇晚情身上的時候,一瞬間就變得溫柔。

但一回過頭來跟凌洛宸說話:“你說他不笨,我看他倒是蠢到了極點,居然還想對言言下手,不是找死是什麼?”

那話裡對另冷夜冥的狠意和厭惡不加掩飾。

凌洛宸看著自家兄弟幸福的樣子,真心為他感到高興。

但一想到自己,便低下頭苦澀的笑了。

這邊的蘇晚情享受著幸福而平靜的生活,不為任何事憂愁。

而另一邊秦雨詩幾乎是快要崩潰了。

之前秦雨詩一直在等待著自己安排的事情成功實行。

但是沒想到不但沒有等到事情成功的訊息,反而是她的醜聞滿天飛。

而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秦雨詩就被冷夜冥趕了出來。

秦雨詩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她幾乎把自己所有的錢都壓在了那個特別的計劃上。

被冷夜冥趕出來以後,她因為臭名昭著,沒什麼人願意把房子租給秦雨詩。

而且秦雨詩手頭十分拮据,最後她只租到了一間十平米的單間。

而網上對她的謾罵一天比一天更激烈,甚至有和蘇晚情相同經歷的網友看不過去。

扒出了秦雨詩現在的住處,現在住的地方時刻都有記者蹲守。

甚至還有更為激動的網友往她門口放花圈,燒紙錢。

弄得秦雨詩每天都只能縮在屋子裡,不敢出門。

就連吃飯都只能點外賣,而且還不能用真名。

像她這樣在乎自己形象的人,每天被這樣謾罵,比殺了她還讓她痛苦。

“哐當!”一聲,一顆石頭砸上玻璃發出刺耳的聲音。

秦雨詩躲在被子裡被嚇得一抖,但曾在蘇晚情面前耀武揚威的她此刻卻不敢出聲。

秦雨詩很清楚,如果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外面的那些人就會做出更激烈的事情來。

蘇晚情,都是因為你,不然我怎麼會落到這個田地……

秦雨詩在心裡拼命的詛咒蘇晚情,卻絲毫不反思。

如果她沒有做過那些忘恩負義的事情,如果她是清白的,那麼自然會有平反的那一天。

秦雨詩開啟手機裡的郵箱,再次催促那邊的人:“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動作?”

那邊的人回覆很快:“秦小姐,要送東西進厲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我們也是需要時間做準備的。”

秦雨詩在心裡罵了幾句蠢貨,飛快的打字:“我不是都告訴你們她愛吃提拉米蘇了嗎,這麼久了就讓你們送一塊提拉米蘇都送不進去?”

“我們最近每天都按您說的方法做了提拉米蘇送去厲家,但是每次都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昨天厲家的傭人跟我們說,叫我們不要白費力氣了,我們的糕點送過去,那位舒小姐只聞一下,嘗都不嘗一口,就說味道不正。”

看著郵件裡的內容,秦雨詩靈光乍現,她漏說了一樣東西。

二十六,

我愛你,願窗外的暴雨再狂瀾淋不溼屋內的你。——厲斯城

緊接著那邊的人又收到了秦雨詩的郵件:“你們明天再在裡面加一樣東西,她一定會吃的……”

而冷夜冥此時正為了公司的事情焦頭爛額。

做生意的都知道,名聲是很重要的,很多時候,別人看的不是你的公司,而是你這個人。

但是這一次,冷夜冥臭名遠揚,引發了冷氏的一系列危機。

一個又一個公司毀約,不惜賠違約金來跟他們解除合作。

而另一些他們的材料供應方則是約到一塊來催賬款。

一來二去,冷氏出現了巨大的資金漏洞,冷夜冥把自己的存款都拿了出來才好不容易填補上。

冷夜冥一直在心底慶幸,手頭上還有著SY集團的一個大專案,只要完成了,那就是一大筆資金入賬。

冷氏現在所面臨的危機,也就自然而然的解除了。

但同時,令他頭痛的問題也存在著,離跟SY約定的交接時間越來越近了,但是因為材料的問題,沒有動工。

一旦超期,不但那筆錢會泡湯,冷氏還會面臨一大筆違約金。

如果那樣的話,冷氏,就只能宣佈破產了……

第二天,厲家。

蘇晚情和厲斯城正在吃早餐。管家走過來:“小姐,那家糕點鋪又送了提拉米蘇過來,今天的好像有些不同,你要不要嚐嚐看。”

蘇晚情神情有些懨懨的,明顯沒睡醒。

她喜歡睡懶覺,卻每天都被要厲斯城拉起來吃早餐,厲先生總是說:“不吃早餐對身體不好。”

蘇晚情迷迷糊糊的說:“端上來吧。”

管家將那塊提拉米蘇端了過來,聞到味道,蘇晚情原本有些懨懨的神情變得有些驚喜。

是那個味道,孤兒院的院長做出來的味道。

她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瞬間瞌睡蟲都被趕走,她一口又一口的吃著。

厲斯城抬起頭瞥了一眼她狼吞虎嚥的吃相。

忍不住提醒了一下:“慢點吃,別噎著!”

“知道知道。”蘇晚情敷衍的回答他。

厲斯城伸出手去撫摸她的長髮,正想要逗弄她,下一秒,這美好的畫面就破碎了。

厲斯城察覺到指尖的長髮一點點的掉落下去。

就看著蘇晚情面色突然變得潮紅,捂住自己的肚子,慢慢的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言言!”厲斯城急促的踢開椅子,一把衝上前抱住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蘇晚情沒來及回答,一下字就吐了出來,吐得厲斯城滿身的汙穢,但他並不在意,他只是看著蘇晚情痛苦萬分的樣子焦急不已。

“好痛……好痛……”蘇晚情覺得自己的胃部一陣一陣的疼。

很快,蘇晚情的手上長出了點點紅斑。

“哪裡痛?言言,你哪裡痛?”得不到蘇晚情的迴應,厲斯城朝著管家怒吼:“怎麼回事,你給她吃了什麼!?”

管家看著這一幕也是莫名其妙,隱隱感到不妙。

厲斯城緊緊抱著蘇晚情,感受她在自己的懷裡一點點變得虛弱。

“來人,叫醫生!叫醫生啊!”厲斯城目眥盡裂,像暴怒的猛獸一樣。

話還沒有落音,厲斯城就感到蘇晚情頭重重的一偏,厲斯城感覺自己的心從來沒有這樣慌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