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嬈的話將他二人的思緒拉回到三年前，那是賀蘭燁謀反失敗，他帶著溫玉嬈遠走之時。

三年前，賀蘭燁以為賀蘭煜定會殺了自己。

一個帝王怎能容得下亂臣賊子，即使是骨肉至親。

可讓賀蘭燁沒想到的是賀蘭煜竟放過了自己，還讓自己帶走了因自盡不成卻昏迷不醒的溫玉嬈。

而溫玉嬈也記得自己最初醒來時，賀蘭燁驚喜的模樣。

那一天溫玉嬈以為自己終是可以和相愛之人相伴相守。

“燁哥哥，我們去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從此你不再是景王賀蘭燁，我也不再是賀蘭煜的皇后，你我只做一對平常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將來我還要為你生很多很多漂亮又可愛的孩子。”

那時的溫玉嬈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喜悅，還有對未來幸福的憧憬。

溫玉嬈以為上天終究是給了她和賀蘭燁重頭再來的機會。

即使與賀蘭燁遠走他鄉便意味著此生都要隱姓埋名，甚至過著柴米油鹽的清苦日子。

但溫玉嬈不在乎，甚至對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異常珍惜。

“好，玉嬈，以後我們再不分離。”

賀蘭燁永遠記得自己答應了溫玉嬈時，溫玉嬈閃亮的目光。

那時候賀蘭燁是真心想給溫玉嬈一個圓滿，也是真心想與溫玉嬈再不分離。

只可惜對賀蘭燁來說，虛無縹緲的男女情愛終是抵不過他對於權勢富貴的無限憧憬。

“玉嬈，當年我答應你的我都記得，將來我們也定會有自己的孩子。”

溫玉嬈看著自己深愛了整整十年的男人，只覺得可笑又可悲。

“孩子嗎？那就請陛下莫再讓皇后娘娘給臣妾服用避子湯了，想來若您肯出面，皇后娘娘會聽上幾分。又或者您是想等皇后娘娘誕下嫡子，才肯讓臣妾有孕嗎？”

許是沒想到溫玉嬈會將話題突然轉到這上面來，賀蘭燁的臉上閃過驚異，眼神中更有幾分心虛。

盧禾婉給溫玉嬈服用避子湯的事情他的確知道。

賀蘭燁答應過盧尚書，長子只能由盧禾婉所出，是以只能暫時委屈溫玉嬈。

但終究賀蘭燁是期待著溫玉嬈為他誕下子嗣的，只是需要等一等而已。

“玉嬈你。。。皇后竟是如此嗎？朕定會追究此事為你討個公道，只是皇后畢竟有孕，只怕現在不宜處置，待將來。。。”

“不必等將來了，臣妾不需要了。”溫玉嬈甚至沒再分給賀蘭燁一個眼神。“陛下，皇后娘娘初有身孕，想來定然希望陛下陪伴左右。臣妾也不好耽擱陛下。”

這是第一次，溫玉嬈將賀蘭燁往別人那裡推去。

今日溫玉嬈的種種異常，讓賀蘭燁有些心慌。

可太多年了，溫玉嬈全心全意地只為了賀蘭燁一人。

這讓賀蘭燁早已習慣了溫玉嬈的付出，更習慣了讓溫玉嬈等待。

再說原本今日，他也必須去探望盧禾婉。

哪怕賀蘭燁也並沒有多喜歡自己的皇后，甚至是厭惡她的任性刁蠻。

但為了穩定朝局，賀蘭燁又不得不暫時忍耐。

“玉嬈，你知道我的無奈，可我答應你的不是作假。快了，我很快就能擺脫盧尚書的掣肘。到了那一天你想要的一切，包括後位，孩子我都能給你。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溫玉嬈沒有答話。

忍耐？等待？

這些話她已經聽了太多，早就已經麻木。

賀蘭燁看著毫無反應的溫玉嬈，也只以為她是在與自己賭氣罷了。

本想再安撫幾句的，可盧禾婉那裡派了人來請。

賀蘭燁本猶豫是不是要留下。

但轉念一想以自己對溫玉嬈的瞭解，無需他哄，第二日溫玉嬈總會好的。

而眼下盧禾婉才是頂要的。

思量過後，賀蘭燁終是先行離去。

可賀蘭燁沒想到的是，第二日朝堂之上便有人給他送來了大禮。

“玉嬈，是你做得對不對？為什麼，你究竟為什麼這麼做？”

下了朝，賀蘭燁幾乎是衝到了來儀殿。

他沒想到溫玉嬈竟會如此決絕，甚至半點餘地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