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隱晚年這首詩,比《錦瑟》更傷情,浮世萬千,又有幾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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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隱晚年這首詩,比《錦瑟》更傷情,浮世萬千,又有幾人能懂?

李商隱,晚唐時期最重要的詩人之一。

提起他的生平,似乎和他筆下的詩一樣,總是叫人難以捉摸。

你說他專情,他偏偏與柳枝、玉陽山道姑宋華陽,有著如絲纏綿的關係。

甚至在妻子王宴媄過世以後,他還有詩追憶過宋華陽。

你說他亂情,他對王宴媄卻又情真意切,妻子病逝以後,他未再續絃,直至終老。

你說他正直,他在授業恩師令狐楚去世不足百天後,就投靠了恩師生前的死敵陣營,並在那裡成了親。

你說他攀權,他明明有那麼好的政治資源不用,非得跑到王茂元手下做個幕僚,芝麻綠豆大的官。

所以我們只能說,李商隱是個複雜的人,如同他最經典的詩《錦瑟》一樣,每個初次讀到的人都會被驚豔到,但真正能讀懂的人卻很少。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李商隱晚年這首詩,比《錦瑟》更傷情,浮世萬千,又有幾人能懂?

錦瑟,即裝飾華美的瑟,撥絃樂器,通常二十五絃。所以這個“五十弦”被無數文人墨客猜來解去,現在也沒有定論。

並且,這首詩許多人都說是李商隱悼念亡妻之作,但從沒有證據證明過這一點,因為連這首詩創作的時間都未從得知。

然而卻有比較殷實的史料記載,王宴媄不是他的第一任妻子,至於是誰,目前可知的文獻內均沒有錄述。

但如果這首詩是作於王宴媄辭世以後,那無論如何這其中是有對他亡妻的思念之情的。

所以對於歷史懸案,我們通常用辯證法去看,不管李商隱這一生經歷過什麼,他卻從未對任何一個人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包括對恩師令狐楚。

李商隱晚年這首詩,比《錦瑟》更傷情,浮世萬千,又有幾人能懂?

我們都知道,令狐楚曾經勾結皇甫鎛,站隊李逢吉,試圖扳倒裴度。包括元稹也因此事彈劾過令狐楚,所以令狐楚在官場的聲名算不上好。

從大義角度講,李商隱在恩師過世後才脫離令狐家,只要換一種說法,是不是也可以認為是棄暗投明?

另外在感情上,無論李商隱經歷過荷花、柳枝、甚至宋華陽姐妹等幾個戀人,但是和王宴媄結婚以後,他從未辜負過王宴媄,每每有詩惦念著髮妻,並用餘生不娶來鳴節,這是難能可貴的。

相比之下,我們看元稹、蘇軾悼亡詩詞都寫得很感人,可是轉身他們就另娶了。

於這一點,我們有理由認為,李商隱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否則婚後陷入“牛李黨爭”影響仕途後,他完全有機會脫離困局,只要稍微依附於李德裕,便可平步青雲。

可是為了這份愛情,他忍受了所有委屈,包括被人詬病不忠不誠。

李商隱晚年這首詩,比《錦瑟》更傷情,浮世萬千,又有幾人能懂?

公元856年,李商隱已經進入了人生末年,鬱郁不得志的他,接受了柳仲郢的盛情,任了一個閒職。在此期間,李商隱有詩《暮秋獨遊曲江》:

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李商隱這首詩,真真是寫給自己妻子王宴媄的,因為他和妻子未婚前,曾有詩《荷花》和《贈荷花》,寫得就是他和王宴媄之間的浪漫事。

但是一晃,妻子已經過世5年多了,偶爾回首過往,心中感傷,李商隱揮筆作了這首詩。

還有一件事必須得說,李商隱是引用典故的狂魔,就像在《錦瑟》中,他引用了“莊周夢蝶、鮫人泣珠、子規啼血、藍玉生煙”等多個歷史故事。

在這首《暮秋獨遊曲江》中,李商隱同樣如此。

“曲江”高適有詩:南山鬱初霽,曲江湛不流。

“春恨”楊炯有詩:行人斷訊息,春恨幾徘徊。

“深知”出自揚雄《法言·問道》:深知器械舟車宮室之為,則禮由己。

“悵望”引自杜甫《詠懷古蹟五首》:悵望千秋一灑淚,蕭條異代不同時。

李商隱晚年這首詩,比《錦瑟》更傷情,浮世萬千,又有幾人能懂?

所以這首詩的簡單釋義為:

荷葉初生與她相遇,不久分離,春恨已生。荷葉枯時她辭世,秋恨又成。只要身在人世,情意便可天長地久。只是她已不在,心中的悵然如滾滾而去的江水。

那李商隱為什麼如此傷感呢?

因為公元851年王宴媄病故時,李商隱曾滯留巴蜀,未能見妻子最後一面。此前他剛剛有詩寄給王宴媄,即《夜雨寄北》,遺憾的是王宴媄並沒有收到。

古代交通閉塞,訊息傳遞很慢,等李商隱收到惡訊時,妻子已經過世許久了,這也是他內心愧疚的主要原因。但更多的還是捨不得妻子。

所以我們說,李商隱這首詩比《錦瑟》更傷情,因為詩中直言生死,說明他對自己的大限已經有所預感——一年多以後,李商隱在鄭州病故。

此後,再無生離,只有死別。

李商隱晚年這首詩,比《錦瑟》更傷情,浮世萬千,又有幾人能懂?

這也是我們一直強調,讀李商隱的詩,一定要了解他背後的故事,只有這樣才能客觀,至少從人之常情中,能更容易理解一點。

否則李商隱的詩直譯的話,一般都比較晦澀難懂,尤其典故引用得還那麼多,就更猜不透他在講什麼。

基於這一點,不管有些史書怎樣評價李商隱,我都認為他是一個多愁善感、重情重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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