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叔巖大殮,為何滿棚高僧?喇嘛、道士、和尚輪流誦經

餘叔巖大師,自幼傾慕譚鑫培,小小年齡就

到天津闖蕩江湖了。

最初在

天津公演。

1903 年,天津南市,下天仙茶園打出了新的廣告牌,赫然登著“小小余三勝”的名號,戲碼是《擊鼓罵曹》。“平生志氣運未通,似蛟龍困在淺水中,有朝一日春雷動,得會風雲上九重——”

好幾處都翻唱高腔,如同天際響雷,穿雲破霧,又如長空滾雷,驚世駭俗。觀眾激動地喊叫起來了:“好嗓子!” 首戰告捷, “小小余三勝”的名字逐漸傳開了。

餘先生雖僅十五歲,但表演上已露出過人的才華,博得“小神童”的美譽。

後改名餘叔巖,是“譚派”主要傳人,並形成自己新的藝術風格, 善於以唱腔表達人物的思想感情,世稱“餘派”,被譽之為“鬚生之宗匠”,

在京劇界的地位乃與楊小樓、梅蘭芳鼎足而三

餘叔巖大殮,為何滿棚高僧?喇嘛、道士、和尚輪流誦經

餘叔巖早年身患膀胱瘤症,1937 年經友人介紹, 曾入德國醫院治療,由名醫給他做了切除手術,約半年後出院。因割 治不甚徹底,三年後舊病復發,又住進協和醫院。1943 年春季以來,病情突然轉重,據醫生診斷,認為膀胱內,已被 毒瘤充滿,且瘤內病菌侵入血液,因此,全身發生敗毒症,以致心臟極度衰 弱,面部潰爛。1943年5月19日,餘叔巖因病去世,享年54歲 。

餘叔巖的後事,在其生前即有充分準備,壽衣衾物已於1942 年做成。棺木是餘氏前妻陳氏死時在宣武門外大街榮盛桅廠所購。當時, 買了兩付上好楠木的材板,稱之為“陰陽材”。“陰材”製成後,即用以殮 其妻。為了堅固持久灌了松香裡子。其材極為珍貴,按當年市價值萬元以上,且不易買到。 餘氏“倒頭”後,家人馬上通知材廠派 24 名槓夫“轉空”(指往喪家抬空棺) 至椿樹上頭條喪居。

餘叔巖大殮,為何滿棚高僧?喇嘛、道士、和尚輪流誦經

5 月 20 日下午 6 時大殮,按生前遺囑,壽衣用藍長袍、上罩青馬褂、 小帽。接受楊小樓棺墓被盜的經驗,棺內不放貴重殉葬物。入殮時,餘先生繼配夫人,二位女公子,以及愛徒孟小冬等均親視在側,由長女給餘先生五官用棉球蘸涼水“開光”之後,哀聲大作,其中孟小冬哭之最哀。

當日晚 7 時送三(天津風俗稱為送路), 凡來吊者各舉香一股,當做人把,由官鼓大樂、清音班等民樂前引,扎糊的轉輪驕車由二人牽引,車前有從冥衣鋪賃來的兩對大白氣死風 燈,兩對六角形的手罩子為之照明。其後便是華北音樂隊 24 名,以洋號銅鼓 吹奏哀樂。

由余先生的女公子打著挑錢紙,其他孝屬依次捧著呈給西方三聖的度亡文疏。法源寺高僧 13 人,以鐺、鉿、鼓“素打七星”(法器的板點),龍泉寺高僧 13 人殿後,送至虎坊橋焚化車馬。晚間,由法源寺、龍泉寺兩廟僧眾放了對臺的瑜伽焰口施食。

餘叔巖大殮,為何滿棚高僧?喇嘛、道士、和尚輪流誦經

餘叔巖大師與兩位高足:孟小冬李少春

首七之日,弔客盈門,上海黃金大戲院主人黃金榮等特地趕來上祭。梨園界尚小云、程硯秋、楊寶忠、楊寶森、劉硯 芳、萬子和、趙硯奎、丁永利等數百人接踵而至。

梅蘭芳當時正旅居上海馬思南路,聞餘先生謝世噩耗,悲痛不已,並飭人送來輓聯一副,聯曰:締交三世,遠武同繩,燈火華堂,讚樂獨懷黃幡綽;闊別七年,訃書驟報,風煙舊闕,新聲竟失李延年。

餘叔巖大殮,為何滿棚高僧?喇嘛、道士、和尚輪流誦經

餘先生生前篤信佛教,曾皈依拈花寺老方丈全朗,成為在家學佛的居士,且與北京各大寺院結有“不解之緣”。因此,各名剎方丈蒞臨札拜者甚多。 計有:戒臺寺德明、鐵山寺百川、智禪、報國寺、地藏寺法齡、觀音寺如培、 法源寺天文、光明寺常平、華嚴寺智山、長椿寺深慈、廣濟寺顯宗、觀音院純山、廣善寺慧三、聖安寺寶林、崇效寺越宗等約有數十位,一時滿棚黃袍高僧。

雍和宮的喇嘛、白雲觀的道士、法源寺和龍泉寺的和尚輪流誦經禮懺。 因為餘先生生前是龍泉寺的大功德主、大善士,故該廟敬送禪經一永日及焰口施食一堂。

此為一般俗家人死後所未有的盛況,餘宅預備了大教席、清真席、素席三種,款待各位來賓。

晚 7 時,各經壇法事功德圓滿,舉行送聖儀式。由余先生女公子慧齡等捧聖;餘夫人及弟子孟小冬、李少春等數十人均穿著孝服相送,送聖行列 一片縞素,真可謂滿街白矣。

在虎坊橋焚庫時,圍觀者千餘人,交通幾乎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