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智慧的,他是真正的高人,其行為都是符合“道”的

在東方,有智慧的人都是生命的中心,而不是有知識的人。知識會增加、變化、運動,而智慧是永恆的,它永遠都一樣。不管我們什麼時候達到它,它都是一樣的。它就像天空,永遠保持一樣。

老子是智慧的,他是真正的高人,其行為都是符合“道”的

季節來了又去了:現在是冬天,現在是夏天,現在正在下雨,現在雨已經停了。樹木長出來又死了,一代一代的人來了又去了,生命的戲劇繼續上演,但是天空依然如故,永遠都一樣,永遠都是新的,永遠都是新鮮的,也永遠都是古老的。智慧就像天空一樣。

知識當然可以在大學裡、在學院裡、在學校裡被教。智慧永遠不能被教。它沒有地方可以被教。智慧必須透過生活來吸收,沒有其它辦法。所以只有老年人可以是一個有智慧的人。在智慧上,年輕人永遠無法打敗老年人。但是在知識上,他總是能夠打敗老年人。

我們怎麼可能在智慧上打敗一個老年人呢?一個老年人擁有老子所說的特點:大道對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物都是一樣的,它體現著一種公平與樸實,一種渾然無欺的誠實。如果我們能瞭解到這一點,並照此去做,在與人相處時,敦厚朴實,不欺不詐,也不傲慢無禮,自以為是,那麼就會得到大家的喜歡,受到大家的歡迎。在內心中形成一種像深谷一樣的空間,可藏汙納垢而不計較,忘卻冤仇而不嫉恨,那時,就不會有痛苦和煩惱了。

只有這樣,我們才是瞭解大道的人,才會在靜止時如臨深淵,在流動時瀟灑飄逸。我們不會停止在任何一個地方,也不會在任何一個地方左右徘徊,我們會像行雲流水一樣自在逍遙。我們不會勉強任何一件事物改變,而是順其自然,讓事物沿著它自己的軌跡執行,而等到時機成熟時,再有條不紊地行動。我們不驕不躁,會始終與大道在一起,永遠不會感到困頓,永遠在探求新的事物,使世界在自己的思想觀念裡不斷地更新發展。

在老子的世界裡,智慧來自於體驗,知識並不來自於體驗,而是來自於學習。我們可以把它塞進去,如果我們稍微聰明一點,比一般人聰明一點,我們就能夠比老師知道得更多。我們能夠比我們的父親知道得更多,這毫無問題。在我們這裡只需要一點點的努力,我們就能擁有更多的知識,但卻無法擁有更多的是智慧,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智慧是透過生活漸漸產生的。如果我們生活,如果我們全然地生活;如果我們生活,如果我們以覺知來生活,只有這樣,智慧才能一點一點地產生出來。它是一件那麼微妙的事情,沒有直接的路可以達到它,只有老人才能是有智慧的。所以,每當有人既年輕又有智慧,在東方,我們知道他是老的,他是古老的。

有一個關於老子的故事很美,故事裡說他生下來就是老的;他生下來就是八十四歲,也就是說老子在母親的子宮裡面待了八十四年。這很荒唐,難以置信,但的確是一個美麗的故事。因為這個故事說出來的一些事情,是一些十分有意義的事情。它說他在童年的時候就象一個老人,非常有智慧,所以他不可能是一個孩子。

這個故事說出來的一些事情,它是象徵性的,它說的是:當他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他就具有通常情況下八十四歲的老人才會具有的智慧。

古人把老師稱為“子”,“子”大概有點像我們今天所說的“老師”或“先生”。

可是問題又來了,老子既然姓李,他為什麼沒有像“孔子”“孟子”“莊子”“墨子”那樣,被人們稱為“李子”呢?從《史記》本傳中的記載推測,人們之所以尊稱他為“老子”,或者是由於他年紀過高,或者是由於他德行過高。總之,“老子”之“老”與姓老之“老”毫無關係。

東方人是智慧的,“老子”也許就是“老先生”的意思。老子無疑是當時的飽學之士,在周出任過國家“守藏室之史”的官職,這個職務相當於今天國家圖書館館長,一般都由學術界的領袖或名流擔任。孔子曾與魯國的南宮敬叔一起到周的都城,向老子請教過有關“禮”的問題。

老子雖然很有學問,雖然很關心現實,但他個人及其學說以不求聞達為旨歸,他肯定不會像今天有些學者那樣,為知名度不高而苦惱,更不會為著作的署名問題,與別人上法院去打官司那樣而苦惱。

因為老子對此是警覺的,他不屑於此去浪費時間,浪費生命,他不會為了名去浪費自己的時間和生命。

老子是智慧的,他是真正的高人,其行為都是符合“道”的

老子在周的都城待的時間一長,對統治者的腐敗、愚蠢和荒淫越來越厭惡,加之周王朝曰益衰微,大權逐漸落入各諸侯手中,於是他辭掉藏書史官的職務,決心一走了之。

就這樣,據說他騎著一頭青牛向西域走去,遠離了這個聲色犬馬、爾虞我詐的是非之地。

在老子路過函谷關時,關令尹喜因久聞他的大名,盛情地款待了他。老子將要離開函谷關那天,尹喜對他說:“您就要隱居了,可您把那麼多學問爛在肚子裡,多可惜呀,為我們寫一本書吧,難為您了。”

關令大人的飯當然不會讓老子白吃,他死死纏著老子不放,於是老子就坐下來寫了一本《老子》,這本老子就是《史記·老子韓非列傳》所說的“言道德之意五千餘言而去”。

古人並不是隨便把什麼書都稱為“子書”的,只有那些建立了自己的思想體系,卓然成一家之言的著作,才配稱為“子書”。但我們後人是擁有知識的人,為了賣弄自己的知識,就把《老子》一書改成了《道德經》。

當然今傳本《道德經》不會像《史記》所說的那樣,是老子飯後在關令尹喜強求下一時的“即興創作”,它無疑有一個發展、定型的過程,老子的弟子或道家思想的信奉者,可能在區域性對它進行過修改、補充和潤飾,但它的主導思想仍屬於老子是無可爭辯的,而《道德經》一書的大體規模在戰國早期就已成形。上篇三十七章稱為《道經》,下篇四十四章稱為《德經》,這就也就是後世有知識的人因而把《老子》又被稱為《道德經》的原因。

後來有知識的人將它稱為“經”地位就更高了,當然這大概是道教興起以後的事,道教奉《老子》為最主要的經典,尊稱它為《道德真經》。

今天我們大家讀到的《道德經》與司馬遷當年讀到的《老子》,文字基本沒有什麼差別,全書的字數都是“五千餘言”,篇幅還不及大家通常見到的一個短篇小說那麼長,但它和《論語》一樣,堪稱塑造中華民族靈魂的“聖經”。

老子寫了這本書後就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有的說他活了一百六十多歲,有的說他活了兩百多歲,至於道教徒稱他長生不死,那就說得太有點雲裡霧裡去了。

於是乎,當我們聽到這樣的話時,我們也像老子一樣變得警覺了。

那時的老子,肯定是極其警覺的,這點我們勿庸去懷疑。

如果我們也像老子一樣是非常非常警覺的,那麼只要一次體驗就能給我們很多東西。如果我們不是警覺的,我們就會繼續重複同樣的體驗,而什麼也得不到。

老子的境界就是超越自我中心,超越二元對立,超越經驗理性,超越世俗價值,少私寡慾,見素抱樸,致虛守靜,返樸歸真。人們應該順其自然,不失本性,永葆本色,身心和諧,社會和諧,人與自然和諧。概括地講,就是道法自然,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是中國哲學最為重要的思想之一,是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髓與靈魂,也是儒釋道各家學說都認同的精神追求。天人合一強調天與人的和諧一致,它深刻影響著中國人的思想文化、科學技術、政治制度、建築藝術以及日常行為方式。

對“天人合一”的解釋,儒釋道各有千秋,但有共同的一點,就是承認宇宙天地萬物是一個整體,即天與人本是一體的,萬物本是一體的,整個宇宙本是一體的。

“宇宙即大我,我即小宇宙”,這就是中國人的宇宙觀,在宇宙面前,人應該保持恭敬與謙遜的態度,人與大自然的關係不僅僅是主體與客體的關係,更是部分與整體的關係,在宇宙的大背景下,我們才能準確地認清自己的位置。

天人合一,道法自然,是我們人生的高超境界。

天人合一,道法自然是老子道學思想的核心內容,在當下具有很強的現實意義,也是解決當前生態、社會、精神等種種危機的靈丹妙藥。天代表著宇宙萬物,代表著自然環境,天與人同源於“道”,天人本來就是渾然一體,不可分割的,是協調平衡,和諧共生的。

易傳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天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老子也講,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在傳統文化中天地是人們學習的物件,效法天地,向天地學習,主動地規範自己,順應天地,與天地融為一體,順其自然,物我兩忘,逍遙自在。

宇宙即大我,宇宙是一個有機統一的整體,萬物之間是普遍聯絡的,這個整體是不可分割的,都來源於同一個地方,都受制於同一個力量,這就是“道”。

什麼是“道”呢?它是一種高維智慧。《易經》說:“一陰一陽謂之道”。陽是事物的外表,陰是事物的本質。

道代表著整體,是一,也是二,一而二,二而一,二不僅僅代表著對立與鬥爭,更代表著統一與融合。天與人不僅僅是主體與客體的關係,更是部分與整體的關係,這是中國人最基本的思維方式。

那什麼是“無道”呢?生硬的兩個陽或者兩個陰在一起,就不符合“道”。比如我們跟人溝通的時候,只站在自己的立場說自己的道理,這叫自顧自說;在社交的時候,拼命證明自己多麼優秀,只能引起別人的戒備……這就沒有了陰和陽的對立和統一,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這就不符合“道”了。

老子是智慧的,他是真正的高人,其行為都是符合“道”的

真正的高人,其行為都是符合“道”的:他們善於用對方的語言講述自己的道理;他們善於用對方的邏輯佐證自己的觀點;他們善於讓對方覺得他佔了自己的便宜;他們善於用對方需要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價值;而自以為是的人,總是用自己的語言講述自己的道理,用自己的邏輯闡述自己的觀點,他們甚至喜歡用自己的方式愛別人,這不叫愛,叫強加。

這就是很多悲劇的源泉。

人生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得道”。

東方人尊敬老年人。如果我們尊敬老年人,我們就尊敬過去。東方對過去有一種懷舊。

或許就像有的人父親是在三、四十年前讀大學的。在這四十年裡,每一樣東西都改變了。這些人的父親所知道的一切幾乎都已經過時了。他們在大學裡所讀的書的版權已經不在了。沒有人去管那些書,而這些書書店裡已經沒有人重新出版了,我們只能在舊書攤上找到它們,但它們沒有用了。不管他們在四十年裡積累了什麼都沒有用了,因為在四十年裡已經發生了一次知識爆炸。而且像這樣的知識爆炸還將繼續爆炸下去。正因為有這樣的知識爆炸存在,所以他們的孩子將知道得比他們更多。實際上,他們已經知道得更多了。

我曾經讀過為樣一個故事,這個故事說的是有兩個小孩跟他們的老祖母一起到動物園去。老祖母向他們解釋什麼是什麼。然後他們說到鸛鳥,老祖母說:“這種鳥從天堂裡把小孩帶下來,它把你們帶下來,它總是帶小孩來。”

這兩個小孩開始格格地笑,他們交頭接耳地小聲說:“我們要不要把真相告訴這個老傢伙?”

但是其中一個說:“何必擾亂她呢?讓她留在她的信仰裡好了。”

穆勒·納斯路丁把他的孩子叫過來,因為現在時機成熟了,有一些關於生命的事情必須告訴他。所以他對他說:“你跟我到我的房間來,我想跟你討論幾個關於生命的事實。現在你已經成熟了,有一些事情必須告訴你。”

穆勒在說這些話時,他覺得有一點緊張,他感到自己就象每一個父親一樣,當生命的事實必須告訴孩子的時候,他們都覺得緊張。就象老式的、過時的頭腦一樣,他覺得有一點緊張。

當他們走進房間的時候,他關上門對孩子說:“你不必緊張。現在你想知道什麼?我可以告訴你,不要這麼緊張。”

現在的孩子可以告訴我們很多事情,他們覺得我們多少有一點無知、有一點沒有文化。

在西方,每一個孩子都覺得父母是沒有文化的。尊敬已經消失了。如果有知識的人支配社會的話,就會這樣,因為知識每天都在增加、每天都在變化,積累得越來越多,只有孩子比他們的父母更合乎時代潮流,社會才能走向進步。必然如此,孩子們是很有必要知道最新的知識。

同樣地,有智慧的人只戀愛一次,然後他就會知道關於它的每一件事情。他將穿透它的整個奧秘,他將經驗它的整個奧秘,他將進入它的世界,如此全然地進入,以至於沒有一個角落不被他經驗到。然後他再從裡面出來,然後他不可能再次墮入情網。因為他經驗過了,他已經知道了,他已經透過體驗變得智慧了。

愚蠢的人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同樣的事情,而且永遠無法從已經經歷過的事情上學到任何東西。但老年人卻不是這樣,他總是有覺知和生活的勇氣,他總是會從經歷過的事情上學到很多東西,所以孩子和年輕人很少會有智慧。

通常情況下,當一個人年老了,當他已經活過人生的所有季節,當他成熟了,當他已經知道所有的氣候、所有的心境。當他已經知道夏天的生命之河,只有一個乾枯的河床,除了乾渴、飢餓、乾枯的河床、燃燒的慾望之外,什麼也不剩,什麼也沒有;他也已經知道氾濫的生命之河,廣大的一片,危險而廣大的一片,似乎要變成一個海洋,到了這個時候,一個人才會變得有智慧。

他已經知道所有人的心境,他已經走過所有生命允許的道路。他以一個罪人活過,他也以一個聖人活過,他被所有的體驗豐富了。當頭發全部變白的時候,有一種美來到他的臉上,那種美只可能來到老人的臉上,而不會來到年輕人的臉上。就身體而言,年輕人可以是美麗的。就形狀、比例、力量而言,年輕人可以說是非常美麗的。但是就靈魂而言,年輕人只有透過體驗才能進化、成長。但一個老人已經不需要這個進化和成長了,因為他已經經歷過了,所以,只有老人才能是美麗的。

老子是智慧的,他是真正的高人,其行為都是符合“道”的

這種情況很少發生,因為有覺知的人很少,人們很少以靜心生活。除非這樣,否則沒有年輕人能夠和老年人的美去競爭。

老年人的美有一種優雅、有一種深度。年輕人的美是膚淺的、表面的,只有表皮的深度。老年人的美有一種深度,當我們進入,進入,再進入的時候,我們始終,甚至是永遠也達不到它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