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母親形容“大奸若忠”的于振甲,憑一己之力讓大水淹了三個省

《天下長河》中的于振甲,曾經是母親口裡的“大奸若忠”之人。

于振甲在接到讓他遞解靳輔進京的皇命的當天晚上,他娘讓他把自家雞下的蛋帶著路上吃,他拒絕了,說自己此行是公差,吃住有驛站,雞蛋就留給母親。

然後母親就說他不帶雞蛋上路,是怕隨從笑話,是怕丟了自己官老爺的面子;故意說要把雞蛋留給自己,就是刻意在彰顯自己孝心。

說他這就是話不隨心,是“大奸若忠”。

被母親形容“大奸若忠”的于振甲,憑一己之力讓大水淹了三個省

其實所謂的大奸若忠,就是外表看起來忠心耿耿,其實就是利用這種忠心耿耿行不義之事。

那這于振甲到底是不是“大奸若忠”之人呢?

咱來看看他的行事作風:

他這個人,每晚都會拿出兩個碗和黑白兩袋石子,定期進行三省吾身,針對自己白天冒出來的善念與惡念,進行區分,進行自我檢討。

並跟靳輔坦言如果有一天自省的時候全是白子,他就是聖人了。

如:在押解靳輔進京時,因為看著靳輔年邁而心生憐憫就是枉顧了靳輔貪贓枉法的事實,就是婦人之仁;一個黑子。

如:接到讓他押解靳輔進京的聖意時心裡產生升遷的意願,就是無恥;一個黑子。

如:自己與母親談論雞蛋問題時說話欺心了,還欺騙母親了,就是禽獸不如。又一黑子。

靳輔曾經對他執著於善惡是非不置可否,還給他說起隋煬帝的開鑿運河看似耗費國力民生,但卻是罪在當代而利在千秋;就比那些品行看似高潔,本身就是治世大才卻因追求名虛名而躲進深山隱居,絲毫不顧百姓安危的人強個百倍千倍。

對於靳輔的所說的無善無惡,當時惡以後善,于振甲直接來一句“那有這樣的事情”,問他應該怎麼區分時,他直接給來一句“我不知道”。

所以他就是不知道,自己導致大水淹了三個省,他是善是惡,說他惡,他不認,所以還是不知道。

被母親形容“大奸若忠”的于振甲,憑一己之力讓大水淹了三個省

其實于振甲與靳輔的格局不一樣,在於振甲眼裡,當官就是區分眼跟前的善惡;而在靳輔這裡,則是大丈夫當為者為,若是利國利民,何須道德枷鎖。

看于振甲,一猛的感覺他的行為跟海瑞一樣,但再一回味,感覺他又比不上海瑞,人家海瑞是謀下不謀上,遇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管轄下的百姓。

而他于振甲,遇事第一個想到的是他自個兒,雞蛋的問題,明明是他怕丟面子反而要留給老孃落個孝順的名分。

管轄範圍出現災荒,百姓就要餓死了,陳潢道明官糧是貪官王登選要故意提高價格賣給百姓的,提議他劫糧救百姓,他第一個想到的是怕自己犯法被降罪,卻以王登選犯法自有朝廷法令,他不能知法犯法來推辭。

最終決定劫糧,是經過他的深思熟慮,在餓死百姓成了千古罪人和一世清名之間做出的選擇。

這件事尚且可以深思熟慮的選擇,一旦遇到需要立馬決定的事情,他當時的第一決定,就會壞事。

再看他的按律行令,老母親狀告兒子為了過媳婦下奶私自殺了下蛋的老母雞,這個兒子按律是要杖斃的。這個老母親不知法,所以告,他也沒按律法來辦,而是站在情的這邊,還好心地把自己家的一隻雞借給人家。

武秀才狀告挑糞老伯弄髒衣服的,他兒戲似的讓老伯多磕頭又讓武秀才磕回來。

還有那個販賣私鹽的,他居然因為同情,就讓人家跑了。

他的判罰,確實讓看者拍手叫好,可是有句話叫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哪怕事後再尋機讓雙方溝通解決。

如果判案都像他那樣按自己的喜好來,那還要法何用。

要是海瑞,絕對不會如他這般把律法當兒戲。

不過他與海瑞都是嫉惡如仇者,對於明珠的管家,他是嗤之以鼻,就是因為明珠有貪名在外;對靳輔,他曾經也是當貪官對待。

于振甲這個人也的確跟海瑞一樣清廉,他的家中只有他與母親二人,靠著俸祿和養雞下蛋過日子。當知縣時,縣衙後院就是他與母親種菜養雞的場所,他手下連個像樣的衙役都沒有,跟著他充當衙役的侄子,連一件像樣的衣服他都買不起。

什麼受賄行賄的,根本就跟他無緣。因為他拒絕經手銀兩,他怕自己過手了銀子就會被老百姓說是吃回扣了。

他所管轄下的縣城因為災荒,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陳潢特意把河道上栽樹的營生交到他這裡,給他兩萬兩銀子讓他招人栽樹。

結果他居然怕人說他吃回扣,拒絕再三,還指責陳潢貪汙,就讓他貪汙;最終才在陳潢給他要麼拿銀子招人栽樹,要麼自己在別的縣城找人幹活時,他才為了百姓決定經手銀子。

總之一句話,這個于振甲,太乎自己的名聲了。

就這樣一個遇事就只顧及自己名聲的人,終於闖下了大禍。

黃河秋汛提前到來,下游新修的減水壩因為王登選的偷工減料,是名副其實的外強中空,根本難以抵擋洪水衝擊。

所以陳潢決定炸燬桃源縣老壩洩洪,保住減水壩和下游三省百姓。

于振甲剛好就是桃源縣知縣,在接到讓桃源百姓遷居炸壩的訊息後拒不執行,帶著桃源百姓加固老壩,指責靳輔陳潢治水五年無起色。(其實這于振甲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康熙15年間,黃河決口67次,靳輔陳潢治河五年間,就只有這一次)。

他不但自己指責,還以縣太爺的身份,領著百姓逼迫靳輔收回炸堤洩洪的成命,靳輔陳潢搬開了揉碎了的給他解釋,他就是聽不懂,依然固執己見。

敬酒不吃,那隻能給罰酒,靳輔請來天子劍,用聖物壓制于振甲按令行事。

結果到靳輔準備炸堤時才發現,這于振甲不但還是沒有按令行事,而且還因為自己的母親不想遷,就把桃源縣的男丁都帶到了河堤上守河道拼死護堤。

面對趕過來炸堤的陳潢,桃源男丁直接給圍了起來,而於振甲居然以自己性命要挾不讓靳輔炸堤。

被母親形容“大奸若忠”的于振甲,憑一己之力讓大水淹了三個省

然後黃龍過境,新修的減水壩決堤了,靳輔陳潢氣急而暈,山東安徽江蘇汪洋一片,百姓死傷無數,餓殍遍地,活著的百姓以人肉為食。

黃河決堤,靳輔陳潢,成了索額圖等人的靶子,高士奇明珠想救也無從下手。

靳輔只得把于振甲不服命令之事上奏給康熙,這于振甲就是軸,面見康熙時還振振有詞,說皇上讓他管理一個縣,他就不能讓轄區內百姓受到一絲一毫的侵害。

被母親形容“大奸若忠”的于振甲,憑一己之力讓大水淹了三個省

其實他那裡是為百姓,他就是為他自己,他怕自己轄區百姓說他無能,至於別處的百姓,即便淹了,那罵的也是靳輔陳潢,不是他于振甲。

所以康熙直接罵他是不顧他人死活只顧自己名聲,連個東西都夠不上。

如果於振甲是阿席熙之類的敗類,在他不服從命令時,靳輔完全可以用王命旗斬了他,然後再讓百姓遷居,讓洩洪順利進行。

可他偏偏是以正人君子立世的,所以同為清官,把他當人,結果,他偏偏要行“大奸若忠”之道。

被母親形容“大奸若忠”的于振甲,憑一己之力讓大水淹了三個省

于振甲一日是三省吾身省了幾十年了,依然還是沒有省出來個名堂,依然在鑄成大錯後還振振有詞,那這不省也罷。

他的自省,就是當晚省,次日,該幹什麼他還是幹什麼,該怎樣幹依舊怎樣幹,幹完了繼續省。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但他的心絕不會因為自省而改變,說話做事時依然會欺心,依然是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去說去做,把不利於自己的藏在心底裡。

其實他那樣的話省不省的根本就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