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前半生荒唐,後半生圓謊,失足女半生從良

(66)前半生荒唐,後半生圓謊,失足女半生從良

當你把脾氣和情緒都調成靜音,不動聲色地經營自己的生活的時候,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人或者事來攪亂這一時平靜。

就像現在,“建文啊!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天天就在家裡看孩子,也不出去工作,你讓一個女人在外面跑著養家餬口,那時間短了還行,時間長了咋中?反正媽是覺得這樣不中。”

蘇雅麗在衛生間裡擦著頭髮,一門之隔背靠客廳。

徐建文輕鬆地說:“那有啥不中的,一家人,啥都得有人幹不是。”

他媽說:“你也不是那沒用的人,站在那兒幾尺高,說出去好聽?再說了,不是自己掙的錢,花著也不隨便。”

徐建文心不在焉地說:“那有啥不好聽的,我自己的日子要別人說?哎呀媽!我看瑞瑞收拾書包了,估計作業寫完了,你早點睡吧!”

他媽說:“你就犯糊塗吧,媽都是為你好!”

蘇雅麗推門出來,徐建文趕緊站起來,“老婆,你那睡衣我疊起來放櫃子外邊層架上了,忘給你說了。”

蘇雅麗說:“放那兒吧,我買了新的,瑞瑞,洗澡睡覺了!”

她徑直進了屋,客套話都不想多說一句,她要真是個壞兒媳,不懂道理,不懂人情也行啊,關鍵她覺得自己能做的也做了,在婆婆眼裡,還是個外人,處處防一手,那還做那些虛禮幹什麼?

乾脆眼不見為淨,還清靜一些。

徐建文招呼天瑞洗澡,她媽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再想什麼?

其實,有時候想想,人老了也很可憐,想要把自己的經驗教訓教給子女,子女不理解,也不領情。

想要介入子女的生活,發現根本融不進去。

想要跟孩子們說說話,孩子們說的老人不懂,老人說的孩子們不愛聽,各自都不知所以,這就是所謂的認知代溝吧!

有人說,各過各的不好嗎?真的太難了,有幾個父母可以坦然地把孩子放逐出去,還自己和孩子自由呢!

躺在床上,蘇雅麗躺一邊,徐建文摟著瑞瑞躺一邊,天瑞已經好幾年沒給蘇雅麗睡過了,興奮得睡不著,巴拉巴拉說著學校的事兒。

蘇雅麗還是第一次聽見他說那麼多的話,他真的有很多話,要給爸爸說,有很多好的事情要聽到媽媽的表揚。

她第一次感受到,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她忽略得太多了!

可是人生的無奈不就是一邊成長,一邊失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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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雅麗把手放在天瑞的臉上,拇指在他的傷疤上摩挲,“兒子,你喜歡媽媽多一點還是爸爸多一點?”

他已經過了那個給糖就討好你的年紀了,“我要說真話,你會不會傷心?”

蘇雅麗說:“那要看你說啥了!”

天瑞鑽進徐建文的懷裡,“那我還是不說了!”

蘇雅麗就拉他,“不行,你必須說!”

徐建文也說:“你說唄,媽媽想跟你說話呢!”

天瑞說:“我更喜歡爸爸多一點,因為你太忙了,都沒有時間陪我。”

蘇雅麗沒有說話,天瑞趕緊伸手摸她,“你別生氣,我也喜歡你,只不過喜歡爸爸多一點。”

蘇雅麗說:“我沒有生氣,我在想要怎麼抽出點時間陪陪你。”

天瑞說:“沒有,爸爸說你在外面也很辛苦,很忙的,我沒事兒,爸爸天天都在陪我啊,不像劉澤林,爸爸媽媽都不在身邊,他只有奶奶。”

蘇雅麗抬起頭,側身看著他說:“劉澤林是你的同學嗎?”

天瑞說:“他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兩個坐同桌。”

這就是孩子的世界,他們要的很少,也很容易滿足,心裡有小小的善良,也有懵懂的同情。

蘇雅麗說:“那我週末帶你去生態園野餐,你可以邀請他一起,可以嗎?”

她抬起頭看著徐建文問:“可以嗎?”

徐建文說:“當然可以了!還用問嗎?”

當然要問了,因為定好的行程,週日早上天瑞早早就醒了,吃過早飯後,他和蘇雅麗坐在客廳裡大眼瞪小眼。

沒有車子,因為會開車子的徐建文,媽媽頭暈無法自理,他要留下來照顧。

蘇雅麗萬般無奈,約了人也不能爽約,怎麼可以放孩子鴿子?打車吧,帶的吃的喝的,玩得有點多,是她打算讓天瑞送給劉澤林的。

也不光是看劉澤林可憐,人都是從自己著眼看問題,是因為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天瑞說,這是他的好朋友。

蘇雅麗咬牙切齒,“爸爸最討厭了,說好的事兒,算了,我們倆各自扛著東西出發吧!”

兩個人肩扛手提,叮叮咣咣,還是作罷了,蘇雅麗說:“我們找小叔叔,看他有沒有時間。”

蘇雅麗打通了電話,徐建國說:“我剛送完人,這就過來,下午五點前可以結束嗎?”

蘇雅麗算了一下時間說:“可以的,四點就可以結束。”

徐建國幫忙把東西搬上車問:“俺二哥呢?”

蘇雅麗說:“陪媽上醫院了!”

徐建國說:“不是說就是血壓高,拿點藥吃著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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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雅麗說:“說是這樣說,不是又不舒服呢嗎,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今天早上突然就說頭暈,你二哥趕緊帶著去醫院了。”

從家到生態園有四十分鐘的車程,路上又接到了劉澤林同學。

兩個孩子在車後座拆玩具,嘰嘰喳喳好不快樂!

蘇雅麗說:“應該帶著紫悅的,一起出來玩玩多好。”

徐建國說:“還是算了吧!”

蘇雅麗說:“你這個爸爸也是忙,有這個機會就一起出來跑跑。”

徐建國苦笑著說:“還跑?門都不願意出,天天在家看電視,還沒一說就是哭,她姥姥姥爺在,我一說一群人吵我,我也懶得管了,哎!一家人都待在家裡,付曉紅養胎,說的多了,影響她胎教。”

蘇雅麗說:“幾個月了?”

“六個多月了!”

蘇雅麗想起那個溫柔微笑著點頭的女子,她問:“你們兩個還好吧?”

徐建國說:“不好不壞吧,只要不吵架,對我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我現在比較忙,也就在家裡睡一覺,沒空吵架,算是挺好的吧?”

是的,比起前幾年揮拳相向,真的挺好的!

蘇雅麗準備了相當多的東西,壽司飯糰,麵包點心,乾果飲料,還有鴨脖子,小孩子的玩具。

他們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鋪上野餐墊,孩子們可以在河邊撈魚。

一切都收拾停當,徐建國說:“你們在這裡玩吧,我去跑兩單活兒。”

蘇雅麗說:“我包車,我有錢,你就休息一天咋啦?你一會兒帶孩子們撈魚去!”

這坐在一起多像一家人,蘇雅麗其實覺得徐建國完全不用這樣的,他在南方打工,有一手電焊的手藝,陰差陽錯成了一個司機。

婚姻的不幸足以毀掉一個男人,他要不是養家餬口,或許比現在更頹廢。

她有心拉他一把,想想那顆被付曉紅傷透的心,也就作罷了,各人有各命。

徐建文十一點多才打來電話,蘇雅麗說:“不用來了,你在家裡照顧好媽,我們吃完飯再回去。”

徐建國抱歉地說:“其實應該讓媽住我家的,你看我這也沒法搞,要是媽住過去,得被付曉紅她媽給氣死。”

自古親家多愁怨,付曉紅她媽又是個搞事兒精,紫悅滿月宴,她鬧那一出,給他爸都氣夠嗆。

蘇雅麗瞭解這種狀況,她說:“你和瑞瑞爸親兄弟,媽是大家的,住哪兒都一樣。”

她說完這話就想抽自己,這白蓮花的性格也是夠夠的。

她本來是想要說:“是該住你家,買房子媽也出了錢的,去看都沒看過,更別提住了。”

想想,何必扎他心呢,過成這樣,也不是他想的 。

兩個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生意上,蘇雅麗說:“你就打算開車到退休嗎?這老二生下來吃喝拉撒可都是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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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建國抽著煙說:“現在這樣也挺好,慢慢來吧,她關店關的倉促,前前後後賠了個底兒掉,二嫂,說對不起怪矯情的,當初她開店我就反對,我們兩個打過多少回架,我也煩了,隨便吧,哪知道就成了這樣的結果。”

蘇雅麗說:“夫妻倆還是要相互幫扶,她判斷錯誤,你不管怎麼能行呢?”

徐建國說:“不是我能管得了得,她那個人,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她就聽她媽的,她媽說,紅啊,人家滿大街的店都掙錢,你比她們差哪兒了?她就開店,說要爭氣,她媽說紅啊,你不生兒子,在婆家就抬不起頭來,她就要生兒子,管不住!”

蘇雅麗就哈哈大笑,“你們兩個真是歡喜冤家,這事兒是她說的算的啊?你不配合,她也生不了啊!”

徐建國說:“有時候我還真說了不算,哎呀,你是嫂子,看看都說點啥,你玩兒吧,小子們,叔叔帶你們撈魚去吧?”

兩個孩子歡呼起來,三個人蹦跳著跑遠了,蘇雅麗伸開雙臂躺在樹下,這樣平靜的日子真是難得。

三個人玩到兩點,才去吃飯,蘇雅麗請客,吃完飯徐建國先把劉澤林送回家,家裡的奶奶特別感激,死活給了蘇雅麗四個鹹鴨蛋,說是自己醃的。

徐建國還要趕回去等工人下班,把他們送回去就走了。

匆匆忙忙就跟他媽說了幾句話,徐建文拉著兒子問野餐怎麼樣,下個星期還要不要去,蘇雅麗說:“差不多行了,這個星期的興趣班已經推課了,下週還不上啊?”

她婆婆說:“建國咋跟你們一起呢?”

蘇雅麗說:“在外面碰上的,他看我們拿東西多,就送送我們。”

她婆婆自顧自說:“天天忙,這孩子天天忙的。”

蘇雅麗奔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不想有別的誤會,還要解釋,她真的懶得應付這些事兒。

也不知道人老了是不是都特別嘮叨,她媽媽也一樣,不打電話就是不打,打電話就是絮絮叨叨,上班太忙了,不顧孩子不顧老公要出事兒,孩子長大了不親啥的。

真是親媽,那裡疼就找哪裡扎,她現在都不愛給她打電話。

這婆婆又扎徐建文的心,不上班不掙錢,時間長了,別人笑話,真的是服了這些老人。

夏裝上新的時候,蘇雅麗去上海了一個星期,訂了秋裝,等她後知後覺發現街上的女孩子都人手一杯奶茶的時候,就想要在市區裡也開一家。

她回來一段時間,又回了上海,發現那邊的奶茶店大部分都是加盟店,加盟費不低,加上前期投入,裝修,她也就看看。

這件事兒就此擱置,她一個人也精力有限,好多事兒顧不過來,就目前看來,她的幾家店,除了飾品生意越來越差之外,服裝和美妝都不錯。

尤其是韓潮的生意,更是填補了飾品銷量的窟窿。

她打算關了飾品店,看看時下還有什麼賺錢的專案,結果剛起打算,上個月飾品櫃的銷量反而上來了,搞得她又有點猶豫。

天氣正熱的時候,付曉紅生了一個兒子,徐家普天同慶,徐建文他爸爸媽媽要來看孫子。

王霞打電話對蘇雅麗說:“你說說著,媽非讓我們也去,你大哥走不開,我也不想去,啥時候見了給點錢算了。”

蘇雅麗說:“我也不想去,建文是不說我,但我覺得這樣不太好,你說我天天用著建國呢,不去也說不過去。”

王霞說:“我這連遠門都沒出去過,是真不想去。”

蘇雅麗說:“你來唄,你都沒來過,來我帶你逛街。”

付曉紅生產的第三天,她公婆從老家過來了,王霞也跟著,蘇雅麗家又熱鬧了起來。

蘇雅麗埋怨徐建文:“讓你看房子,你偏不看,要不是哪至於打地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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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建文說:“就這吧,不然都住這兒不走了,老婆,我就想跟你一個人過,等天瑞那臭小子長大了,讓他趕緊搬出去,就剩下我們倆多好!”

蘇雅麗說他孤獨,結果上午王霞去了一趟醫院,回來就要走,她說在外邊住不慣。

她公公婆婆給了孩子見面禮兩千,王霞和蘇雅麗商量的一人一千,這已經不少了。

就這蘇雅麗都覺得給多了,全程付曉紅都沒有給她一個眼神兒,她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那意思就像是古代皇后誕下太子一樣。

徐建國在她坐月子期間也沒在醫院陪著,王霞說:“也真夠拼的,這還在醫院他也不在身邊,就付曉紅那樣兒,回頭不跟他吵啊?”

蘇雅麗想起他的話,笑著說:“吵也得有人陪她吵,建國天天跑車半夜才回去,沒空吵架。”

王霞走了,她公公婆婆又在她家裡紮了根,天瑞可高興了,每晚抱著徐建文滿足的睡去。

蘇雅麗最近鬧失眠,天天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著,徐建文看在眼裡,更是啥也不讓她幹,回來就進屋休息。

她的髒衣服他都要給洗,蘇雅麗洗完澡他把衣服一收就拿走了。

他媽說:“你是越說越沒臉了,她那褲衩子你都給洗啊?晦氣不晦氣,會掙錢就恁嬌貴?”

徐建文說:“媽,小雅在家你可別說這話,我們兩口子的事兒你就別管了,你就跟爸沒事兒出去轉轉,鍛鍊鍛鍊。”

他媽說:“鍛鍊個屁,在家天天下地,還用鍛鍊?”

徐建文說:“這你就不懂了,專家都說了,幹活兒跟鍛鍊是兩回事兒你知道嗎?”

他媽說:“哪得狗屁專家說的?他幹過活兒沒有?他懂個屁,給他二畝地種種,他就不胡說八道了。”

他跟他媽瞎胡鄒,也把手裡的活兒幹完了,他拿著蘇雅麗的內衣去陽臺上掛,他媽跟過去說:“掛到那裡邊去,恁爸還在家裡呢!嘖嘖,你真是出息!”

徐建文真是感到深深的無力感,他不知道要怎麼跟他媽去溝通這個事情,這是他的家,如果他媽看不慣的事情太多,干擾他們正常的生活,那會帶來不舒服的後果。

老人老了,他不明白為什麼她不能只是過來看看孩子,看看孫子,住一住,如此而已。

她是來教他如何成為一個男人,如何駕馭自己的老婆的。

這些話他爸從來沒有回來說過,但他過著很男人的生活,不做家務,不洗衣服,甚至不去廚房,只是勞作。

那這些經驗,他媽是怎麼獲得的呢?

一輩子沒有工作過,照顧老公和孩子,蓄養牲畜,種田種菜,憑自己的本事讓老公成為一個男人。

她的路也想讓兒媳婦照著走,可是時代在發展,現在已經不是以前了,男人也可以在家裡幹傳統女人乾的活。

但這些,他要怎麼跟她媽說呢,別說說不清楚,說清楚了,她也不一定理解!

付曉紅出院了,徐建文他媽要張羅著去她家裡看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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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上門,徐建文打電話讓建國過來接他們。

徐建文說:“晚上回不回來跟我說一聲。”

徐建國說:“肯定回來,那邊住不下!”

徐建文突然就有點生氣,“怎麼住不下了?紫悅小時候還是跟媽睡大的,現在就不能睡了,我這兒兩室都住了,你那三室的住不下?建國,你那房子,爸媽可是一次沒去過呢吧!”

徐建國說:“我知道,你說的我都知道,要是有可能,我搬出來讓爸媽住都行,關鍵是我搬不出來,哎!沒法跟你說,我那個家,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徐建文心裡憋著氣,就對他媽說:“不是去看過了,有啥可看的,非要去,你頭不暈了?”

他爸說:“你想幹啥?說話那麼難聽呢?我們去看看也就放心了,回來就回去了,我們咋去?”

徐建文心裡就那氣不順啊,他說:“等著吧,恁三兒來接你們,去好好看看恁孫子!”

徐建國上午來接到他爸媽,其實兩家離的也不是太遠,一共就這麼小個城市,又都在市中心。

他爸說:“咱這也坐坐電梯,三兒啊,幾樓?”

徐建國說:“十七樓。”

他爸笑著說:“乖乖,我可沒上過恁高呢?醫院那大樓一共才九層,住恁高,暈不暈?”

徐建國說:“其實沒多高,你上去就知道了。”

他媽坐上電梯就說暈,徐建國趕緊扶住她靠在電梯邊兒上。

他已經開始發愁了,發愁他爸爸媽媽會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徐建國開啟門,她媽還在暈著,還沒反應過來,付曉紅她媽就叫渣渣的小跑了出來,“哎吆,親家,你們來啦!歡迎歡迎!對對,換鞋,換鞋,先換鞋!”

讓頭前進屋的建國爸爸尷尬的站在了原地。

徐建國他媽說:“看看你,這也不是在咱老家,得先換鞋!”

付曉紅她媽拉開鞋櫃,裝模作樣一通找,“這也沒多餘的拖鞋了!我記得有呀!”

徐建國把腳上的拖鞋往他爸身前一脫,“爸,你穿我的吧!那不是有雙拖鞋嗎?給我媽穿。”

付曉紅她媽說:“那是紅的拖鞋啊!”

徐建國說:“她回頭再買。”

付曉紅她媽臉不紅心不跳,把那雙女士拖鞋從鞋櫃裡拿出來,放在了徐建國他媽腳下。

剛換好鞋,付曉紅在臥室喊:“媽,讓他們消消毒,都是細菌,建國,你也消消毒。”

可憐的兩個老人,站在門口也不敢往裡進了,光腳的徐建國過來說:“先進來坐。”

她媽說:“我看看孩子去,曉紅奶咋樣兒啊?”

徐建國說:“還行吧!孩子在臥室。”

說著就帶他媽往臥室走,付曉紅躺在床上,她發福了不少,看上去臉蛋都是浮腫的。

徐建國他媽說:“曉紅奶咋樣啊?”

她不鹹不淡的說:“還行,夠吃吧!”

她婆婆說:“我看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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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曉紅說:“媽,你先去洗洗手,消消毒再來抱孩子吧,大人身上都是細菌,他還小受不了。”

徐建國他媽擎著兩隻手站在床邊,進退不是,“好,我去洗,咋消毒啊?”

徐建國抱起孩子遞給他媽,“我看著大變樣,跟在醫院的時候都不一樣!”

他媽抱過孩子說:“就是嘞,你看看這眉眼,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那時候想著你是個丫頭,誰知道你還是個帶把的,把我給愁的呀,你小時候就可秀氣,你看看他的鼻子,跟恁爸的一樣,老徐家傳承,小鼻子,高翹翹,多好看!”

剛才的一切都像是沒有發生一樣,徐建國選擇無視,應該是老人在,付曉紅也並沒有堅持。

徐建國他媽又抱著孩子給他爸看,一直到孩子尿了,才給抱了回去。

付曉紅氣的看都不看徐建國一眼,接過孩子就大喊:“媽,給宸宸換尿布!”

徐建國他媽剛站起來,就見付曉紅她媽一股風一樣跑進臥室去了。

付曉紅她爸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喝茶,“親家,喝茶,喝茶!”

兩個老人就像是到了不熟悉的朋友家做客,坐臥不安!

本來說中午在家裡吃飯,徐建國他爸脾氣上來,手一背就要走,“走,回家!”

回家,這裡不是家,這裡太拘謹,這裡還沒有二兒子家舒服!

徐建國留也留不住,付曉紅她媽說:“哎吆,親家,飯我都快做好了,咋要走?吃過飯再走呀,你看看好不容易來一趟,哪有不吃飯就走的道理。”

徐建國他媽說:“不吃了,你辛苦點,照顧孩子們,飯就不吃了,下次吧!”

他爸生氣的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穿好鞋子,頭前大踏步走了。

徐建國跟在後面,電梯間裡,三個人各懷心事,徐建國本來想抽菸,看著旁邊等電梯的女鄰居,把掏出來的煙又放了回去。

下到一樓,他媽立刻拍著胸口說:“哎呀,終於挨著地了,這電梯我是坐不慣,恁爸還行,我這暈的。”

她扶著小區裡一顆龍爪槐說:“不行,我得緩緩。”

他爸說:“你這房子的貸款啥時候還完?”

徐建國說:“還完早著嘞,到六十多了!”

他媽說:“房子是好房子,看著怪帶勁兒,就是貸款太多了,這又生個兒子,還得給他買一套房子,孩兒啊,媽也幫不上你!”

徐建國說:“想那麼遠幹啥?一個雞子都帶倆爪兒,他長大了自己盤騰去,那俺三兄弟都沒房子,不都成一家人了,愁那弄啥咧,到時候再說!”

他爸說:“做精嘞!就恁那媳婦啊!哈!我看也是,不如你大嫂二嫂!那你天天回來也是要消消毒?恁仨在土窩裡長大,連病都沒生過,我看也行,不賴!恁都是城市人了,好好過日子吧!我跟恁媽這幾天就回去了!你也別掛心,開車注意點安全!別喝酒!”

徐建國心酸的說:“中啊,恁倆回去,我就不送你們了,等回頭有空了再回去看你們,我這沒事兒,咋過都是一天,咋活都是一輩子!”

以前想要兒子,覺得兒子是臉面,是指靠,現在看看他自己,看看他的父母,心裡並沒有多少得子的喜悅。

徐建文想著他們晚上才回來,中午天瑞在學校吃飯,蘇雅麗也不回來,他索性就在超市裡,想著跟員工一起煮點面吃得了,誰知道還不到中午就給送回來了。

徐建文看著建國說:“啥意思呀?你家的餐桌坐不下?”

徐建國說:“爸要回來的!”

徐建文知道徐建國日子也不好過,嘴上說著,也是很心疼的,“中午一起吃飯吧,都在一個城市,雖然經常見面,我們多久都沒有一起吃過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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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兄弟帶著爸媽下館子了,徐建文他爸心裡不舒暢,坐下就說:“建文,拿瓶酒去,喝一杯!”

本來徐建國下午還要出車,他今天上班請了假,想著爸媽去家裡,誰知道弄成了這個樣子。

一看他爸要喝一杯,他說:“歇一天,我也喝一杯。”

愁腸穿心,豈是小小的酒杯能消解的?

一杯一杯又一杯,徐建文說他,“你別喝了,再喝喝醉了!”

徐建國說:“下午又不出車,多喝兩杯怎麼了?再去拿一瓶解解乏,這才哪到哪啊?”

徐建國喝多了,他一會兒摟著他爸一會兒摟著他媽,一會兒摟著徐建文,“哥,二哥,你是我親哥不?你是我親哥,你說說我過得啥日子?啥日子?老婆不像老婆,家不像家,我沒地方去,沒地方去呀我!”

徐建文說:“不讓你喝你偏要喝,喝多了就這一副鬼樣子,你回家睡覺唄!”

徐建國撒開他,摟住他媽說:“不回家,那他媽的是我的家嗎?不是我的家,媽,我沒有家了。”

他媽拍著他的手說:“咋沒你的家?沒家了回去找媽去,媽在家啊。”

徐建國在徐建文的家裡鬧騰了半天,終於躺沙發上睡著了。

蘇雅麗今天回來的早,一開門一屋子酒氣,徐建國呼嚕震天的躺在沙發上。

徐建文迎出來,“等一會兒就吃飯了,今天回來倒是挺早,你先換衣服。”

蘇雅麗問:“這啥情況?”

徐建文說:“別提了!鬱悶唄!”

她婆婆出來說:“今兒回來的怪早!”

蘇雅麗說:“媽,不是去看孩子了,這咋還喝多了呢?”

她婆婆說:“看完了。”

蘇雅麗覺得無趣,不再多說回了房。

吃晚飯的時候,徐建國的電話一直響,蘇雅麗說:“估計是曉紅打來的,這傢伙錢也不掙了,這喝成這樣今天還能開車呀?你說說你,也不攔著點兒。”

徐建文說:“攔不住,你是沒看那架勢,我一攔著是看不起他,要跟我絕交呢,爸還攔不住呢,是吧爸?”

他爸眼觀鼻,鼻觀心,只顧吃飯,就跟沒聽見一樣,她婆婆說:“平常又不喝,也沒有出去闖禍,跟自己人喝,不要緊!”

好!當媽的都說不要緊了,當嫂子的還能說個啥!

蘇雅麗吃完飯站起來,經過客廳,徐建國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拿起茶几上的電話就接了起來。

電話那邊一聲柔柔的,“喂!”

語氣有點遲疑,不是付曉紅,蘇雅麗只想是不是訂車的,她說:“他喝醉了,今天不出車!”

對方沒有說話,直接掛了電話,她沒在意就放下了手機,往前走兩步,直覺就讓她想起了徐建國副駕駛的女人。

怎麼就想起她了呢?

她搖了搖頭,真是神經!

徐建國在她沙發上睡到半夜起來走了,蘇雅麗聽見了咔噠的關門聲,她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誰的生活不是一地雞毛?誰不是在婚姻裡把自己捏平揉圓,就為了有一個完整的家。

那次去生態園野餐,徐建國就說:“湊活過吧,怎麼樣都是一輩子,現在的我連婚都離不起了,房子,車子,孩子,都是事兒,你說啥也沒有吧,東西還挺多,就我這樣的,有個女人,也算是有個窩,得知足!”

蘇雅麗都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要說付曉紅他倆的日子應該過的不錯的,但看現在,家不像家,或許也就是徐建國自己這麼想。

不講理的岳母,唯命是從的岳父,一點就炸的老婆,被慣的沒樣子,一身毛病的女兒,任何一個人拎出來,都把他僅僅有的一點歸屬感衝擊的無影無蹤。

這一鍋粥一樣的生活,每天都在上演,並且持續著!

明明有家,卻總想逃離,渴望家庭和睦,卻總想去流浪!

當家不像家,何以為家?家人不像家人,何以為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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