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歲的蘇東坡當眾大哭,只因皇太后說了5個字,他有多委屈

當年,蘇東坡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時候,粉絲遍天下,從大宋皇帝到四方百姓都對“蘇詞”耳熟能詳。蘇東坡曾問友人,我的詞比起柳七如何?柳七就是同樣名滿天下的大才子柳永,作為婉約派代表的柳詞,與蘇詞的豪放各擅勝場。

51歲的蘇東坡當眾大哭,只因皇太后說了5個字,他有多委屈

蘇軾畫像

對蘇東坡的提問,友人不假思索地作出一番妙評:“柳郎中的詞,只適合十七八歲的女郎打著紅牙板,唱‘楊柳岸,曉風殘月’,閣下的詞,則需關西大漢彈琵琶、擊鐵板,高唱‘大江東去’。”這段評語對蘇、柳兩人文風的概括十分到位,廣為人知。

當然,我們不能就此理解蘇詞的形象就是個打著赤膊的關西大漢,那只是蘇東坡胸中萬丈豪情的一種體現。讀蘇東坡的文字,不難發現其中的豁達和灑脫,構築了清新飄逸和雄壯遼闊;觀其言行,則處處是戲謔和幽默,也有一種憤世嫉俗。但是,你極難看到蘇東坡的多愁善感。

51歲的蘇東坡當眾大哭,只因皇太后說了5個字,他有多委屈

陸毅扮演的蘇東坡

難以見到不是沒有。蘇東坡被貶黃州時期,寫的那篇《卜算子》透著一股深深的淒涼: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時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殘月,幽人,孤鴻,寒枝,畫面中的落寞令人無法直視,沙洲冷,詩人心中更冷。那時蘇東坡已經四十多歲,他在宋神宗元豐二年的“烏臺詩案”中遭到變法派新黨迫害,險些人頭不保,後被打發到偏遠的黃州當了一名基層幹部。黃州就是如今的湖北黃岡,蘇東坡在那裡“憋屈”了五年。

蘇東坡善於苦中作樂,從不輕易把失意和苦悶示人。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離開黃州後,蘇東坡曾在大庭廣眾下失態,放聲大哭,釋放了多年的壓抑。

51歲的蘇東坡當眾大哭,只因皇太后說了5個字,他有多委屈

1085年,宋神宗趙頊駕崩,年僅十歲的宋哲宗趙煦接班,其祖母宣仁太皇太后高氏主持國政。在宋神宗去世前,蘇東坡獲准調到了常州,年僅半百的他已經對仕途心灰意冷,準備在常州安享晚年。

宋哲宗登基後,朝局突變,反對變法的高太后把新黨勢力趕出了朝堂,請回了風燭殘年的司馬光做宰相,“舊黨”東山再起。蘇東坡的仕途也迎來了轉機,很快被調回京城擔任中書舍人等職,隨後又被任命為翰林學士。

51歲的蘇東坡當眾大哭,只因皇太后說了5個字,他有多委屈

配圖

宋哲宗元祐三年(1088年),蘇東坡已經51歲。某日,輪到他在宮中值班,高太后在偏殿召見了他。蘇東坡進去一看,小皇帝也在場。高太后問他:“前年你是什麼官職?”蘇東坡不明所以,答道:“前年我還是常州團練副使”。

“那如今呢?”

“現供職翰林院。”

高太后話鋒一轉,又問道:“你可知道,為什麼你突然就能調回京城,還進了翰林院嗎?”

蘇軾反應也很快:“承蒙太皇太后、陛下不棄。”

“錯。”

“是某位大臣舉薦我嗎?”

“也不對。”

蘇軾覺得納悶:“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雖然不才,但做官從不走門路的。”

高太后這才說出答案:“此先帝意也。先帝每誦卿文章,必嘆曰:‘奇才,奇才!’但未及進用卿耳。”

這句話是告訴蘇東坡,他被調回京城是先帝宋神宗的遺命,神宗皇帝經常讚歎他是個奇才,只是沒有機會重用他而已。

蘇東坡聽罷愣了一愣,隨即百感交集,再也抑制不住情緒,當場放聲大哭,涕淚交流。白髮蒼蒼的蘇東坡這麼一哭,高太后和宋哲宗也受到感染,哭了起來,身邊的侍從、宮女也跟著哭。

51歲的蘇東坡當眾大哭,只因皇太后說了5個字,他有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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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東坡此時才知道,神宗皇帝一直是很欣賞他的,臨終前還想到了他,留下遺命。

“此先帝意也”,正是這句話讓蘇東坡情難自已。十多年了,從王安石變法引起的新舊黨爭之時算起,蘇東坡屢遭貶謫,漂泊於南方各地。神宗皇帝不是不想重用他,而是不能。因為神宗皇帝支援變法,自己也無法調和新舊兩黨的矛盾,對當年堅決反對變法的蘇東坡愛莫能助。

51歲的蘇東坡當眾大哭,只因皇太后說了5個字,他有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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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元豐三年,宋神宗憐惜身在黃州的蘇軾,想重新起用之,卻因宰相王珪等人阻止而作罷。

蘇東坡的當眾一哭,可以說是飽含委屈,自憐自傷,當然也為欣賞自己的宋神宗已經不在人世而哭。

再往前,宋神宗的父親宋英宗也很喜歡蘇東坡,早就有意任命其為翰林學士、知制誥,被宰相韓琦出於好意而阻止,讓蘇東坡多磨鍊一下再升遷。因為那時蘇軾太年輕。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韓琦預料的很準,多年後蘇東坡已經老去,宋哲宗想提拔他的時候,還是有一些朝臣以各種理由反對。

蘇東坡這一哭,我們也見到了一個形象更加鮮活的大文豪。

參考文獻:清代畢沅《續資治通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