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濮存昕的父親蘇民去世。
這給濮存晰帶去了很大的打擊。
濮存昕一直把父親蘇民當成榜樣的存在。
而當家中失去頂樑柱時,濮存昕傷心,母親哭泣。
他只能擦乾眼淚,用愛抹掉母親心中的痛。
他用愛喚起母親沉睡的回憶,他還將愛留在了玉樹。
1953年,濮存昕出生,父母都為新到來的生命感到高興。
而濮存昕也每天在父母的懷抱裡笑呵呵的。
直到兩歲的那一天,父母突然發現濮存晰有點不對勁。
父母看著他發高燒,心裡打了鼓。
他們想起鄰居家的孩子,發高燒之後便癱瘓在床。
父母趕緊帶著孩子去了醫院,經過一番檢查,發現是小兒麻痺。
不過慶幸的是,發現早,治療早。
沒過多久,濮存昕便能像其他小孩一樣學著走路,只不過是一瘸一拐的。
可是直到小學,濮存晰才發現瘸腿帶給自己的影響。
在學校裡,總是有人叫他“瘸子”“瘸腿”。
再小的孩子也有自尊心,濮存晰也為此暗自掉過眼淚。
父親給了他一根小柺杖,“扶著他好好走路”。
但是濮存晰並不喜歡。
有一次濮存晰把書包背到前面,便走出了家門,父親蘇民看著,想追出家門讓他好好背書包。
結果看到濮存晰又把書包背到了後邊。
但是手裡卻沒有拿著柺杖,仔細一看,發現柺杖被濮存晰夾在腋下。
而濮存晰則單腳一跳一跳地往前走。
父親在後面看著,心裡也泛了酸,他看著兒子倔強的小腳步。
心裡想,一定要治好兒子。
父親跑遍了城裡醫生,終於讓兒子在十二歲的時候做了手術。
做完手術,濮存昕養了一年時間,雖然時間很長,但是他的神色卻飽含了期待。
他知道他可以跑步了,也可以打籃球了。
父親看著他高興的樣子,嘴上沒有說話,心裡卻感覺萬般溫暖。
有一段時間,父親會在中午進行朗誦,午休的時候濮存昕也能聽到。
每次聽到父親的聲音,濮存昕都會得意地對同學們說。
“這是我父親的聲音”。
回到家的時候,濮存昕也會笑嘻嘻得跑到父親身邊。
“我今天中午也聽到你的聲音”。
父親聽著後,總會笑呵呵地摸著他的小腦袋瓜。
他把父親的聲音當做激勵,也把父親當做自己的榜樣。
而隨著成年,濮存昕卻漸漸與父親有了隔閡。
他覺得父親的理念有點過時,覺得父親的想法有點過時。
父親倒也不惱,只是笑著看著他,倒是讓濮存昕有點羞愧。
受父親的影響,濮存昕子承父業,進入話劇團。
本來想要演藝道路上大施拳腳,沒想到遇上了一堵牆。
濮存昕和宋丹丹、梁冠華一起排練。
結果濮存昕一直沒有調整好狀態,惹得導演一直在喊cut,然後對他講戲。
好不容易排練完一小段,眾人休息,宋丹丹嘆了口氣。
“這孩子,不會演戲”。
父親自然看到了濮存昕的狀態不對,經常和他聊天。
來緩解他的焦慮。
後來父親編排話劇《李白》,還叫上了濮存昕。
在排練的時候,父親會鼓勵他,但更多的是兩人意見不合。
濮存昕經常和父親吵完後,在一旁消氣。
等到第二天,父親照常叫濮存昕一起吃飯一起拍戲。
濮存昕嘴上沒有說話,卻在心裡充滿了對父親的愧疚。
在排練的時候,他也越發地感受到,父親對自己的嚴厲和愛。
他看著父親的細絲白髮,慢慢理解了父親。
“父親一直是我的榜樣”,他這樣想著。
一天,弟弟家裡的孩子突然離世。
這讓父親受到了不小的衝擊,當天住進了醫院。
雖然並無大礙,但是濮存晰卻心存擔心,讓父親在醫院好好休息。
等到排練完的時候,他再火速趕到醫院,手裡還拿著父親愛吃的水果。
幾天下來,濮存晰的精神也有點渙散,父親讓他別來了。
但是濮存晰卻不答應。
直到父親調養好身體出院,濮存晰這才鬆了口氣。
為了讓父母生活更方便,濮存晰想要給二老買帶電梯的房子。
但是二老聽了搖了搖頭,“沒有必要”。
濮存晰再三懇求,二老卻還沒有鬆口。
他們知道,孩子的孝心不是買多少東西,而是能夠和自己說說話。
而濮存昕或許是受了父親的影響,對於女兒的表白。
更是隱晦。
和妻子結婚後一年,女兒濮方便出生了。
還在工作的他接到醫院的電話,當下想要飛奔去醫院。
“生了女兒,不過你先別來醫院”。
“為什麼”,濮存昕的心情猶如澆了一盆冷水。
“患病了,需要隔離治療”。
就這樣,在強制隔離15天后,他終於見到女兒濮方。
他看著女兒的小臉,內心喜歡的不得了。
他想要好好地寵愛女兒,卻總是做了相反的事。
一天晚上,女兒還亮著燈,不想睡覺。
濮存昕看過去,讓她趕快關燈睡覺。
女兒也很執著,偏偏不關燈,濮存昕有點生氣,連忙走過去就要關燈。
濮方看了父親的動作,悶悶地說了一句。
“討厭”。
雖然聲音不大,卻讓濮存昕聽到了,他當下打了女兒一巴掌,然後走了回去。
回到臥室,濮存昕剛躺下,就後悔了起來。
“明明有更好的解決方法,自己怎麼能打女兒呢”。
那一夜,濮存昕想了很多,翻來覆去,一夜未睡。
第二天一早,濮存昕做了早餐,叫女兒吃飯。
“爸爸打你是我不對,但是我希望你記得,要尊重長輩”。
女兒吃著飯,悶悶地回答了一聲。“知道了,我也知道我做錯了”。
而父女倆人的溫情時刻沒有持續多久,女兒便前往國外留學讀書。
在國外,女兒不想讓父母擔心,從來報喜不報憂。
但有些事情還是傳到了父母耳中。
去了沒到一週,女兒想要滑旱冰,結果沒有帶護具,胳膊上嗑的青一塊紫一塊。
女兒沒有說,但是學校卻找到了父母。
父親聽完之後,嘆了一口氣,他不忍心責備女兒。
只要一想女兒胳膊上的淤青,心裡一陣難受,泛起一波波漣漪。
這份痛苦的思念之情,直到11年後才化解。
2011年女兒回國,僅一年後,女兒便舉行了幸福的婚禮。
濮存昕看著突然長大的女兒,心中感慨萬分,他看著女兒穿婚紗的樣子。
為她高興,為她幸福,卻殊不知自己的眼角早就微微泛紅。
此時的濮存晰,父母幸福,女兒幸福。
但是意外也在悄然發生。
2016年8月,父親突然離世。
而還沒讓他從悲傷中處理情緒,母親接著出了事故。
母親吃不下飯,也睡不好覺,情緒越來越差勁。
甚至有時候記不起人。
“小夥子你是誰”
濮存昕見狀,不敢怠慢,拉著母親去了醫院。
“是阿爾茲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痴呆”
“怎麼可能,,,這。。。”
“可能受到了比較大的刺激,才導致的。”
濮存昕聽了之後,默默點了點頭,心裡卻五味雜陳。
他很想哭,但是他不能在母親面前掉淚。
濮存昕工作忙,姐姐和弟弟便承擔起了照看母親的責任。
等到濮存昕不忙的時候,再交給他。
但是姐姐弟弟照料了幾天,逐漸心神俱疲。從早到晚的陪護,而弟弟早些年因為兒子去世心情不好,這對他無疑是一種壓力。
他看著姐姐的黑眼圈,弟弟眼睛裡的血絲。
“把母親交給我吧”。
照顧老人並不容易,濮存昕晚上回家,第一件事,便是看看母親睡著了沒有。
母親入睡了,他才躡手躡腳的回到臥室。
但是母親睡覺不安穩,總是被驚嚇而醒,或者起床喝水、上廁所。
濮存昕本身牽掛母親,覺也淺,聽著母親細微的聲音立馬醒來。
他給母親倒水,妻子又攙扶著母親上洗手間。
一晚上下來,諸如此類的事情,有四五遍。
濮存昕第二天只得頂著疲憊的雙眼醒來,但是他沒有抱怨。
第二天,第三天依舊如此。
有時候,工作不忙,濮存昕會讓妻子休息,自己陪著母親。
他給母親做飯,還要按時按點看母親吃藥。
但是藥苦,老人家不想吃。
濮存昕看著桌子上的藥片,想起小時候母親哄自己的樣子。
他上前握著母親的手,像逗小孩一樣。
“吃了藥,我們才能好”
“吃完藥,我們再吃糖,甜的”。
母親被他哄得一套一套的,點點頭,慢慢把藥吃了下去。
看著母親安心吃藥,濮存昕這次讓笑容重回到臉上。
後來,他看新聞說,多吃核桃對大腦記憶有好處。
他又和妻子去買新鮮的核桃,放到家裡,閒暇的時候,他便會拿著小工具把核仁一個個捏出來。
一次捏上十幾個,濮存昕的手也通紅。
他便換了換手,繼續為母親捏核桃。
然後再像哄母親吃藥一樣,哄著母親吃下核桃。
天氣好的時候,他揹著母親下樓,沐浴著陽光。
濮存昕還會學著父親的片段,給母親來一段,企圖換起他的記憶。
表演累了,濮存昕又拿出一沓小卡片,上面有漢字,有數字,也有一些景點。
他拉著母親,給她講景點裡面發生的趣事。
有的是他的旅遊經歷,有的是他在別處看到的。
講到有意思的地方,母親還會配合的點頭,每當這時,濮存昕會覺得無比幸福。
2020年,在家人的照顧下,母親逐漸有了回憶。
她知道誰是兒子,誰是女兒,誰是兒媳。
看著母親一個個點頭,說出人名,濮存昕的眼淚早就流了出了。
他知道自己的一切,沒有白做。
濮存昕用無微不至的愛,喚醒了沉睡記憶的母親。
而他,也將愛,灑在人間。
濮存昕總是參加公益,為此還成為了艾滋病大使。
很多人對此不解,但是妻子總是支援著他。
後來,濮存昕開始獻血,想要幫助更多的人。
為了讓自己有體質獻血,濮存昕堅持健身。
有一次他回家,路上碰到一位婆婆,結果婆婆看到他突然眼睛瞪大了。
“你就是那個總是獻血的小夥子吧”
沒有記住名字,倒是記住了事跡,這讓濮存昕哭笑不得。
連忙點頭答應,“是我”。
“真的是好孩子”,婆婆衝他點了點頭,這才離開。
玉樹地震後,濮存昕還和女兒一起去了現場。
一次濮存昕在路上走著,突然看著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圍著小圍巾,風一吹,漏出了下面的鼻子和嘴。
準確的是,沒有鼻子,只有兩個鼻孔。
這讓濮存昕心中一驚,雖然是一面之緣,但是濮存昕迸發了一個想法。
“要救這個小孩”。
他蹲下來問小朋友,鼻子到底怎麼回事。
小孩子有點靦腆,或許是見濮存昕太過於溫柔。
他低下頭,輕輕地說道。
“被老鼠咬了”。
“我給你找人治療,好不好啊”
男孩抬了頭,看著他,點了點頭。
做完手術後,濮存昕去到了小孩的病房。
他手裡還拿著小孩子喜歡的玩具,紛紛攤開放在他床上。
還給他買了一套《哈利波特》。
小孩子看到他,臉上浮現出了笑容,不再是羞澀,而是充滿著感激。
濮存昕的舉手之勞讓他不再生活在自卑和陰影之下。
而如今,濮存昕還活躍在舞臺上。
他是觀眾心中的好演員,兢兢業業。
而在家庭中,他是兒子,是父親。
為了讓母親不再悲傷,他忍痛吃下所有累。
只為了母親的笑顏。
只為了母親的記憶能被喚醒。
作為父親,他的愛又顯得那麼隱晦和樸質。
他會因為動手對女兒心懷愧疚,又會因為女兒結婚而感到萬般不捨。
同時,他又將這份樸素的愛,傳遞給他人。
或許是那些受他幫助過的人,或許是那位讚賞他的婆婆。
當然也是,那位被他治療過的小孩子。
他用微小的愛,做出了轟轟烈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