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美國有兩個編劇在看完《殲匪喋血戰》後,抽了根菸。
這部電影講的是一個十分殘暴的黑幫老大,他瘋狂作案,帶著自己手下在深山和警察對打。
“這個壞蛋太厲害了!”其中一個編劇說。
長夜漫漫,另一人又將《脫胎換骨》的帶子放進了錄影機裡。
這部電影講的是一個秘密組織專門為富人整容,讓富人換張臉,重新開始第二次人生。
“這個構思太酷了。”
看完電影后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突然蹦出一個點子:
要是寫一個故事,講黑幫大佬和警察互換身份,透過整容讓好人變成壞人,壞人變好人,一人愉快享受,一人痛苦無間,如何?
這就是《FACE OFF》劇本最早構思的由來。
1990年,這兩位編劇都不認識吳宇森。
1990年,遠在一萬多公里的中國香港,吳宇森也抽了根雪茄。
《英雄本色》票房破紀錄,《喋血街頭》金像獎最佳導演。
枯燥。
香港電影圈他已經站到了頂峰,他想要更大的目標——好萊塢。
1993年吳宇森赴好萊塢發展。
為拍好第一部作品《終極標靶》,他構思了很多有意思的動作場面。
有一場他想拍快艇追快艇,後來因為不符合劇情被擱置了。
1996年那兩個美國編劇終於完成了6年前的劇本,取名《FACE OFF》。
這個劇本很快被電影公司的老闆相中。
“哎呦,不錯啊!”老闆被這個故事深深吸引。
他打算做大做強,投多多的錢。
兩位主演,一個警察,一個黑幫老大。
電影公司老闆希望由阿諾史瓦辛格和史泰龍來演。
至於導演,他選擇了剛剛憑藉《斷箭》成功上位的吳宇森。
吳宇森對於電影是有要求的。
他希望動作戲最好都是“實拍”,能夠不用綠幕布背景(特效)就不用。
為什麼呢?很多效果電腦特效明明可以完成,為什麼要實拍。
因為如果是特效,對著幕布,演員要憑空想象一些場景,演員無法確知自己真正在那樣場景下會做出什麼事。
只有實拍,才能讓演員身臨其境,發揮最“真實”的演技。才能讓觀眾感覺最真實。
至於演員,他覺得阿諾施瓦辛格和史泰龍鋒芒太露。他有自己的人選。
警察這個角色,吳宇森找了《斷箭》合作過的約翰·特拉沃爾塔來演。
黑幫大哥,他想到了尼古拉斯凱奇。
不過凱奇開始是拒絕的,他憑藉《勇闖奪命島》《空中監獄》好不容易才樹立起動作片猛男的形象怎能毀於一個大反派?
吳宇森勸了幾句,“沒有啊,你演的角色雖然是反派,可是變臉了啊,所以你大多數時間是在演一個英雄,雙重性格分裂,很考驗演技的。”
演技,是那一年尼古拉斯凱奇追求。
電影的名字《FACE OFF》,這個詞很容易聯想到曲棍球的術語“開球”。
定檔前被吳宇森在中間加了一個“/”,變成《FACE/OFF》,翻譯成中文《變臉》。
《變臉》的故事很有意思:
一個黑幫老大有天坐私人飛機,發生爆炸昏迷。
值得一提是為了拍這場飛機戲,劇組整整封閉了10000英尺長的跑道。
這個黑幫老大躺在醫院,他很狡猾,警察跟了幾年都沒證據。
此時有一項科技:可以把對方的臉撕下來,換到自己臉上。
一個警察自告奮勇,他撕下自己的麵皮,換上黑幫老大的臉,混入黑幫獲得重要情報。
他先是蹲了監獄。
這個監獄是建設在海中的。
每個犯人要穿磁重力鞋。
當時劇組製作了180雙用磁力固定的靴子,每雙都重達13磅(約11。7斤)。
暴力美學導演絕非浪得虛名,喜歡實拍。
從監獄出逃的戲是“黑幫老大”凱奇終生難忘的陰影。
他恐高。
他必須站在距太平洋卡賓特利亞海灘3英里遠的石油鑽井平臺的最高處。
凱奇說:“當時我站在200英尺(約60米)高的鑽塔上,根本沒有能抓得住的東西,那是我生命中最可怕的經歷。”
越獄之後凱奇逃到陸地,偷了一輛米色沃爾沃轎車。
這個片段的靈感來自凱奇在《勇闖奪命島》說的一句話:老子是開米色沃爾沃的。
而沒多久黑幫老大也醒了,他發現自己的臉不見了,於是換上那個警察的臉,成為警察。
從《喋血街頭》到《斷箭》,吳宇森非常會拍雙男主的戲碼。
凱奇和約翰貢獻了巔峰演技。
他們揣測兩個人物的性格,互相模仿對方。從手勢、姿態到說話的速度頻率都要一致。
看過電影的觀眾都不會忘記:飛機上凱奇鬼魅的伸出舌頭,約翰一頁頁偷看“妻子”的日記。
那種奇特的sao和“邪”,二人都演繹極致。
交鋒開始。
樓頂的槍戰戲,劇組算過,一共開了5000多槍。
特效部門在房間的牆壁和傢俱上製造了5000多個子彈效果。
槍都是考究的,找來武器專家,為每個人物選擇最準確的武器。
FBI特工和SWAT特警都裝備了SIG手槍、MP-5衝鋒槍等等。
重頭戲是片尾60時速的快船追逐。
是在洛杉磯聖佩德羅港口拍,那可是全世界最繁忙的港口。
劇組專門製造了一種特別的全套通訊系統與港口各部門聯絡。
一切的一切,如此不厭其煩,體現了好萊塢對於暴力美學導演的尊重,而吳宇森不負眾望。
1997年6月27日,投資8000萬美元的《變臉》上映,斬獲全球票房2億4500萬美元。
它是《時代》雜誌評出的年度十大佳片,亦成為吳宇森好萊塢的“封神之作”。
轉眼間,《變臉》已是23年前的電影。
但它並沒有被如潮的電影所淹沒。
觀眾記住了這部電影絕妙的想象力,記住了凱奇和約翰的暴力對決,記住了吳宇森經典的飛翔白鴿。
將那些美好的留在回憶裡,在未來的某一日再度重溫,也許熱血,也許熱淚。
這就是電影所賜予生活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