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阿長與《山海經》

朝花夕拾——阿長與《山海經》

阿長與《山海經》選自魯迅先生的回憶性散文集——《朝花夕拾》。

文章的開頭就為我們講解了長媽媽的身份,是他家裡的一個保姆。沒有人知道她的姓名,只是替補了家裡以前的女工阿長,大家為了方便,也就沒有改口,所幸也叫她阿長了。開頭的這些描述是在告訴讀者,長媽媽在魯迅家裡是一個沒有什麼地位的女工。

雖然背地裡說人長短不是好事情,但倘使要我說句真心話,我可只得說:我實在不大佩服她。魯迅先生以一句簡單的“我實在不大佩服她”開始了對長媽媽缺點的一一描述,比如長媽媽喜歡切切察察,這讓魯迅覺得家裡的一些小風波大抵都是和長媽媽的切切察察有關。長媽媽是魯迅的保姆,自然也以照顧魯迅為主,她對魯迅管理嚴格,不許他到處走動,若是拔一根草,翻一塊石頭,便說他頑皮,還跟魯迅的母親告狀。這樣的長媽媽著實讓人喜歡不起來呢。

長媽媽沒有什麼文化,所以生活細節上自然也是不太講究的。體型生得胖,大夏天的睡覺還在床上擺一個大字,幾乎佔了整個床的位置,一條手臂還要搭在魯迅的脖子上,這讓魯迅覺得無法忍受。

朝花夕拾——阿長與《山海經》

但是長媽媽也是懂得不少規矩的,這些規矩跟文化無關,只是長媽媽在那個年代,受傳統對封建思想的影響,對這些所謂的規矩是十分執著和認真的。比如過年時候的吃福橘,她在大年初一的頭一天就叮囑魯迅,清早一睜開眼,第一句話就得對她說“阿媽,恭喜恭喜!“說完之後,還得吃一點福橘。對於兒時的魯迅,自然是對長媽媽的這種要求是極不耐煩的,所以也自然沒有放在心上。可是長媽媽對此是非常認真的,第二天一早便在床邊等著魯迅,看魯迅要坐起來,便馬上一副惶急的面孔,又是一副若有所求的樣子看著魯迅,這才讓魯迅記起來長媽媽想要的是恭喜恭喜!長媽媽在聽到魯迅的恭喜之後,便立馬往他嘴裡塞了福橘,這才肯讓魯迅下床玩耍。除此之外,長媽媽還教給了魯迅很多所謂的”道理”,比如說人死了,不不能說死掉,應該說老掉了,死了人、生了孩子的屋子不能進去,飯粒掉在地上必須撿起來,最好是吃掉等等,這些在魯迅看來都是些煩鎖之至,除了麻煩,也毫無意義。小孩子都是極不喜歡這些大人嘴裡所說的繁瑣的規矩的,所以這樣的長媽媽在兒時的魯迅眼裡自然是不討喜的。

然而,魯迅對這個讓他不討喜的長媽媽也發生過空前的敬意。這個空前的敬意來自於長媽媽的“長毛”故事。長媽媽所說的“長毛”,指的是洪秀全軍和後來的一切土匪強盜在內,但是不包括革命黨,以為那個時候還沒有。在那個年代,像長媽媽這樣的底層老百姓,對長毛是感到害怕的,怕被擼去,同時他們對長毛也是唯命是從的,被長毛抓去之後,長毛讓他們做什麼,他們便做什麼。這本是一個荒誕的故事,兒時的魯迅卻信以為真,並相信阿長的確具有所謂的抵擋大炮的偉大的神力,這讓魯迅對長媽媽產生的空前的敬意。

只可惜這樣的敬意在魯迅知道長媽媽謀害了他的隱鼠後就完全消失了,甚至非常生氣地當面叫她阿長。這個時候的魯迅,一邊在想著如何給他的隱鼠復仇的時候,一邊也在渴望著能得到繪圖版的《山海經》。《山海經》是魯迅從他一個遠房的叔祖那裡得知的,說是這部書裡畫著人面的獸,九頭的蛇,三腳的鳥,長著翅膀的人,沒有頭而以兩乳當作眼鏡的怪物等等。兒時的魯迅很願意看這樣的書,但是卻一直苦於沒有機會得到,所以一直在心裡念念不忘。就連此時還被他仇視的阿長,也跑來跟他詢問有關《山海經》的事情。但是魯迅意想不到的事情是,長媽媽竟然給他買來了他心心念唸的《山海經》。

朝花夕拾——阿長與《山海經》

當長媽媽遞給魯迅《山海經》的時候,魯迅在文章中是這樣描述的:“我似乎遇著了一個霹靂,全體都震悚起來,趕緊去接過來,開啟紙包,是四本小小的書,略略一番,人面的獸,九頭的蛇等等果然都在內。”這段簡單的描述足以可以體現當時魯迅內心的驚喜和激動。這件事讓魯迅又對長媽媽產生的新的敬意,在他看來,買到《山海經》,著實不容易,別人不肯做或者不能做的事情,長媽媽卻做到了。這讓魯迅覺得,長媽媽確實有這偉大的神力。也因為這件事,謀害隱鼠的怨恨也便完全消失了。如此難得到的《山海經》,長媽媽卻給魯迅尋到了,由此可見,長媽媽雖然是個粗人,不善於表達,但是內心確實十分疼愛魯迅的,自己沒讀過書,沒文化,卻在得知魯迅心心念念著一本叫做《三哼經》(長媽媽不識字,誤聽以為書名叫三哼經)的書的時候,便用告假的時間給他買來了。此後,魯迅便講這套《山海經》視為寶貝。

魯迅在文章最後寫到:“我的保姆,長媽媽即阿長,辭了這人世,大概也有了三十年罷。我終於不知道她的姓名,她的經歷,僅知道她有一個過繼的兒子,她大約是青年守寡的孤孀。”這段描述裡,我們可以看出魯迅對長媽媽有遺憾,有同情。長媽媽為魯迅家做了很多事,到最後,卻連個真正的名字都沒留下,也沒有人知道長媽媽過去的經歷,這讓人感覺長媽媽只是一直默默地在為這個家付出,卻沒有人真正地關心她,在乎她。

魯迅筆下的長媽媽,是一位被封建思想禁錮的人,沒有文化,但是卻樸實善良,真實厚道。她有著不少的缺點,但是卻有著讓人為之佩服的優點。是一個生活在底層社會的勞動婦女的縮影。尤其是對待魯迅,其實是極好的,把魯迅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去疼。她沒有文化,有的只是一些迷信和封建思想,便用這些東西去教育魯迅,雖然不被魯迅接受,但是長媽媽打心底裡都是為了魯迅好的。魯迅借這篇文章,表達了他對長媽媽的懷念和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