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這到底是哪招來的神經病……”

“小聲點。”

衛生間整理儀容的兩人中有一人，正是外面流言的主人翁，她淡定地用紙巾擦乾手。

“他們說話太過分了！”另一位特意往門口一站，阻隔了三人的視線。

“那首歌就叫《神經病之歌》，二胡版的。”她早上一個電話嚇了同事一跳。

門口的女同事啞然。另兩人腳步一頓，若無其事地走了。

溯源頭，流言蜚蜚為何總不息？

她不是HR招聘進來的，只是無意間在門口多站了會，入了別人的眼。正好是部門缺人，正好是待業在家，一拍即合。好在是沒什麼門檻的銷售部但也沒生出什麼事端。

工作第一天早退，工作第二天遲到。如果不是保安提醒她，她或許還不知道出勤時間是那位年長的同事說錯了的，她已經遲到2小時了。

“這是我們部門的新人，還沒辦門卡，她可不算遲到。”過來對保安說這話的人也是告訴她錯誤時間的人，她看著這位前輩迷惑不解。

剛坐入屬於自己的座位時，一疊檔案落在她桌上。並不熟悉的同事丟下一句“幫我列印下”就走了。她四處搜尋印表機，目光不自覺地被那個斜對面背對著她的身影吸引。黑色的長髮柔順美麗，白皙的肌膚彷彿會發光一樣，挺直的後背彷彿鐫刻著驕傲。那美女同事正拿著鏡子塗抹口紅。

列印紙從機子裡出來，一張白紙。雖然是第一次使用印表機，照理操作不難，但她不敢亂動。正一籌莫展之時，美女同事收了口紅，拿著一張紙走了過來：“你的東西有點多，我先用，沒意見吧？”

又一張白紙。美女同事一臉不高興：“真無聊，誰改了設定？”她手隨意按了兩下按鈕，一張黑白，又是一按，一張彩色。

那麼一會，一旁等待的她看懂了。

這或許沒什麼，接下來她許多工作上的為難之處都被這位漂亮的女同事給一一化解了，包括人事部那邊的溝通這關係工資與福利。不過，美女同事對她始終沒個好臉色就是了。

工作第三天，部門傳言HR召來一個馬屁精，把經理們哄得心花怒放，多半前程無量。銷售部，這不很合適？接下來半月，她目睹了那個只比她晚了幾天的新人在被冷待中，一日消沉過一日，悄然離職。流言轉了個彎，指向部門：“為什麼不好好用召來的人？”

到了每月工資結算的時候，又是各種問題。

一個月後，幾份辭職申請上了部長辦公桌。

一個在他市開了作坊，一個業績不行歲月蹉跎，還有一個沒有原因只想離職。流言又在傳，天天說離職的還在，一聲不吭的卻走了。

她翻到朋友圈，秀恩愛，微商加門店的主人就在這個辦公室，本地人的圈子在談拆遷和分享哪裡的東西更實惠。他們工作上有時會互相使絆，背後又是各自積極人生。

空蕩蕩的辦公室在餘暉下沉默。門突然被推開，是時常讓她幫忙列印檔案的同事：“你還沒走啊？太好了！我東西點多了，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