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py to玉雕,到底是抄襲還是創新?

近些年來玉雕行業不少人以創新為名,正在大力從其它藝術中吸收營養,試圖為這門傳統工藝注入新的元素和活力。這固然是好事,對當代玉雕行業的發展能夠產生很好的促進作用。

Copy to玉雕,到底是抄襲還是創新?

但不得不說的是,在這個過程中出現了不少直接copy(複製)其他藝術作品的情況。除了傳承和複製古玉中的經典作品之外,歷史上的青銅器,書畫名作,宗教壁畫、傳統紋飾,西方油畫,經典雕塑,現代創意瓷器,動畫、遊戲形象等都是玉雕創作者信手拈來的“創作”素材。

Copy to玉雕,到底是抄襲還是創新?

對於這樣的作品,到底是創新還是抄襲?有沒有藝術價值,值不值得推崇?

下邊大家跟著筆者先一起聊聊這些作品吧。

仿製古代玉器

古代玉器有著漫長的歷史,其中不乏超時代的經典之作,無論其造型樣式還是紋飾題材,都有著永恆的魅力,依舊能為許多現代人所喜愛。當然還一些文博場館、收藏機構,出於保護藏品的目的,也會製作仿品來替代展覽中的古玉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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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仿製古玉往往和造假關聯緊密,畢竟有時候二者之間隔著的僅僅是一條道德底線。一件仿製逼真的古玉,只要作者明確說是仿古之作,其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若是把它當真古玉賣,擾亂市場欺騙消費者,那就屬於偽古造假的非法之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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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製古玉作為一種copy作品,除了技術手段的高超,其本身是不具備創新價值的。但不少擅長仿製古玉的玉雕藝人“師古而不泥古”,逐漸擺脫對古玉的絕對相像模仿,而開始運用古玉的元素和特徵自由發揮,創造出一種具有古代韻味卻又不同於古玉的作品,也即仿古風格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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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仿青銅器

用玉器仿製青銅器的情況自古就,宋代的匜形玉杯、明代的饕餮紋玉鼎和獸面紋玉觚等都是確鑿的先例。到了解放後的國營玉雕廠階段,以爐瓶著稱的上海玉雕廠中也在大量以古代青銅器為藍本進行設計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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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代的玉雕創作中,仍有不少仿製青銅器的作品。每年的天工獎展會場館中便可以看到類似的玉器作品。這些作品多采用青玉雕刻而成,顏色深沉,工藝精湛,除了更加小巧精緻之外,看上去宛如古代青銅器的微縮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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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深色的和田青玉去模擬青銅的質韻,看似巧妙實則無益。其實在工藝美術領域,用一種材質模擬另一種材質的現象是比較普遍的,但多是低階材質對高階材質的模仿。這麼做的一方面是為了彌補稀缺材質的匱乏,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降低成本追求一種藝術效果,滿足普通大眾對上層貴族審美好尚的追慕與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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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用玉石去模仿青銅則明顯是一種顛倒行為。雖說兩者顏色上有幾分相近,但為了模擬青銅的冰冷堅硬而犧牲玉的溫潤雅緻,從經濟上還是審美上實在是不划算的。而且從藝術創造性的角度來說,單純的複製古代青銅器毫無意義,對當代玉雕藝術的進步發揮不了半點作用。

複製宗教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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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數千年的漫長曆史,自然也沉澱出了相當豐厚的宗教藝術。寺廟石窟中的壁畫、造像、法器、香具等,曾為古代藝人揮灑才華提供了廣闊的空間,今日則成了玉雕藝人們取之不盡的創作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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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佛教造像而言,因其往往有著較為嚴格的儀軌,雖說會有時代、地區、民族等方面造成的風格差異,但同一個菩薩、佛像的造型動態基本上保持著一種穩定的狀態,看起來往往給人大同小異的印象。雕刻佛教造像的當代玉雕藝人們,也因此並無太多發揮的空間,因襲、複製傳統的造像樣式似乎並無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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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於一些宗教故事、禪理智慧、思想觀念等具有較大發揮空間的內容,玉雕藝人可以結合自己的理解和認識,充分發揮自己的創造力,將材質和內容完美結合在一起。現實中,也的確有不少玉雕藝人就創作出了非常精彩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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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仍舊有人喜歡直接照搬照抄,把壁畫中的宗教故事複製到了玉雕上。對於這樣的作品,往好了說是致敬經典、傳播傳統藝術的精華,但往難聽了說則是一種創作上的懈怠、借經典給自己來掩蓋自己藝術上的懶惰或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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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雕和壁畫各有其特點,兩者結合固然給人的感覺很美好,但對玉雕本身的進步而言,這種做法明顯價值不大。而且要知道玉器無論在顏色還是線條上,遠不及壁畫來得豐富多樣,若真喜歡熱愛壁畫就去看原作,再不濟去看影片或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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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運古代書畫

農夫山泉的廣告說得好:“我們不生產水,我們只是大自然的搬運工。”大大方方、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家自己在幹啥。而當代玉雕領域,也有那麼一批人——他們不搞創作,他們只是古代書畫作品的搬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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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採用浮雕、圓雕還是陰刻技法,總之,將以玉雕技法把古代書畫名作搬入玉中。也無論是花鳥小品還是山水寫意,總之,那件作品好看、經典就搬那件作品。如此以來,只要技法熟練,任何一件玉器作品都能自帶光環,充滿了詩情畫意人文雅趣,輕鬆跳出傳統玉雕吉祥寓意的老套路。

儘管這樣的作品的確讓玉雕不再侷限於傳統題材,而且也頗受市場歡迎,但是並沒有什麼創意新意,也體現不出來玉雕藝人的個人創造力和藝術水平,更不能真正的推動玉雕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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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論copy書畫的能力,宋代緙絲名家朱克柔,早就以高超的緙絲織造技巧把名人之作搬到了織物上,還深受當時文人的喜愛。然而朱克柔再很厲害,其作品也不過是一種裝飾品,後人對她的評價裡更多的是誇其技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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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作為一個玉雕藝人,如果只能靠copy他人的書畫作品創作,到頭來終究不過是一個沒有自我的玉雕“匠人”,其作品也是毫無藝術性可言的裝飾品。

竊用其他當代文創影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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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曾在一次玉器展上看到一件佛面薄胎的玉器,初見之際驚為天人,覺得此作創意十足,簡直是當代玉雕創新的典範。但十分不巧的是後來,筆者到故宮參觀時看到了一家文創店裡的同款陶瓷杯,內心涼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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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無法查證到底誰是原創者,但從作品的完整性和設計思路來推測,內心裡不由得懷疑那件玉器很可能是對陶瓷的copy。而且和陶瓷相比,玉雕的發展顯得保守落後,創意設計上的能力是遠不如陶瓷的。

這不過是筆者所知道的一例而已,相信那些見多識廣之人,必定知道更多類似的情況。而據筆者瞭解,當前機雕玉器快速發展,掌握機雕製圖技術的人也越來越多,從木雕、石雕等領域流入的圖片一經轉化都可以用來加工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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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為可怕的是,許多動漫、電影、遊戲中的角色形象也被玉雕藝人們加工出來銷售。廣為人知的小豬佩、哪吒等熱門動畫形象在網店裡明碼標價,赤裸裸的無授權商用行為也許現在無人理會,但保不準哪一天被人告知侵權,錢沒賺幾個卻要賠償一大筆。

Copy to玉雕,到底是抄襲還是創新?

結語

Copy to玉雕無論如何都稱不上是一種創新,但卻有著抄襲侵權的危險。但話說回來,向其藝術門類學習並從中汲取營養的思路是沒問題的,問題在於如何將別人的轉化成自己的,而不是去簡單的模仿複製。

Copy to玉雕,到底是抄襲還是創新?

也許有人會說,創新的第一步往往是從模仿開始的,沒有足夠的沉澱積累是很難實現創新突破的。這種說法雖有一定道理,但只怕有人沉湎於模仿或者只學會了模仿,所以應當加一個前提——在學習模仿之前就先要明確創新的目標。只有不斷地提醒自己才能把學習模仿當做一個過程,一道階梯,而不是終點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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