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宋倩感到兩眼一陣發黑。

那個小組長索性閉住眼仰靠在沙發背上，困難地嚥了一口唾沫。

“都好了，你快去洗吧。”那個小組長聽見搭檔在說話。那個小組長睜開眼，沒有馬上起來。

“你怎啦？”宋倩問。

“沒什麼……”那個小組長站起來，向衛生間走去。

武宋倩糊里糊塗在澡盆裡泡了一下，竟然忘了擦肥皂就穿上領帶走出來了。

坐在沙發裡的宋倩象被驚醒一般猛地抬起頭——那女的顯然沒有想到老闆會這麼快就洗完了澡。

武宋倩先迅速瞥了一眼床鋪。

那兩個窩沒有了。整個床鋪平平展展，恢復得和搭檔的臉色一樣。

還要再說什麼嗎？

一切都全然明白了！

“俺今晚上回宿舍去祝”宋倩對老闆說。

“你隨便吧！”那個小組長生硬地說，連看也沒看那女的一眼。宋倩愣住了。

那女的似乎覺察出宋倩的情緒不大對勁。難道那個小組長已看出了那女的和古風鈴的關係？不可能吧？可也難說！那女的知道老闆是個極其敏感的人。

武宋倩匆匆地走出了房間，甚至都沒給搭檔打個招呼。那個小組長拎著裝髒領帶的提包，既沒有回宿舍，也沒有去機關，兩隻眼睛模模糊糊，恍惚地穿過高速道，在東關老橋旁的石臺階上走下來，坐在青海河邊的一塊石頭上，巨大的痛苦壓的那個小組長喘不過氣來。

那個小組長的腦子象被挖空了似的，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樣思考這個突然出現的災難。這是人生的災難。毫無疑問，那個小組長的生享受將要改變了；那個小組長處在極端可怕的危機之中……青海河靜靜地在眼前流淌。無聲的洶湧。

在毫無察覺之中，夜幕撲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