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陸游詩詞中的“哀情”·寫在情人節

墨香幽幽,琴瑟款款,詩情悠然水雲間。於歷史的古典情懷中漫溯,眼波流轉之際,一顆痴情的子種赫然映入心房, 這是一顆只為伊人才含苞待放的情種!陸游和他的表妹唐婉本是天上快活比翼鳥,水中自由比目魚。可恨那陸母棒打鴛鴦,棒打出歷史一段悽美婉然的傳奇,灼傷了多少後人的唇!

讀陸游詩詞中的“哀情”·寫在情人節

兩人同床之緣殆盡後,唐婉在思念的糾纏下抑鬱香斷!自天上人間,陸游悲痛萬分,愁的是“楓葉初丹榭葉黃,河陽愁鬢怯新霜”,哀的是“林亭感舊空回首,泉路憑誰說斷腸”,傷的是“壞壁醉題塵漠漠,斷雲幽夢事茫茫”,而讓我敬佩的是他“年來妄想消除盡,迴向蒲龕一炷香”的豁達釋然!作為一個豪放而又兼婉約的痴情詩人詞人,他不得不寫下一首首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詩作,來抒發自己對前妻“年既老而不衰,時至死而不變”的濃濃追懷之情。時至75歲,陸游沈園傷情,寫下了兩首哀情佳作:

讀陸游詩詞中的“哀情”·寫在情人節

城上斜陽畫角衰,沈園非復舊池臺。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

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斜陽傾城畫角哀鳴,沈園池臺已非昨日。傷心橋下的春水依然綠意盎然,曾經照過的輕盈秀麗之態翩然而至。歲月悠悠,伊人已逝四十餘載,沈園的柳樹老而不再飄絮吹綿。我也行將化作稽山黃土三丈,可追尋伊人芳蹤依然會痛苦流淚。

讀陸游詩詞中的“哀情”·寫在情人節

一個行將就木、滿臉皺紋的老人依然有著年少時的乾柴烈火,毋庸置疑這是堅貞愛情使然。陸游作為一個傑出的詩人,肝腸似火而又色貌如花,既有著雷奔電掣又有著花前月下,詩作雄渾與深婉兼有。時至81歲,陸游寫下了《十二月十二日夢遊沈氏園亭》二首,更是感人肺腑,餘韻繞繞,讓人不忍卒讀。

讀陸游詩詞中的“哀情”·寫在情人節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園裡更傷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綠蘸寺橋春水生。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

詩人以樂景寫哀情,以哀情襯樂情,以一倍增其哀樂。並用“魚傳尺素”的傳統方式抒寫著東方式的唯美愛情。千年的浪漫未及他們黯然銷魂,便已留下了千年的傳奇遺憾。詩中的“墨痕”實指詩人1155年偶遇前妻唐婉於沈園時,所作《釵頭鳳》一詞。這是一根感情的線索,觸動著詩人那敏感而又脆弱的心,觸景傷情。

讀陸游詩詞中的“哀情”·寫在情人節

在時間的沉澱下,空間的昇華中,陸游對前妻唐婉的情不僅沒有消減反而與日俱增。於我來言,也許我無法身臨其境的體會那一顆飽含滄桑的酸楚的心,可是在隔岸觀火中,我已經被那濃烈的情,灼熱到“體無完膚”!英國詩人丁尼生說:“不愛則已,愛就得有始有終”,金元之交的詩人元好問說:“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魯迅也說:“無情未必真豪傑”。看來,一個簡單的“情”字,不僅主宰著一個人的悲和歡,一個歷史的空洞與欣然,甚至也主宰著一個宇宙的沉與浮。

讀陸游詩詞中的“哀情”·寫在情人節

時至今日,“珠聯璧合”成為了虛詞,“海誓山盟”成為了調情的謊言。這不得不讓我們思考和反省些什麼。我想這也無須講明和道明,畢竟大家都是21世紀的聰明現代人。看那亙古不變的纏綿,千古不化的思念。一顆痴情的種子在伊人輪迴的泉土絢麗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