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正在從吉隆坡飛往民都魯，前者在馬來西亞西部，後者位於馬來西亞東部的沙撈越地區，中間是大海。從飛機的舷窗裡眺望大海，大海藍藍的，好像鏡子一樣平整，4-5月正是南海風平浪靜的日子。

也許是受到華萊士《馬來群島自然科學考察記》那本書的影響，一提起“沙撈越”這個詞，就讓我想到了熱帶雨林，想到了紅毛大猩猩、長鼻猴和有著巨大嘴巴的犀鳥，還有雨林中能吃昆蟲的豬籠草及直徑長達幾米的大花草（舊稱大王花）。

但我這次到沙撈越，卻不是去熱帶雨林，而是去茫茫大海中一個我向往很久的地方—中國最南端。從小學開始，老師就告訴我們，祖國的最南端在曾母暗沙，這一點幾乎每個中國人都知道，但又幾乎每個人都沒去過。

我們準備租一條船從沙撈越的港口小城民都魯的海岸出發。民都魯位於沙撈越北部，離曾母暗沙很近。忽然看到機翼下面的幾個海島漂亮極了，主要是海水的顏色美。環繞著小島，海水突然變得淺藍、嫩綠、鵝黃，像是鑲了一層層的花邊。這些美麗的小島，大都沒有人居住。

飛到民都魯，已經下午2點多。吳立新在機場接我們，他比我們早幾天就來了這裡。他預訂了一條船，我們一會幾去看船。船主叫阿洪，是華人，祖籍福建漳州。他住在河對面，一會兒就駕著一艘小艇過來了。我們在河邊的碼頭上坐上阿洪的小艇，向著對岸開過去。馬達轟鳴，水花四濺。我的衣服被打溼了，想到口袋裡裝有護照，不禁下意識地調整坐姿，以免護照溼了。

我問阿洪這條河的名字，他說：“卡美娜（ Kemena）河。”是當地話。河面大約有五六十米寬，水深七八米。這一帶的河岸上有好幾個碼法，有供載人渡船停靠的，也有停靠大船的，太船也丕是很太，幾直噸的樣子。這種停靠小船的碼頭很有一種味道，好像還是18、19世紀的樣子讓我想起杜拉斯的《情人》中描寫的越南西貢河上碼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