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的擴張帶來文化的交流,看拉丁文對羅馬帝國“學園”的影響

依據公元337年的歷史劃分,學園在羅馬帝國君主制時代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伴隨羅馬國家教育制度的建立與完善,學園發展也進入盛期。而哲學皇帝馬可·奧勒留於公元180年染病而亡開始,“通常被認為是羅馬黃金時代的終結。從馬可·奧勒留到君士坦丁的一個多世紀時間,被學者稱為‘焦慮時代’。”

帝國“焦慮時代”對學園的最大影響是羅馬統治階層對希臘語學者的打擊

,學園在安東尼時代伴隨羅馬帝國教育體制的進一步明晰和落實,也進入發展盛期後,又再次陷入發展的低谷。

在公元前30年到公元337年這一段帝國時期,羅馬皇帝對學園的影響直接而鮮明,學園與學者的命運與帝國統治者本人對希臘文化的喜好關係密切。學園在這一時期最為突出的變化是:皇帝韋斯帕鄉開啟的,到皇帝安東尼時代,學園學者享受國家不同層面的稅收減免,學園教席評定被納入國家法律體系;國家與社會的發展引發學園課程側重的變化,修辭與演講術興起。

帝國的擴張帶來文化的交流,看拉丁文對羅馬帝國“學園”的影響

一、拉丁對希臘文化的接納帶來學園數量激增

公元前30年——公元2世紀之前,以拉丁文化起家的羅馬帝國,對地中海精英文化代表的希臘文化持仰慕和全盤接納與吸收的態度。這一時期宏觀文化特徵是拉丁文化對希臘文化相容幷蓄的吸收階段,

是拉丁文化自我身份開始初步彰顯的發展階段

。羅馬在開疆拓土的征戰程序中,不斷修建羅馬風格的城市,在政治制度上維持自己的羅馬特徵,但在文化上以希臘文化為標準,在吸收希臘教育的理念基礎上構建起自己完整的教育體系,這使帝國境內學園數量激增。

主要表現為:羅馬境內國家繆斯館在羅馬的興建,以及羅馬貴族中私人繆斯館的修建風潮。如在羅馬城成立的皇傢俬人圖書館。“公元前28年,帕丁山上建成希臘語、拉丁語兩大圖書館,擔任館長的是奧古斯都的釋奴敘吉尼烏斯,精通律法,名聲在外。”羅馬帝國早期,西塞羅是羅馬知名的書籍收藏家,從公元前79年開始希臘的求學之旅他先後在羅德島和雅典的學園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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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返回羅馬,“以柏拉圖的學園為榜樣,他創辦了自己的學園,可能建在他位於圖斯庫蘭的莊園”。其成員包括當時親希臘的羅馬文學家和哲學家權貴們;這一時期的突出特徵是學園在除雅典之外羅馬境內大量興起。大量史料證實這一時期羅馬境內哲學和修辭學園的數量激增,它們在形制上都是以雅典學園為母本。

公元70年羅馬帝國在帝國首都羅馬設立第一所國立拉丁語修辭學校

,昆體良任主持,由於在雄辯術方面的造詣以及在辦學上的卓越成就,公元78年當帝國設立由國家支付薪金的雄辯術講座時,昆體良成了該講座的第一位教師。昆體良也成為羅馬第一個國家支付年俸的拉丁教席教授。

二、拉丁文的推廣,學園之風再起

羅馬對拉丁文的推廣,一定程度上衝擊了先前希臘世界的文化,雅典雖然仍保有其地中海文化中心的地位,學園在帝國其它地區大量興起。它們繼承希臘學園的形制與課程和訓練方法,在模仿的基礎上,逐步將羅馬自己的文化盛裝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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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公元前30年屋大維,即羅馬第一位進駐埃任的皇帝開始,驚歎於埃及先進的文化,他將埃及據為私有。作為早年被凱撒送去希臘學習的帝國統治者,屋大維在執行凱撒的政治遺願的同時,也在文化上開始對希臘文化的全盤接納和吸收。

公元前一世紀的羅馬貴族,

很多都在早年間有過去希臘學園學習的經歷

。這包括凱撒、西塞羅、普魯塔克以及屋大維自己。這一時期對希臘世界的拉丁化趨勢更為具體,對希臘文的抑制更為明確。羅馬帝國法律規定遺囑用拉丁文書寫。這對學園知識階層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尤其是學園主持在薦選下任主持的遺囑,先前是都用希臘文,而此時也必需用拉丁文。

哈德良皇帝的母親普羅提娜是伊比鳩魯學派的成員,學園執行受到國家法令的影響,當時羅馬法律規定:遺囑必須用拉丁文書寫,此外,從哈德良皇帝開始,羅馬要求學園的主持必需要在羅馬公民間選擇。因皇帝母親是伊比鳩魯學派的,她給皇帝寫信為花園學園求情,她寫道:“請求現任學園主持珀普利奧斯·希奧提莫斯可以在他的遺囑中在涉及學園事務的部分用希臘文書寫,同時請求允許他在選拔下任主持時可以對羅馬公民以及非羅馬公民一視同仁。”後來哈德良皇帝准許了這個請求。

當時哈德良母親的請求信件以及皇帝對此的回信都是以拉丁文書寫,但是在宣告這一通告卻是用希臘文。

在雅典學園主持薦選一事上,學園仍然是堅持以對學園發展最有利而非以是否是公民身份為標準去薦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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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崇尚希臘文化的羅馬貴族很多都會使用希臘文創作,這甚至包括“愛比克泰德和馬可·奧勒留,這兩位是熟諳羅馬事務的斯多葛學派哲學家——都從不留意用拉丁文寫就的哲學作品。”甚至到了公元2世紀中葉的羅馬,

羅馬貴族依然以希臘文的哲學為最高標準

,不屑那些用拉丁文創作的哲學,即使它源自希臘。“公元前2世紀,貴族們有一種風氣,在豪華莊園裡招待哲學家和詩人,尤其是,這一風氣促進了希臘文獻在羅馬的傳播。”

但是羅馬知識階層也努力增強羅馬自己的拉丁文化色彩,尤其是統治階層,他們致力於用法律規章制度的形式推廣拉丁文,在普通公民的層面上,這極大阻斷了羅馬普通民眾對希臘高深學問的研究。

拉丁文化的羅馬征服希臘之後,在羅馬帝國中心設學園,興建國家繆斯館,並在先前的馬其頓希臘世界推行拉丁語。

羅馬用借自希臘的文化理念,用新的制度形式盛裝希臘文化的“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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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統治者的喜好對學園的影響

羅馬統治階層對希臘文化的喜好,直接影響學園的執行,體現在對學園老師的稅收減免以及對雅典學園終生教席的評定。

帝國公立教席最初從首都羅馬開始

,後來在帝國內其它地區推行。首先從羅馬於“公元71年”授命昆體良開辦拉丁語修辭學校開啟,100年後,逐步制度化、體系化在羅馬城之外的其它希臘化地區實施。

羅馬第一任皇帝屋大維在公元前30年進入埃及,公元前28年羅馬就出現了埃及亞歷山大里亞一樣型別的皇家圖書館,希臘和拉丁語的圖書館。到皇帝韋斯帕鄉期間,在羅馬,“學校已經成為公立機構。”而且也是韋斯帕鄉皇帝“基於教師們的服務對國家的貢獻,率先對教師們免徵部分市政稅,這個做法被許多後來的皇帝沿用。”

後來的皇帝,是指哈德良、安東尼、奧勒留、康士坦丁等人。還有一個對於教師的優待制度,“也是由韋斯帕鄉建立起來的,他設立官方教席,由國家財政直接撥款;昆體良是第一位獲得拉丁修辭學教席的,每年的薪俸達100000賽斯特斯。”這在當時是高於市政官員而僅次於元老院貴族騎士階層年俸的收入等級。可見,韋斯帕鄉對昆體良為羅馬帝國創辦拉丁修辭學校的教育貢獻的認可,以及對建立拉丁羅馬文化的決心與努力。

帝國的擴張帶來文化的交流,看拉丁文對羅馬帝國“學園”的影響

公元2世紀的羅馬帝國,迎來了希臘文化的第二度復興,這得益於公元2世紀羅馬“五賢帝”的賢政。“公元2世紀的羅馬帝國為安東尼王朝(公元97-193年)所主宰,這個王朝在諸多方面不同於以前的王朝。

首先在皇位繼承方面,採用‘養子繼承製’……其次,這個王朝的第二任皇帝圖拉真是第一個出自行省的皇帝,其繼任者哈德良同樣出身行省。”

公元前2世紀以羅馬皇帝為代表的帝國統治階層偏愛希臘文化,以哈德良、安東尼和奧勒留為代表。

他們在位期間,將對希臘文化代表的希臘學者的偏愛用法律制度固定下來,即將雅典終生教席的評定,以及對不同類別教師賦稅減免用法律形成制度固定下來。

總結

神權時代的羅馬帝國,

社會矛盾的激化是對學園生存土壤的“毒化”

,這也加劇了學園的消亡。學園不以實用知識傳授為目標,而是以人性卓越和真理探究為目標的導向,決定了它必然需要安定、寬鬆的社會環境,以及學者自由和閒暇作為前提條件,這也是學園持續生長所必需的社會土壤,這樣的大環境在神權崛起後的帝國深陷外有蠻族入侵,內有重重社會矛盾的帝國中已不復存在。公元 529 年前的羅馬帝國存在兩類主要的社會矛盾:外部矛盾和內部矛盾。其中外部主要是指從公元 3 世紀開始的蠻族入侵,帝國的高盧、北非以及西羅馬帝國悉數落入蠻族控制之下,帝國的知識精英紛紛逃離蠻族控制的地域,四散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