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折戟壽州:山頭主義下,沒人願意救援陳玉成

1862年5月,陳玉成在廬州擺下戲臺,好好熱鬧一番,八旗名將多隆阿暗自慶幸,料想陳玉成不會逃走,故而放鬆警戒。夜深人靜,城內喧囂不斷,陳玉成乘機突圍而出,率4000騎兵往壽州方向跑去。陳玉成的麾下4000騎兵,機會都是從兩淮“捻軍”那裡挖過來,戰鬥力很強悍,多隆阿追不上,陳玉成揚長而去。

英王折戟壽州:山頭主義下,沒人願意救援陳玉成

進入壽州城,老朋友苗沛霖沒有出來迎接,因為他正在潁上與“捻軍”聯手攻打城池,與八旗子弟交戰。迎接陳玉成的是苗沛霖的侄子苗景開,陳玉成沒有一點防備,僅帶數十親信進入壽州。苗景開設宴款待,為陳玉成接風洗塵,酒席上雙方相互碰杯。誰知,酒過三巡,苗景開不講武德,直接捉拿陳玉成,然後送去給苗沛霖。

一代名將陳玉成,居然落得如此下場,他非常氣憤。進入壽州時,部下建議陳玉成留在城外,跟苗沛霖在城外交談,但陳玉成不聽,他僅帶數十人入城,結果慘遭不測。一番戰鬥下來,陳玉成的親兵全部陣亡,英王作戰勇猛,據說連殺十幾人,最後精疲力盡,被苗景開俘虜。

苗沛霖騙了陳玉成,壽州成為英王的墳場。陳玉成怒斥苗景開,直言:“苗賊牆頭草,風吹兩面倒,龍勝幫龍,虎勝幫虎,將來連一賊名也落不著。”接著,陳玉成被押送到欽差大臣勝保軍營。此時,勝保勸降陳玉成,希望他能為大清王朝效力,結果被拒絕。

英王折戟壽州:山頭主義下,沒人願意救援陳玉成

陳玉成不願意投降,還痛斥勝保:“大丈夫死則死耳,何饒舌也。”接著,陳玉成在河南延津縣被凌遲處死,年僅26歲。陳玉成並不信任苗沛霖,只是太平天國山頭主義嚴重,陳玉成無奈之下去壽州冒險,結果折戟壽州。

苗沛霖,安徽鳳台人,晚清風雲人物一枚,60歲時才起兵反清,留下眾多的故事,成為後人的談資。苗沛霖戰鬥八年,期間三次投降清朝,又三次起兵與清朝戰鬥,在清朝、捻軍、太平天國之間來回“歸順”,是典型的牆頭草,可靠性幾乎為零。這一點,陳玉成自然也知道,畢竟他們曾並肩戰鬥。

1862年9月,安慶陷落,湘軍大肆屠戮,16000將士被殺害。為了救援安慶,陳玉成將精銳部隊投入戰鬥,長期的拉鋸戰中,陳玉成軍團損失殆盡。丟失大本營安慶,陳玉成退守廬州,湘軍悍將多隆阿率兵包圍廬州。此時,苗沛霖書信陳玉成,讓他來壽州商議大事,自己可以給陳玉成百萬雄師,協助他東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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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雄師,自然是沒有,但陳玉成還是願意聯手苗沛霖,決定去壽州冒險。陳玉成並不信任苗沛霖,也知道他經常跟勝保聯絡,是一顆定時炸彈。但是,太平天國山頭主義嚴重,陳玉成很無奈,他只能去冒險。

1856年9月,天京事變爆發後,洪秀全對諸侯王心有餘悸,他害怕出現第二個楊秀清,於是不再冊封諸侯。忠王李秀成在自述書中說:“天王被東王、北王弄怕,不再分封。”但是,洪秀全很快就“食言”了,弟弟洪仁來天京,洪秀全直接冊封他為幹王,作為輔政大臣,這就引起了廣大將士的不滿。

為了安撫廣大將士的情緒,洪秀全決定再次冊封諸侯,並推行“封地制”。在“封地制”下,諸侯王數量2700多位,彼此之間互不統屬,具有相互的獨立性。更致命的是,實力強悍的諸侯王,都擁有一塊屬於自己的領地,他人不能染指,諸侯王儼然就是“土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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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領地,諸侯王就有私心,“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只要自己的領地平安無事,一切都無所謂。如此,諸侯王各自為政,見死不救,結果被清軍各個擊破。這一點,李秀成在《自述書》中提及,還說這是太平天國滅亡的十大原因之一。

安徽,英王陳玉成的領地,安慶則是大本營所在。湘軍圍攻安慶,陳玉成率兵增援,連續與湘軍血戰,但其他諸侯王可不樂意了。原因很簡單,安慶又不是自己的領地,不能在這裡白白葬送本部將士的性命,為陳玉成火中取栗。如此,楊輔清、黃文金、林紹璋、劉官芳等都反對與湘軍進行拉鋸戰,而是應該讓城內守軍突圍而出,儲存有生力量。

至於李秀成,連安慶都不去增援,他從武昌城下撤兵後,直接回到蘇州,準備經營江浙基地。1862年9月,安慶陷落,陳玉成軍團被打殘,曾國藩率湘軍乘勢東征天京。10月,李秀成從蘇州出發,開始第二次東征,繼續經營江浙,打造屬於自己的基地。對此,洪仁痛斥李秀成,說他眼光狹隘,沒有長江上游,你也蹦躂不了多久。

英王折戟壽州:山頭主義下,沒人願意救援陳玉成

沒了安慶,陳玉成能怎麼辦,兩條路可以選擇。第一條,沿著長江佈防,節節抵抗湘軍東征,保衛天京安全。顯然,陳玉成不會選擇這一條路,也無法選擇這一條路。原因很簡單,陳玉成手頭沒有多少兵力,天京附近的兵馬,不會聽從自己調遣,因為這裡不是英王的領地。

第二條,北上廬州,補充軍隊,尋機收復安徽基地。這條路風險很大,但還是有成功的可能性,前提是湘軍直接東征,不圍剿皖北太平軍。可惜,多隆阿正好跟曾國藩鬧矛盾,他不想為曾國荃打替補,便留在皖北圍剿太平軍,等湖廣總督官文打通關節後,率兵西征關中,建功立業。

多隆阿圍攻廬州,陳玉成已經元氣大傷,廬州註定守不住。此時,李秀成等諸侯王忙著經營自己的領地,也沒人願意去救援廬州,讓陳玉成自己看著辦。護王陳坤,礙於“陳氏”家族的面子,象徵性地去救援,半路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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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山頭主義下,陳玉成也沒指望其他諸侯王來救援。困守廬州期間,陳玉成沒有書信李秀成,他寧可去壽州冒險,與苗沛霖合作,也不願意求老鄉李秀成幫忙。陳玉成知道,就算自己求救,李秀成也不會不管,這又是何必呢。

參考書目:《太平天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