壟斷權嚴重阻礙了技術進步,我們的先輩對此曾感到深惡痛絕

引言

直到16世紀初文藝復興的中期,人們才第一次將勞動權看作一種國王能夠將其出賣的特權。只有在這個時候,每個行業團體才成為小規模的封閉性貴族團體,最終建立起壟斷權,它嚴重阻礙了技術進步,我們的先輩對此曾感到深惡痛絕。

即使亨利三世不是此弊端的創始人,那麼他也是使之大行其道的始作俑者,直到路易十六時期才廢除它。

從亨利三世到路易十六,行會管事會制度的弊病不斷地增長和蔓延。

在此期間,社會的進步使它更加難以被人們所容忍,公眾更加關注它。每年舊行業的特權都有所增加,而一些新的行業卻失去自由。人們習慣上所稱的路易十四統治的黃金時代是助長弊端最甚的時期,因為此時對金錢有前所未有的需求,卻堅決不從國民處尋求幫助。

壟斷權嚴重阻礙了技術進步,我們的先輩對此曾感到深惡痛絕

1775年,著名財經作家勒特羅納說得好:“國家為了斂財而創造工業集團,有時出賣特許證,有時設定各種新官職,強迫各集團來購買。1673年法令透過要求所有集團購買批准證書,最終引來了亨利三世各項原則的惡果。

更甚的是,此項法令強迫所有還沒有進入集團的手工業者加入。

這件卑鄙小事賺了30萬里弗爾。”我們已看到人們怎樣將整個城市的體制弄亂,這是為了給國庫撈錢而非出於政治目的。

政府對金錢極為需求,又不願意召開三級會議來獲得對此需求的支援,於是前所未見的賣官鬻爵制度便應運而生。

買官賣官的思想源於人們的理財觀念,這使得第三等級能夠在三個世紀的時間裡保持他們的虛榮心,他們唯一所想的就是謀取一官半職,於是國民內心深處就有了對官職的普遍慾望,它後來成為革命與奴役的共同誘因。

新設的官職隨著財政狀況的惡化而越來越多,獲得新官職可以享有免稅的權力或者其他特權。

由於新設的官職以國庫需要為名義,而不是出於行政的目的,它們越設越多,簡直讓人難以相信,而它們要麼沒有一點用處,要麼反而有害。

科爾貝爾自1664年起開始做了一系列調查,發現人們在買官賣官上投入了差不多5億裡弗爾。

據說有10萬個官職被黎賽留廢除了,但是它們很快又以其他的名目出現。為了換點錢,政府放棄了領導、控制和強制自己官員的權力。就這樣,一個龐大複雜、運轉艱難、毫無用處的行政機器建立了起來。結果這臺機器在空轉著,與此同時,又設了一個更簡練、更易於操作的政府工具,以此真正來做那些所有官員看起來在做而實際上並未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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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們能夠對這些機構進行討論,就可以肯定,這些機構中的任何一個都不能運轉20年。如果當初三級會議得以召開或者人們的怨言能夠被聽到,這些機構可能根本就不會建立或增加。

為數極少的幾次三級會議在幾個世紀裡一直在不停地反對這些機構。

這些會議曾不止一次地指出,國王盜取權力隨意徵收捐稅是所有弊病的根源,如果用15世紀那種強大而有力的話語來說,那就是國王盜取了“沒有經過三個等級會議的商議和批准而以人民的血汗來肥私的權力”。

三級會議除了關注自身的權力之外,還強烈要求人們尊重地方(省與城市)的權利,而且經常能夠如願,在每次會議上,發自人們內心的反對納稅不平等的呼聲都會傳出。

三級會議不止一次地要求廢除行會管事會制度,它們一個世紀甚於一個世紀地攻擊著不斷增長的捐官制

。它們說道:“賣官的人也賣了正義,這是可恥的行為”。在賣官鬻爵形成制度之後,三級會議並沒有停止申斥濫設官職。它們強烈地反對氾濫無用的職位、危險的特權,但總是沒有成效。這套機構的建立除了反對自己,別無其它用途;它絕不是為召開三級會議而產生,而是要在法國人的眼皮底下,隱藏起捐稅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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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注意,無論是最好的國王還是最差的國王,他們都會使用這套伎倆。路易十二時,捐官制度最終確立下來,亨利四世則最先出售官職世襲權,實行此制度的人的美德要比這套制度本身的罪惡小得多。

政府將政治職能的大部分轉移到了最高法院手中,以此來逃避三級會議的監督,導致了司法權在政府部門中的無序執行,極大地破壞了良好的社會秩序。

有必要在表面上提供許多新的保障措施,以此代替那些喪失掉的保障措施,只要專制政權不殘暴,法國人就可以耐心地忍受它,不過他們並不想直接面對它。所以,設立某種虛假的障礙於專制政權面前,雖然不能消除它,卻可以起到遮掩的作用,此舉自然是明智的。

最終,這種不讓國民要自由、只向國民要錢的願望促使各階級不斷相互分離,致使它們在共同的抗爭中既無法互相接近,也無法達成共識。

這樣一來,它們在面對政府的攻擊時,只有寥寥數人單槍匹馬地戰鬥。

在這段悠久的歷史程序中,優秀的君主不斷出現,其中一些因為思想而出名,許多都富有才華,差不多所有的君主都具有過人的勇略,他們當中卻沒有一人想讓各階級接近與聯合,從而讓它們不再處在一樣的依附地位上。不,我錯了,曾經有一位國王這樣想過,並且在事實上他也為之努力過:而此人——誰知道上帝怎麼想的——正是路易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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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王國是造成階級分裂的元兇,並且在後來它以此為藉口,因為,當那部分有錢且受過良好教育的國民在政府中無法共事、互相幫助時,國家就喪失了自我管理的可能性,就需要有一位強有力的人介入。迪爾格在一份寫給國王的秘密報告中憂傷地說道:“

國民是一個社會,它由聯合的不緊密且屬於不同等級的人構成,由彼此之間聯絡甚少、只顧自我的人構成。

在這裡,不存在什麼共同利益。每個村莊、每個城市的相互聯絡並不比他們所歸屬的行政區多。即使他們在完成對自己非常必要的公共工程時,也無法取得一致。

在這場充斥著奢望與企圖的無休無止的鬥爭中,非得您親自決定一切,或由您的委託人決定一切。人們為了給公共利益做點貢獻,為了不侵犯他人的權力,有時也出於行使自己權力的需要,都在等待陛下的特別諭令。”

幾個世紀以來,同胞們就像陌生人或者仇敵,要讓他們彼此接近並對他們進行教育,以使他們一起完成自己的事物,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讓他們互相分離比讓他們團結在一起要容易得多。我們已向人們提供了忘不掉的例證。60年前,導致舊法國分裂的各個階級在長期被重重障礙隔絕之後,他們重新接觸時,首先碰到的卻是彼此的傷疤,重聚只不過是為了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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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雖然他們已經遠離塵世,但人間還留有他們互相嫉妒和仇視的影子。看到公民之間如此分裂,只顧及自己的利益,而王權擴張範圍甚廣,並具有很大的強制力時,人們很可能認為獨立自主的精神已隨著公共自由一起消失了,所有法國人皆逆來順受。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雖然政府已經獨裁了一切公共事宜,但它遠未成為每個獨立個人的主人。

在為專制政權服務的很多制度中,自由還活著;不過我們今天很難想象那種自由,要想弄明白它對我們的利弊,就必須進一步地詳加考察。

當中央政府霸佔了全部地方權力,掌控整個行政領域時,某些它先前准許存在的,以及它自己建立的規章制度,還有一些古老風俗、舊習慣,甚至種種弊端,都在阻礙著它的行動。

在許多人心中,某種反抗精神已深深紮根,並在大眾心中保持了決絕與堅定的秉性。

在那個時期,中央集權制便已同我們現在的體制具有同樣的性質、同樣的程式、同樣的目的,但是還未擁有同樣的權力。政府一心想著把一切自己控制的事物轉化為錢財裝進自己的腰包,於是大肆出售官職,從而喪失了對官職的自由任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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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政府的這一慾望卻嚴重侵蝕了另一個慾望的實現——它的貪婪挫敗了權欲的雄心。

為了實行自己的計劃,它不得不時常依靠某些工具,對於這種工具,它既不懂得如何製造,也不知道如何摧毀

。因此,我們往往看到它那最專制的意志在實行中漸漸被消耗掉。這種奇異並有缺陷的結構,充當了一種抵擋無所不能的中央政權的政治防線。它就像是一道歪歪扭扭、粗糙低劣的防堤,儘管如此,它卻能分散中央政權的力量,並減弱其影響。

結語

此外,那時的政府還未像現在的政府一樣,能夠對福利、扶助、榮譽和金錢擁有無限支配權。因此,和今天相比,它對民眾實行誘惑和強制的途徑很少。並且,政府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權力限度。

它的權力都沒有經過正式確認,也尚未在民眾中牢固確立;其行動範圍雖很廣闊,但它卻如身臨陌生之地,行動進度與力度並不穩當,周圍漆黑一片。

這讓人害怕的黑暗掩蓋了所有權力的界限,它環繞著權力,更有利於國王剝奪民眾的自由,但同時也有助於保障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