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不就是成器了麼?不見得,也可以說不是,或者說不完全是。
才,是才學、才智、才能;器,是有能力、有創新、有成就的人才。
應該說兩者是有關聯的。成才,是成為人才;成器,是成為可以在某一方面堪當重任的優秀人才。
所以古人說:“夫賢者,國家之器用也。”(宋·司馬光:《資治通鑑·漢紀十八》)
賢者,指的就是已經成器了的優秀人才。
一個人在學校裡學有所成,或許也可以算作人才;但是要真正成器,則必須要經過實踐磨鍊和檢驗。
“卞和泣玉”,是戰國末期傑出思想家、哲學家韓非(前280—前233)在《韓非子·和氏》中記述的故事,早已為大家所熟知。
相同的一塊寶玉,使卞和在楚國的楚厲王和楚武王兩朝都被治以欺君之罪,分別失去左腳和右腳,直到楚文王執政時才被真正認識,並將此玉命名為“和氏璧”。
問題出在哪裡?就是因為那塊卞和認為的寶玉還只是璞玉,沒有被琢磨,不能為世人所賞識。
人才也是如此。沒有經歷過艱苦磨鍊和實踐檢驗,是不可能成器的。
與《四書》等並列為“十三經”的《禮記》,在其《學記》篇裡有這樣一句名言: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國軍民,教學為先。”
如果覺得自已是一塊質地上乘的美玉、寶玉,就得甘願接受生活和工作的打磨。
要彎下腰來勤奮工作,在實踐中取得突出成績,才能得到世人的認可。
倘若真的成器了,就將在社會工作中發揮重要作用。
成才,是能做事的前提;成器,是能擔事、能裝事、能盛事的狀態。
器的價值可以有多高?貴重者竟然可以價值連城!
還是卞和當年獻給楚文王的那塊和氏璧,在400年後輾轉到了趙國的趙惠文王手中。
秦國的秦昭王得知後,妄圖據為己有,提出要用15座城池同趙國交換和氏璧。
為了不得罪強勢的秦國,還能保全和氏璧,趙國決定選派一位有極強應變能力的人出使秦國。
結果,當時還在一個宦官家中做門客的藺相如被選中。
藺相如不辱使命,精彩地上演了“完璧歸趙”的故事。
回國後被趙惠文王封為上大夫,其英名和故事也因此流芳千古。
在這個歷史故事中,和氏璧早已被琢磨成器,藺相如通過出使秦國與秦昭王周旋的歷練也成大器。
在孔子的眾多弟子中,有一個叫端木賜的,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子貢。
子貢是孔子的得意門生,雄才善辯,辦事通達,還善於經商,是孔門弟子中的首富。
孔子周遊列國的經費大部分都是由子貢提供的,他還曾擔任過魯國、衛國的丞相。
孔子去世後,子貢為其守孝6年,並在延續和擴大孔學影響方面做出了巨大貢獻。
《論語·公冶長篇》記載了子貢與孔子的這樣幾句對話:
子貢問孔子:“我算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孔子答道:“你呀,好比一個器具。”
子貢又問:“我像是一個什麼樣的器具呢?”孔子又答:“如同祭祀時盛糧食用的瑚璉。”
在這裡,孔子不但認定子貢已經成器,更表揚他已經成為大器、重器。
“器”在古漢語裡是多義詞。孔子這時說“汝器也”的“器”,同在其他場合說“君子不器”的“器”,用的不是相同的詞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