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戰爭的頻發,樞密院的職權和職能,也因此得以發展和擴張

唐後期始置樞密使,起上傳下達,溝通內外的作用,這也是樞密使的主要職掌;後在唐中後期宦官專權的背景下,在與皇帝較親密的關係下得以參與朝政,但也並未取得決策權或執行權,更未掌兵機之事,只是皇權的一種延伸並非其職能所賦予。

五代割據戰爭頻繁的情況下,樞密使的職權得以擴張,後梁崇政院參與謀議,後唐樞密院職能已擴張到軍政,初步形成了文武對掌的格局,後晉到後周透過不斷地調整固定了二府制,樞密使成為高軍政機構,而宰相在二府中處於優勢地位。

宋初太祖即位,樞密院依舊,高長官稱“樞密使”或“知樞密院事”,其職任基本沒有超出軍政的範圍,參與軍國大事的謀議、決策,掌軍令及其軍及行政。

隨著戰爭的頻發,樞密院的職權和職能,也因此得以發展和擴張

太祖一朝前後期樞密使的職任究其細節而言有幾處發展,一是前期樞密使不再由宰相兼任,實現了宰樞分職,但宰相總理國家大政,對樞密院事務可以

預聞

,到後期逐漸地失去了這種權力;二是樞密使長貳人選選用上的變化,由能力傾向性格;

三是李崇矩後允許樞密使長期獨員。這種種跡象表明前期二府關係,以協作提高行政效率為主,到後期轉變為控制樞密院去制衡中書門下。而太宗時期的樞密院,較之前太祖朝樞密院不斷外朝化的傾向,太宗朝的樞密院,經歷了一個從倒退到重新調整的時期。

反應在樞密使的職能上,是樞密使作為國家軍事機構的高領導人,處理軍政的基本職能不甚明顯,反而突出的是衍生出一項新的偵伺職能,很大程度上是用來防範肘腋之變的。

隨著戰爭的頻發,樞密院的職權和職能,也因此得以發展和擴張

從太宗時期樞密使的人選任用得以佐證,太宗一朝共有七位樞密院長官,除了即位之初襲用太祖朝的曹彬之外,其餘六人皆是太宗皇帝的親信舊僚。曹彬雖不是太祖的親信舊隨,但曹彬性格的恭謹、謹守本分有目共睹。

但如曹彬一樣靖恭守位也未消除太宗皇帝的猜忌,終未逃過被罷黜的命運,太平興國八年罷樞密使,被罷的原因源於弭德超的誣罷。

而弭德超遂升為宣徽北院使兼樞密副使,一方面顯然是太宗對其誣之曹彬的獎勵,另一方面弭德超亦為太宗居藩時的藩邸親隨。和弭德超的進用相似的則有因吿秦王廷美陰謀,而擢升的為宣徽北院使兼樞密副使的柴禹錫,還有遷為樞密都承旨的趙鎔和楊守一,甚至柴、趙二人做到了樞密院長官的職位。

隨著戰爭的頻發,樞密院的職權和職能,也因此得以發展和擴張

帝制時代,帝王重用私人親信、潛邸舊僚本不可避免,但太宗時期樞密使的進用,只一例外其餘皆是親信親隨,再分析進入樞府的契機及表現,進而可以看出太宗對樞密院職能的期望,以及樞府在太宗心中的重新定位,作為皇帝私人機構性質突出,偵伺職能加強。

而樞密使作為北宋最高軍事機構的負責人,實際上是成為了皇帝防範臣下的工具,這是樞密院在任何一朝都不曾有過的職能。那相應的在軍事謀議、決策方面的職能逐漸弱化,太宗初期大的一次軍事行動是北征,是同當時樞密使曹彬一起做出決策的。

太宗平滅北漢後,此時太原之戰消耗數月,糧餉不足,軍士極其疲乏,且宋軍上下仍存有五代軍人戰後討賞的習氣,就在這種情況下,太宗仍執意討伐遼朝。在太宗看來此次伐遼是順勢而為,機不可失,統一北漢的太宗已經被勝利衝昏了頭腦,急於收復幽雲十六州建功立業,彰顯自己的功績。

隨著戰爭的頻發,樞密院的職權和職能,也因此得以發展和擴張

可這場戰爭在未開始時已經註定了失敗,這失敗可以說,完全是由於太宗執意做出的錯誤決策造成的。太平興國四年六月,宋軍自鎮州向北推進,就在軍隊剛開始出發不久,北宋軍隊中將士的不滿情緒已經顯露出來。

而此次戰爭的結果顯而易見,宋軍全線潰敗,太宗乘驢車而逃,更為嚴重的是,在高粱河交戰之際,宋軍發生了兵變,這對太宗的打擊更甚戰爭的失敗,在此次高粱河之戰中未看到樞密院的身影,作為軍政謀議、決策的樞密使顯然也沒有發揮其職能,而是由太宗一人做出的決策。

而第二次雍熙北伐時,太宗似乎接受了上一次的教訓,決議時一天召當時的樞密使王顯商議了六次。此時的樞密使王顯,是太宗第二次親自提拔的樞密院長官人選,是太祖藩邸舊隨,看似此次北伐是太宗與樞密使王顯商議的結果,宋太宗一直認為戰爭失敗是曹彬等違揹他的意志,未按他所部署的戰略謀事,擅自行動造成的。

隨著戰爭的頻發,樞密院的職權和職能,也因此得以發展和擴張

可是在戰後處分曹彬等的詔令中,卻並沒有明確指出曹彬等違命擅動,而是指責將帥的謀略不足。這顯然與太宗對趙普的談話不相符,說明曹彬等人並未違背太宗詔命擅自行動。其實不論是曹彬等將領違命還是謀略疏淺,都是太宗在找藉口推卸戰爭責任,實際上戰爭是由他親自指揮的。

在這次北伐中處處可以看到太宗的意志。在曹彬慘敗後,宋太宗一反常態,急忙下令其它兩路兵馬撤退,遼軍乘勢反擊,名將楊業為王侁所迫,戰敗於陳家谷,被俘絕食而死,雍熙北伐後以宋方徹底敗北而告終。

這足以證明在北伐戰爭中指揮、做決策的還是太宗本人,也可以證明曹彬的慘敗,與宋太宗的指揮失當、錯誤決策有很大關係。

隨著戰爭的頻發,樞密院的職權和職能,也因此得以發展和擴張

戰後太宗責備曹彬等的違命或謀略不足,悔過此次軍機大事未與中書謀議,卻絲毫未提當時一日召六次的王顯的責任,一方面可以說是王顯作為親隨,太宗對其的偏愛庇護,但這未絲毫的問責已經足以說明,當時謀議及作決策的是太宗本人而不是樞密使王顯,才會在北伐失敗後未問罪於樞使。

縱觀太宗一朝重大軍事決策,前期北征時,太宗與宰樞同議,北伐時期看似是與樞密院獨議,實則作決定的是太宗本人,淳化年間王、李二人起義時則與中書門下獨議,至道年間李繼遷反叛時,再次宰樞同議。

還可看出二府同議中中書可以參與軍機要務,而且意見相當重要,甚至有時樞府的存在感相當弱。太宗一朝的樞密使在執掌軍政職能方面不斷萎縮,相對的偵伺職能突出。

真宗時期頻繁面臨遼和西夏的戰事,加上真宗個人能力、性格等因素,真宗甫一即位就注重發揮樞密院的作用,樞使人選選用避親重資憑才,其職能得到了發展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