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歡迎來到不倒仙人掌，大革命的作用不是分割了土地，而是暫時將土地解放了。所有的小地主確實都被緊緊地束縛在了對自己土地的開發上，並且還要承受他們不能擺脫的很多勞役。這些負擔也許很重；但是，真正讓他們感到似乎無法承受的，正是因為本應該似乎可以減輕他們負擔的情況：同樣是這些農民，與歐洲其他任何國家的農民不同，他們擺脫了領主的統治；這是另外一場革命，與使他們成為了土地所有者的那場革命同樣偉大。

儘管舊制度仍然離我們很近，因為我們每一天都能夠遇到那些出生於舊制度規則之下的人，但是它似乎已經消失在了時間的黑夜之中。那場將我們與舊制度分離開的激烈革命，產生了長達數個世紀的影響：大革命使沒有被它摧毀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所以，今天沒有什麼人可以準確地回答這個簡單的問題：1789年以前農村是如何治理的？確實，大家要準確而詳細地回答這個問題，不是要研究書本，而是要好好研究一下當時的行政檔案。

我常常聽到有人說：那些很長時間以前就不再參與國家管理的貴族階級，卻保留著農村的全部行政權力；領主管理著農村，即農民。這種觀點似乎是錯誤的。在18世紀，教區的一切事務都是由一定數量的官員處理的，這些官員不再是領地的代理人，而且也不再由領主選定；其中有一些官員是由省總督任命的，另外一些則由農民自己選舉產生。正是由這些官員組成的權力機構來分派稅收、修繕教堂、建造學校、組織並領導教區的議會。

他們監管公共財產並管理其使用，以集體的名義提出並進行訴訟。領主不僅不再指導所有地方小事的管理，而且也不再對其進行監管。教區的所有官員都隸屬於政府或者在中央政權的控制之下，就像我們在接下來的一章中將要展現的那樣。不僅如此，人們幾乎再也看不到領主在教區內像國王代表那樣行事，他不再是國王與居民之間的中間人。領主不再負責在教區內實施國家的一般性法律、召集民兵、徵收稅款、釋出君主的詔書和分配救助物資。

所有這些義務和權利都屬於別的人。領主實際上只是一位居民，免稅權和特權將他與其他所有人分離開，也孤立開；他與別人不同的是地位，而不是權力。總督們在寫給自己的特派員的信中特別說到，領主只是第一居民罷了。如果你們走出教區，到鎮區進行觀察，就會看到同樣的場景。任何地方貴族都不再作為整體進行管理，而只能作為個人；這種情況曾經只在法國出現。在其他的所有地區，舊的封建社會的特徵都得到了部分的保留：土地所有權與對居民的管理仍然是混於一處的。

英國是由主要的土地所有者管理和統治的。在德意志邦國的一些地區，比如普魯士和奧地利，在國家的一般性事務方面，君主更好地從貴族的監管中脫身出來，但是仍然讓貴族保留了大部分的農村管理權，而且，即便君主們在一些地方已經可以對領主進行控制，他們仍然沒有在任何地區取代領主的位置。

說實在話，除了唯一的司法這個方面，法國貴族很久以來就不再碰觸公共管理了。貴族階級中的重要人物曾經保留著擁有法官的權利，這些法國以領主的名義裁決某些訴訟，並且仍然不時地在領地範圍內制定警察制度；但是，王權逐漸地對領地司法權進行減少、限制和收攏，以至於那些仍然實行司法權的領主更將它看作一項收入而不是一種權力。貴族階級的所有特別權利都是這樣的狀況。政治部分已經消失；只有金錢部分保留了下來，並且有時還有鉅額增長。

我現在只想探討這一部分有用的特權，即名副其實的封建權利，因為正是這些權利才特別觸及人民。今天已經很難說清楚這些權利在1789年都包括什麼了，因為它們的數量巨大，種類繁多，而且其中很多都已經消失或者發生變化了；正因為如此，那些描述它們的詞的意思，對於當時的人來說已經含糊不清了，對於我們來說就變得非常晦澀難懂了。不過，當我們查閱18世紀封建法學家們的著作，專注地研究地方習俗時，我們就會發現，仍然存在的所有權利都可以簡化為數量很少的主要幾種權利；其他的所有權利確實仍然存在，但是它們只是一些孤立的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