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為其難的篡位者——蕭道成和他開創的南齊王朝

西晉王朝晚期,司馬氏諸王的激烈內訌,帶來了災難性的後果:境內外的眾多胡人部族,在失去約束後紛紛起事,不僅讓好不容易實現的統一局面走向崩潰,而且將整個北中國的漢族民眾置於空前險惡的境地之中。而南逃的中原士族,則簇擁著琅琊王司馬睿,在江左另立門戶,儲存著正統華夏文明的火種。此後三百年間,華夏南北分裂、戰亂不休,南方則先後有從東晉到宋、齊、梁、陳的朝代更替。其中劉裕代晉名雖篡逆,但就憑他建立的那些蓋世功勳來說,其帝位也算是實至名歸。不過取代劉宋的南齊,它的創立者蕭道成,卻是南朝歷代開國君主中,德行能力最為平庸的一個。

勉為其難的篡位者——蕭道成和他開創的南齊王朝

蕭道成出身蘭陵蕭氏,不過他家這一支在隨晉室南渡以後,一直處於邊緣化的位置,根本沒有掌控權柄的機會,反而是劉宋建立之後才漸漸得以出頭。他的父親蕭承之歷任州縣、頗有治績,而且兵事上也有上佳表現:在虎頭蛇尾的宋文帝元嘉北伐中,蕭承之曾以“空城計”智退來犯的北魏大軍,這大概是此戰中唯一的亮點了。而蕭道成也是以武職出仕,從文帝后期開始,在抗禦北魏和平定地方叛亂的戰事中屢立戰功。

勉為其難的篡位者——蕭道成和他開創的南齊王朝

不過他真正上升為朝廷中高階官員,還是在宋明帝在位之時,也就是在這一時期,蕭道成撈取了足夠多的政治資本,併成長為足以左右朝局的實力派。因為明帝劉彧是非正常繼位,不僅得不到宗室諸王支援、而且也不被重視出身的高門士族所擁戴,不得不依靠蕭道成等名雖士族實則寒門的新興勢力。明帝泰始二年,徐州刺史薛安都突然降魏,北魏大軍乘機大舉入侵,使得青徐四州和豫州的淮西地區全部丟失,劉宋疆域大大縮水。

勉為其難的篡位者——蕭道成和他開創的南齊王朝

次年明帝以沈攸之為帥領軍北伐,意圖收復失地,蕭道成則坐鎮淮陰,總管淮南前線的防禦,標誌著他正式成為開府建牙的一方諸侯。他在此地廣開幕府,延攬青齊豪傑:垣榮祖兄弟、蘇侃、王玄邈、薛淵、戴僧靜等精英人物都於此時成為其鐵桿。而明帝坐穩了帝位後,大肆屠戮宗室和功臣,劉休仁、劉休若、吳喜、壽寂之先後被誅殺,蕭道成雖然也受到猜忌。但他以孤身回到建康朝拜的舉動,打消了皇帝的顧慮,反而在明帝駕崩後成了託孤大臣之一。

勉為其難的篡位者——蕭道成和他開創的南齊王朝

在新皇帝劉昱即位不久,桂陽王劉休範在江州起兵,以水師突襲建康,眼看臺城即將淪陷,卻在攻打新亭壘時被蕭道成部將詐降刺殺。平定這次叛亂後,蕭道成的威望更為崇高,不僅晉升為西陽縣公而且以中領軍的頭銜執掌禁軍。這時小皇帝劉昱又開始自己作死:他經常微服出宮、當街殺人,讓都城百姓人人自危;對蕭道成這樣的權臣也毫無敬畏之心,居然把他的大肚子作為箭靶,用來練習射箭。早就有篡逆之心的蕭道成決意舉事,於是收買了護衛皇帝的侍衛楊玉夫等人,趁荒唐的劉昱酒醉時將其斬殺。之後的事就是篡位者們的標準操作了:另立一個傀儡皇帝過渡,然後逼迫其禪位,最後完成了代宋自立之舉。但蕭道成為人詬病的是,他把劉宋宗室無論遠近親疏一律殺絕為後世開了一個很不好的惡例。而他建立新朝後,雖然有心振作,但開創性的舉措不多,內政外交都沒取得多少值得稱道的功績,而蕭齊王朝創立二十餘年就被蕭梁所取代,也是南方各朝代中壽命最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