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來順受的北宋官員,原來早就預約了西方極樂世界

惡貫滿盈的北宋奸臣蔡京,是使北宋滅亡的助推者,他憑藉才華和權術結黨營私、迫害忠良、貪汙受賄 ,像是生辰綱一類的搜刮天下財富集一身的做法,導致了天下大亂,像方臘、宋江農民起義都與他不無關係。

雖是如此,他最後也落了個餓死的命運。流放時,百姓聽說是他都不賣給他飯吃。擁有天下財富又如何,還不是夢幻泡影,如露如電。

逆來順受的北宋官員,原來早就預約了西方極樂世界

奸臣蔡京成全了另一名臣的佛性

在蔡京當權時期有一官員——陳瓘。在與蔡京幾十年的鬥爭中,陳瓘一生調任23次,歷經八省十九州縣。連續20多年被蔡京在各地軟禁,失去人身自由!但陳瓘靠著對佛教的信仰,憑藉佛號的加持以苦為樂,泰然處之。

陳瓘字瑩中,福建沙縣人。陳瓘自幼喜好讀書,但不是為了謀求官位的進取而學習。後來在父母的勸勉下,他才參加科舉並考中,後任湖州掌書記、兼明州(寧波)通判。按規定,他可以領兩份“職田”(俸祿),但陳瓘堅持只取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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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瓘是世出世間的最好修證者

當時湖州刺史蔡卞(蔡京之弟)認為陳瓘賢德,對他禮遇有加,但陳瓘認為蔡卞心術不正,經常有意疏遠蔡卞,甚至多次辭職,但都被扣下。

宋神宗元豐八年(1085年),陳瓘任禮部貢院檢點官。他與校書郎範祖禹(著名史學家、文學家)同住一個宿舍。一天兩人閒聊,談起孔子的得意弟子顏回。範祖禹說:“顏回這樣的人,當今也只有伯淳了。”陳瓘問:“伯淳是誰?”範祖禹驚愕地說:“你難道不知道程伯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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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的學問必定是有形的

程伯淳,即程顥,世稱“明道先生”,北宋理學家、教育家,理學奠基者之一。程顥與弟弟程頤並稱“二程”,他們的學說後來被朱熹繼承併發揚光大,影響中國文化近千年,世稱“程朱學派”。程顥此時已經名滿天下,但陳瓘是南方人,可能沒聽過程顥的大名。

這件事令陳瓘十分慚愧自責。甚至20當多年後,55歲的他還專門寫了一篇《責沈文》。回憶當年“不知程伯淳”的事情,依然深刻反思,嚴格自律,同時又把文章贈給侄子陳淵,自責的同時也是對侄子的勸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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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瓘的一生就是為修道而來

宋哲宗紹聖元年(1094年),陳瓘的福建老鄉章惇出任尚書左丞(左相)。章惇很賞識陳瓘,單獨邀請他乘舟同行,並詢問政事。陳瓘說:“比如行舟,偏重一方怎麼能前行?”陳瓘是藉機告訴章惇,為政必須秉公辦事,不可偏袒。當時章惇是王安石“新法”一派,與司馬光“舊法”一派是死對頭,章惇對司馬光一派大規模報復,所以陳瓘才這麼說。

陳瓘問章惇:“天子等著你來執政,敢問你從哪裡下手呢?”章惇說:“司馬光奸邪,應當先辨清,沒有比這更著急的了!”此時司馬光已經去世多年,章惇卻還要將司馬光的影響全部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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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文章皆學問,終究心境難離塵

陳瓘說:“丞相你錯了,按你的意見,船就會失去平衡,天下百姓都不希望這樣做。”章惇為此又嚴厲反駁,而陳瓘也毫不退讓。不過章惇最終也沒為難陳瓘,任他為太學博士。

陳瓘有一次朝見天子,見蔡京目不轉睛地望著太陽,許久都不眨眼。陳瓘對別人說:“蔡京的精神這麼好,將來必定富貴。但他自恃天賦異稟,敢於太陽相爭。此人得志後必定結黨營私,目無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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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出世間一牆之隔

陳瓘任太學博士時,蔡京的黨羽提議將司馬光的《資治通鑑》燒燬,陳瓘千方百計地保護司馬光的鉅著,最終借宋神宗的序言(《資治通鑑》是由神宗作序)反擊說:“先帝的親筆序言你們也要燒了嗎?”陳瓘的這一舉措不僅保住了司馬光的心血之作,也為中國文化保留了一筆寶貴的遺產。

陳瓘出任右司諫後,更加不畏權貴、剛正不阿,多次上書揭露蔡京結黨營私、誤國誤民等罪,同時上書抨擊太后干預朝政等事,得罪太后一黨。在強權面前,陳瓘沒有絲毫退讓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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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人生何處不道場

與此同時,蔡京也開始了對陳瓘長達幾十年的打擊報復。陳瓘先是被貶袁州(江西宜春),後又被貶廉州(廣西合浦),過著窮困潦倒的生活。

宣和四年(1121年),陳瓘含冤而死,時年65歲。看似陳瓘是被奸臣害死,是一個悲傷扼腕的故事,實則是陳瓘已經堪破人生真相。

陳瓘精通《易經》,對於許多後來發生的重大歷史事件如“靖康之恥”、“隆佑太后垂簾聽政”、“南宋宋高宗中興”等事,他往往都有預測,士大夫中有人曾親自聽到過他的預言。

陳瓘對自己命運有什麼見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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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拘礙。人不堪時渠不改

我們來看看他的詩作。

《減字木蘭花》:

世間拘礙。人不堪時渠不改。古有斯人。千載誰能繼後塵。

春風入手。樂事自應隨處寫。與眾熙怡。何以幽居獨樂時。

《卜算子》:

只解勸人歸,都不留人住。南北東西總是家,勸我歸何處。

去往總有天,天意人難阻。若得歸時我自歸,何必閒言語。

陳瓘被迫害軟禁、輾轉流落各地時,沒有任何悲傷哀嘆,也沒有任何怨恨不平。從詩中我們可以看出他心中已經沒有了任何束縛,樂知天命,逆來順受,一片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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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苦為樂,出離為盼

當蔡京以為用這些刑罰對他進行迫害而心生快意、滿足時,陳瓘已經把這種罪苦當作在世間的苦行來積累福報,堅持正義,把這些當作修行的資糧來對待。

從另外一首《卜算子》中我們更能看出這種境界來:

夢裡不知眠,覺後眠何在。試問眠身與夢身,那個能只對。

醉後有人醒,醒了無人醉。要識三千與大千,不在微塵外。

“不在微塵外”,那麼在哪裡呢?

唯有自心知,這正是開悟的一種境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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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微塵外

陳瓘不但是一代名臣,更是深研佛法、深信淨土的在家居士!他一開始喜好《華嚴經》,自號“華嚴居士”。後來遇見明智法師,學習佛教天台宗宗旨且“深有契入”。

陳瓘被貶台州時,開始專修唸佛三昧。這樣看來怎麼不能說陳瓘被迫害是成全他的一種機緣呢?是他契入佛門因禍得福的大機緣。

公元1124年,陳瓘對家人說:“我往年遭患難,所懼惟有一死。今天,死生皆置之度外矣!”能把生死看透,並且把生死看成是一體兩面的有機統一,這就是開悟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