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之際,有個長壽將軍熬死了9位皇帝,最後自己也成了皇帝

長壽不失為一種成功。對於人的生命來說,延長壽命,長生久視,享盡天年,這無疑是生命上的成功;對於人的事業來說,越長的生命,就能積累越多的知識、經驗和人脈、威望,歷史上有多少大器晚成的著名人物,不正是由於壽命長過同輩,才在暮年脫穎而出,建立了永垂後世的成功嗎?

漢初的申屠嘉,曹魏的司馬懿……類似的例子不勝列舉。

秦漢之際,有個長壽將軍熬死了9位皇帝,最後自己也成了皇帝

趙佗雕像

秦漢之際,也有這麼一個人物。他就是“南越武帝”趙佗,活了103歲,經歷了兩個朝代的9位君王,秦朝的有秦始皇、秦二世、秦王子嬰,漢朝的有漢高帝、漢惠帝、兩位漢少帝、漢文帝、漢景帝,一直活到漢武帝時期才去世。他從小兵成長為將軍,從將軍成長為督管一方的邊疆大吏,之後成了王,最後自立為帝,他的一生真可謂“傳奇”。

統一百越

秦始皇兼併楚國之後,統一全國之前,就開始籌備征討百越的戰爭了。當時被稱為“百越之地”的地區,包含現今的浙江、福建、廣東、廣西以及一些省份的部分。滅楚之戰有60萬秦軍參與,據說,後來有30萬秦軍留在了楚國,又加入了10萬投降的楚軍,徵募了10萬楚人,共投入50萬人參加對百越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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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19年,屠睢率領這支秦軍進攻百越,很順利地攻下了東甌(今浙江)和閩越(今福建),併成功攻克番禺(今廣州)。但在進攻西甌國(今廣西)時遭到了頑強的抵抗,西甌軍躲進深山老林不與秦軍接戰,秦軍不熟悉當地的地形地勢,只能在寬闊的平地駐紮,與西甌軍僵持了數年之久。由於秦軍大多是北方人,不適應南方溼潤燥熱的氣候,軍中疾疫盛行,嚴重影響了戰力。西甌軍頻繁襲擾秦軍駐地,秦軍經常半夜集結應戰,不得休息。經過精神上的長期緊繃後,某天夜裡,西甌及百越聯軍傾巢而出,對秦軍發動突襲,秦軍大敗,30萬人戰死,嶺南之地也全部丟失。

公元前214年,秦始皇又撥出10萬兵力,合之前逃回來的20萬人共30萬大軍,令任囂擔任主將,趙佗擔任副將,再次進攻南越(今廣東)和西甌。秦軍吸取了之前的慘痛教訓,後勤補給都已佈置完善,再加上百越聯軍也在上次決戰時蒙受了慘重的損失,力量已十分弱小。這一次,秦軍很順利地平定了南越和西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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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秦朝在嶺南設定了南海郡、桂林郡和象郡。由任囂擔任南海郡守,並總管這三個郡的事務,趙佗在南海郡的軍事要地龍川縣擔任縣令,很得任囂器重。

作壁上觀

轉眼到了秦朝末年,中原陷入動盪,各地不斷爆發叛亂,秦朝已日薄西山,任囂也因患上重病而時日不多了。他把趙佗喚來番禺,要把嶺南三郡交付給他。任囂囑咐趙佗道:“即便是北上援秦,也未必能挽救秦朝,如今中原陷入混亂,看不出誰能笑到最後,我們只能觀望不可干涉。嶺南三郡與世隔絕,可以憑此成就霸王之業。你要好好建設嶺南,在這裡建立一個強大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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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囂死後,趙佗接任南海郡守。他派軍隊封鎖了連通嶺南和中原的關卡,並把秦朝安置的兩郡郡守和縣令都換成了自己的人,很快就掌控了嶺南。再之後,他還出兵佔領了今越南的北部和中部,在那裡設定了交趾郡、九真郡、日南郡,建立了一個幅員遼闊的“南海國”,並自稱“南越武王”。由於南越國領土涵蓋了今越南的大部分,很多越南人認為南越國是他們歷史上的一個朝代。

歸附漢朝

劉邦建立漢朝,登基為帝后,認為南越國作為中國的一部分,應該臣服於自己,於是派陸賈帶著南越王印,勸說趙佗接受臣屬地位。

此時趙佗已經在南越待了18年,早就把中原的禮儀忘了個乾淨。最有力的證據是,諡號本應是君王死後由他的臣子擬定的,他卻在自己還活著時就自號“南越武王”了。因此趙佗在接見陸賈的時候,梳著的是一頭當地流行的錐子型髮型,還坐在床上雙腿像簸箕一樣敞著,在這樣一個本來比較莊重的場合,沒有一點莊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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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佗、陸賈雕像

陸賈嚴詞斥責趙佗道:“你是中原人,父母和祖先的墳墓都在中原。如今怎麼拋棄了中原的文明禮儀,模仿起蠻夷了?還妄圖用南越這個彈丸之地與天子抗衡。昔日群雄並起,像項羽那樣強大的人,都敗在了天子的手下,你又有什麼勝算?如今天子哀憐你被拋棄在這莽荒之地,派我來授予你王印,你應當親自去道路上迎接,叩頭感激天子的恩德,如今反而這般無禮。待我回去稟報給天子,天子必令人掘你祖墳,然後遣兵百萬征討南越,到時候你有什麼辦法能應對!”

趙佗本聽了這番話後,嚇得彈立而起,連忙拱手謝罪道:“我待在蠻夷之地太久了,所以才這般失禮,請尊使見諒!”又問自己和劉邦誰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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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賈說:“陛下僅用幾年就誅滅了強大的秦朝和楚國,為天下人除害興利,繼承了三皇五帝的偉業,統理中國。中國的人口數以億計,疆域方圓萬里,兵力數以百萬,佔據全天下最豐饒的土地,是天下最富裕的地方。你居住在這窮鄉僻野,兵力不過十萬,只相當於漢朝一個郡,怎麼能和天子相比呢?”

趙佗聽完後開懷大笑,說:“我起兵於此,所以只能成就這樣的事業;若是在中原起兵,未必不能成就天子所有的事業!”雖然陸賈說的話很具冒犯性,但趙佗十分欣賞他的辭辯,像遇到了知己一樣每天找他討論天下形勢,兩人天天飲酒闊談,相處得十分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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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佗留了陸賈好幾個月,他感嘆道:“這裡沒有值得交談的人,你來之後,我每天都聽到此前聞所未聞的東西。”於是接受了劉邦的冊封,成為漢朝藩臣。陸賈走時,他還贈送了價值連城的禮物。就這樣,靠著陸賈的三寸不爛之舌,漢朝不費一兵一卒就統一了南越國。

建設嶺南

南越國歸附前,劉邦曾把嶺南三郡劃分給長沙王吳芮,這為長沙、南越兩國後來的交惡埋下禍根。

南越國歸附後,積極與中原通商,從中原買入農具、牲畜,引入各種先進生產技術,使嶺南獲得很大的發展。趙佗還擴建了番禺城,這是今廣州城的基礎。在趙佗的建設下,南越國欣欣向榮,一改往日落後封閉的舊貌,為今天廣東的繁榮發達奠定了基礎。

秦漢之際,有個長壽將軍熬死了9位皇帝,最後自己也成了皇帝

到了呂太后稱制的時候,不知是何原因,中斷了與南越國的貿易。趙佗懷疑長沙王為了吞併南越,在呂后面前說了自己的壞話,於是出兵攻打長沙國邊境,打敗幾個縣後就撤軍了。長沙王就向呂后告狀,呂后派了一支軍隊去攻打南越,但是將士們受不了南方的氣候,也不熟悉路線,最終無功而返。陸賈此時被冷遇,什麼也做不了。

從此南越國就脫離了漢朝,趙佗自立為“南越武帝”。隨著南越國的國力逐漸強盛,今西南地區部落紛紛投靠了南越國,發展到漢武帝時期,南越國儼然成了南方霸主。這就是所謂“長江以南歷史上屬於越南”這個說法的來源。

秦漢之際,有個長壽將軍熬死了9位皇帝,最後自己也成了皇帝

漢文帝繼位後決定恢復與南越國的關係,他令人修繕趙佗家的祖墳,還封賞了趙佗的親戚們,又讓年老的陸賈去勸服趙佗歸降。陸賈到了南越國後,趙佗向他告狀說:“長沙王在呂后面前說我壞話,呂后聽信讒言,中斷了貿易,我們買不到種羊,無法繁殖牲畜。各種鐵器都已老舊,買不到新的。又聽說祖墳被掘,家人蒙誅,才出兵報復長沙王,否則怎敢反叛?”陸賈與趙佗交代清楚了事實,趙佗於是去除帝號,再次歸附了漢朝。

趙佗對待與漢朝中央的關係有一個原則,那就是恪守本分,防止漢軍來討伐自己,同時堅決不去長安朝見,防止到了長安後被囚禁,可見其“老奸巨猾”的一面。他統治嶺南82年,為嶺南的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為南越國的強盛奠定了基礎。他死後僅25年,南越國就因為內亂而滅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