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吳江,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小看,比如這裡

文 | 鬱震宏

蘇州:吳江,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小看,比如這裡

蘇州丨吳江丨太湖

蘇痴協會又添新會員:範紅傑、沈偉強、鬱震宏

南潯落北,直到太湖,便是七都鎮。路牌上寫著“太湖七都”,人家北窗外,太湖三萬六千頃,萬古千年,大氣極了。這樣的地方,要出就出一流人物,即使出強盜,也是名震東南的“太湖強盜”,不會是小偷小摸。

七都鎮,是吳江老底子五都、六都、七都、八都合併而成的,地在蘇州府的最西面,與浙江湖州隔一條路,老底子沒有官塘運河,看起來好像偏僻,但宋朝時候,此地就設有因瀆巡檢寨,已可以稱鎮了。

到了太平天國運動的後期,同治三年六月,洪秀全在南京自殺以後,湖州成為太平軍在江南的最後一個據點,堵王黃文金十萬重兵扼守湖州至七都一線,淮軍將領劉秉璋、潘鼎新、李朝斌等也聚集七都,大戰一個月。

範紅傑說:這一個月,中國十九世紀最強悍的一批男人都在七都!

老底子的七都,世家大族林立,好人家多得不得了,進士、舉人、貢生的數量,不僅遠遠超過吾鄉大麻,甚至也超過了崇福鎮

(古代為崇德縣城)

。須知崇福是老底子的崇德縣城,而七都在吳江,還不能算入七大鎮、三小鎮中,只能算微鎮。範紅傑感嘆:唉,比一比都是淚。

清朝初年,七都張士俊,開了一家民營出版社,名叫“澤存堂”,他聘請的編輯,都是當時一流學者,其中就有朱彝尊。澤存堂,雖僻處太湖一隅,卻與常熟毛家的汲古閣齊名,其影響相當於現在的中華書局、商務印書館、浙江古籍出版社。張家所出的《澤存堂小學五種》,至今還是特別重要的經典,我買過多種,可惜讀不懂,用來裝點門面罷了。

乾隆時候,今七都鎮的地盤上,《儒林六都志》橫空出世。這部志書,在中國方誌學上佔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我們知道,江南一帶,鎮志、村志並不稀奇,但都志卻是一大創舉,《儒林六都志》是中國最早的都志,也是唯一的都志。

這,就是蘇州,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小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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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江丨七都鎮丨吳漊

太湖三十六漊、七十二港,吳漊是其中之一,河邊有個老房子,很氣派,問了老人,說是孫家的,清朝手裡造的,好人家。

孫家,是七都的望族。明末清初,出過孫淳、孫兆奎兩位,我都喜歡。孫淳是復社的領袖人物,一生跑東跑西,在復社中,他相當於梁山上的“神行太保”兼“旱地忽律”,這樣的生活,很有趣,我讀《水滸》的時候,特別喜歡這兩位,所以讀晚明史時,也特別喜歡孫淳,孫淳是一個真實的人物,讓人覺得這樣的生活並不遙遠,也許真的能實現。

孫兆奎是反清的義士,他被清軍抓到南京,臨死前,洪承疇

(明代大臣,松山之戰,投降清廷)

問他:不知道史可法是不是真死了,還是隱藏起來了?

孫兆奎反問:

崇禎時有一洪承疇,身死封疆,先帝親祭哭之,今又一洪承疇,為一人耶?兩人耶?

這段問答非常出名,過去的史書上出鏡率特別高,堪比一曲《正氣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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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漊的老房子已經不多,既來之,則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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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木堂,關著門,不知是誰家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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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突然出了太陽,好兆頭。不過在蘇州,下雨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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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完老街,下鄉,去江村(開弦弓),費孝通先生《江村經濟》的誕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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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一個鎮,很快就到。進村,牌坊上寫著“中國江村”,果然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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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孝通紀念館,看到雙塔橋的照片,電影《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的取景地,我有印象。時間緊,留著下次尋訪,這次先看東廟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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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紹定(1228—1233)年的古橋,東廟橋,問了老人,真巧,村子裡的人家也姓宋,宋韻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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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紅傑說:東廟橋建成到今天,八百年,我們一定是第一批到的大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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楝樹開在橋上,很美,照片排不出真相來,硬拍,未能免俗。

橋下的河道,長得很奇怪,對岸有個老房子,一切都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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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很安靜,霜葉紅於二月花,還是唐詩裡的意境,站在橋上看一眼,回家,三腳路,原來就是浙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