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與潮州:尖峰山麓酒飄香

作者:林州之

唐元和十四年元月,長安之冬甚是陰冷晦暗。大文學家韓愈,時任刑部侍郎。因極力諫阻唐憲宗奉迎佛骨而上《論佛骨表》。唐憲宗覽奏後龍顏大怒,欲以極刑將之處置。幸得裴度等朝臣替之奏言而免得一死。然死罪可免,原刑部侍郎之職輒撤。唐憲宗將之貶至離長安八千里外之潮州府擔任刺史。

韓愈與潮州:尖峰山麓酒飄香

韓愈離開長安,一路跋山涉水,向東向南,復向東向南。有“雲橫秦嶺家何在”之慨,亦有“雪擁藍關馬不前”之嘆。當歲三月二十五日,方抵潮州,計用天數約七十日。至潮後,其雖遭貶官,意志卻不消沉,以愛民之心施政,為當地留下四大貢獻。

韓愈與潮州:尖峰山麓酒飄香

其一,驅除鱷魚。潮州城外有江,名為惡溪,以鱷魚眾多為患。鱷魚掠食人畜物產,危害甚大。韓愈探查此事後撰寫《鱷魚文》一篇,並於江邊搭起祭壇並宣讀此文。後組織勇士一批,操強弓毒矢射之,鱷患遂除。

其二,捐獻俸祿以興學敦教,並延聘請當地進士才俊趙德為之師,以掌教育才。自是,潮之士子篤於學。

另二事為:實行以工抵債之法贖放奴婢;興修水利以溉田,引進推廣北地之先進耕作技術以提高糧桑產量。

韓愈與潮州:尖峰山麓酒飄香

潮州民間留傳韓愈之故事傳

說頗多。有這麼一回故事。

唐之潮州,多洪澇之災。身為潮州刺史,韓愈頗牽掛防汛之事。一日,韓愈率部下前往江之上游察考水利。過州城之東郊,有山麓屹然而起。一眼而望,林木參差,風光可愛。有細路穿林,引人而往。於是,騎馬循徑而入。時已烈日當午,炎熾焚燒。馬疲人乏,遂歇馬於大樹下。此時,有山家老婦,見一群人著官家衣帽。為首者,肥而寡髯,著深緋色官服,頭戴包頭軟巾。老婦上前詢問,知是刺史大人韓愈及其部下,遂招呼到山舍小坐。

既入老婦家,韓愈詢之,雲:“此山為何名?”老婦對曰:“此山山頭尖尖如筆頭,山裡人稱之為‘尖峰山’。韓愈聽後,贊曰:“山尖人更尖!此處鍾靈毓秀,往後人才輩出焉!”答話間,老婦捧出自釀之酒及碗,並傾酒滿碗。請刺史大人及其部下細品。因天氣炎熱,韓愈一口酒下喉,頓覺消暑解渴,氣舒神爽。乃閉眼復品,再品。這酒味竟那般熟悉。

韓愈與潮州:尖峰山麓酒飄香

恍惚間,往事如轉。憶昔日追隨宰相裴度平定淮西,奏凱班師,論功升賞,得賜飲貢酒“郭府家酒”。美酒相似,人事已

非。昨日為刑部侍郎,今日為潮州刺史。昨日身在長安,今日身在尖峰山,明日身又在何處?睜眼而開,抬頭見前方遠處綿延數十里之大南山山脈,不禁大聲吟誦起昔日遊長安城南所作之《把酒》詩:

擾擾馳名者,誰能一日閒。

我來無伴侶,把酒對南山。

傳說,韓愈方將此詩誦畢,引得鳳凰翥翼飛來,於尖峰山頂高鳴。鳳凰之聲于山野間久久迴盪,並見彩霞燭天。正是:

韓公走馬入深蹊,山酒開嘗意若迷。

莫道今來無伴侶,鳳凰已在此中棲。

韓愈與潮州:尖峰山麓酒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