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臘一統天下,朱元璋要改國號朱棣要改年號,百姓也得吃素?

方臘從北宋徽宗趙佶宣和二年十月初九(1120年11月1日)舉起義旗,到宣和三年八月二十四日(1121年10月6日)被凌遲處死,時間跨度是兩年零十一個月,但是方臘在宣和三年四月就已經戰敗被俘,所以方臘起義只堅持了一年零五個月多一點。

看了正史中的方臘起義,我們既慶幸又惋惜:如果方臘一統天下,老百姓就都得吃素;如果方臘有了真正的國號,大明朝就會早出現二百年——洪武元年(1368年)正月初四,朱元璋在應天(南京)即皇帝位,國號大明,如果方臘成功了,朱元璋的明朝就得叫“後明”了。

如果方臘當了中原之主,朱元璋要改國號,朱棣要改年號,百姓也得吃素,歷史就得完全改寫,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改變,就是咱們今天要聊的話題。

如果方臘一統天下,朱元璋要改國號朱棣要改年號,百姓也得吃素?

方臘是宋江還是韓世忠剿滅的,這兩種說法都不對,因為按照《宋史·卷四百六十八·列傳第二百二十七·宦者三》記載,剿滅方臘的,是那個下巴上有十幾根鬍子的太監童貫:

“生擒臘及妻邵、子毫二太子、偽相方肥等五十二人於梓桐石穴中,殺賊七萬。四年三月,餘黨悉平。進貫太師,徙國楚

(涇國公改封楚國公,增加了食邑)。”

據《宋史》的記載,方臘做的事情,可比《水滸傳》中宋江的梁山軍殘暴多了:宋江和他的馬仔們,也就是吃了一個黃文炳,而方臘對官吏的處罰,則只能用古文而不忍翻譯:

“必斷臠支體,探其肺腸,或熬以膏油,叢鏑亂射,備盡楚毒,以償怨心……臘之起,破六州五十二縣,戕平民二百萬,所掠婦女自賊峒逃出,倮而縊於林中者,由湯巖、椔嶺八十五里間,九村山谷相望。”

如果方臘一統天下,朱元璋要改國號朱棣要改年號,百姓也得吃素?

至於那些人的衣服,是在方臘的“皇宮”中就沒穿,還是被方臘帶領的宋軍剝去了,誰也說不清楚,反正元朝宰相脫脫編修《宋史》,是把這筆賬記在了方臘頭上,咱們稍一分析,就知道這是甩鍋:方臘怎麼也是稱帝之人,總不能讓身邊的女士都不穿衣服吧?那些不穿衣服的弱女子居然能跑出八十五里去上吊,這也太誇張了吧?

蔡東藩先生寫《宋史演義》的時候,基本採信了《宋史》的記載,並對方臘的“罪行”進行了具體描繪:

“最兇的是不令全屍,或臠割肢體,或剜取肺腸,或熬煮膏油,或叢鏑亂射……滿城屠掠,除有姿色的婦女取供淫樂外,多半殺死,六日方止。”

如果方臘一統天下,朱元璋要改國號朱棣要改年號,百姓也得吃素?

在不同的時期,人們對宋江方臘的評價也在不斷變化,到目前為止,宋江已經成了公認的小人(受演義小說影響,正史中的宋江並沒有那麼壞),而方臘則成了梁山好漢的剋星和宋江升官發財(受封授武德大夫、楚州安撫使、兼兵馬都總管,賜錢十萬貫)的墊腳石。

放下《宋史》和《水滸傳》中的方臘不提,咱們還是來看看1976年中華書局出版的《方臘起義》是怎麼描述的吧——那本書只有三十八頁一萬九千字,標價一毛一,筆者買的時候花了五塊錢。

這本小冊子雖然字數較少,但資訊量極大,雖然此書對方臘讚不絕口,但筆者看完之後,卻覺得方臘失敗是一種必然:其一,其活動地域狹窄,缺乏戰略縱深和迴旋空間;其二,方臘的做法不可接受,他的“治國理念”是“舶來品”,而且絕不會被當時乃至現在的人們認可。

如果方臘一統天下,朱元璋要改國號朱棣要改年號,百姓也得吃素?

方臘的活動地域,一直在兩浙路——兩浙路是北宋時期的一個地方行政區,宋太宗趙光義至道三年(997年)置,包括十四個州(常州、蘇州、潤州、杭州、湖州、秀州、越州、明州、台州、婺州、衢州、睦州、溫州、處州和兩個軍(江陰、順安)。

方臘起事的睦州,就是今天浙江杭州的建德市,並沒有天險屏障,難以抵禦官軍的大舉進攻。更重要的一點,是方臘那一套,除了兩浙路,基本沒有人相信。

方臘是最早打著“明教”旗號造反的,而明教是公元七世紀末期才由波斯傳入中土,加入者必須吃素,而首領則被稱為魔頭(他們內部稱謂,並不是外界蔑稱),這也是明教又被稱為“魔教”的原因。

如果方臘一統天下,朱元璋要改國號朱棣要改年號,百姓也得吃素?

除了“魔教”,方臘的明教又叫“食菜事魔教”,不但全體吃素,而且連葷酒也不能喝(估計像唐僧喝的素酒,是可以喝幾杯的)。

舶來的素食主義,在中原任何朝代都不可能被廣泛接受,因為吃肉一直是富足的一種表現,讓天下百姓都只吃素食,估計絕大多數農牧民都要失業——即使是方臘等“魔頭”, 在私下裡可能也是要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

不管怎麼說,方臘是失敗了,對豬馬牛羊雞鴨來說,這是一個不幸,但是對無肉不歡的饕餮來說,這卻是一件大好事。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如果方臘一統天下,那麼“明朝”就成了他的專利,不但朱元璋建立的王朝不能再叫“大明”,就是韓山童劉福通的軍隊,也不能再叫“紅巾軍”,因為那也是方臘的專利,甚至朱棣也得改年號,因方臘建立的朝廷,已經先用了這個“永樂”年號。

如果方臘一統天下,朱元璋要改國號朱棣要改年號,百姓也得吃素?

方臘到底有沒有《宋史》和《宋史演義》中記載和描述的暴行,今天已經難以考證,但是有一點我們可以肯定,方臘是很難一統天下的,這一點朱元璋應該十分清楚,所以他擁有一定實力之後,迅速切割了與明教的關係,最後乾脆將其徹底禁止,傳播者殺頭抄家,這不能說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大家跟著你一起刀頭舐血,還不就是為了過上喝酒吃肉錦衣玉食的富裕生活,你讓我們都跟著你吃素,那豈不是虧了老本?

事實上方臘在擁有一定實力之後,也基本拋掉了名叫那一套,效仿宋朝制度,自己也當起皇帝來了。但是方臘的格局好像要比歷朝開國之君都小得多,基本是隻有姓方的才能成為朝廷重臣。比如方肥為丞相,方七佛(就是《水滸傳》中的那個方貌,在《贅婿》中被寧毅殺了)為大將軍,而跟隨他一起舉旗的老兄弟,正史中沒提,但其下場,我們可以參看曾跟方臘戴一樣頭巾的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