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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崇禎十七年（公元1644年），闖王李自成攻破北京，大明王朝宣告滅亡。不過明朝宗室並沒有妥協，他們相繼在江南各地建立政權，抗擊滿清和李闖的軍隊。其中南明紹武帝朱聿鐭（yù）在各方政權中堪稱佼佼者，氣節堅貞，即使成為敵方俘虜也沒有屈服，最後以身明志，絕食而死。除此之外，當時的一些江南士大夫，也展現出了堅韌的氣節，今天子淵就為大家說一說南明壯士左懋第的故事。

▲左懋第畫像

左懋第，字仲及，山東萊陽縣（今山東萊陽市）人，生於明萬曆二十九年（公元1601年），早年高中進士，文采出眾，素有才子之名。少年時期的左懋第便心繫國家命運，經常參加各種評說時局的遊會，但由於明朝黨爭之故，左懋第高中之後仕途一直毫無起色，不受明廷重視。直到崇禎皇帝殉國之後，為挽救家國之難，左懋第才出仕南明政權。

▲崇禎皇帝自縊殉國處

眾所周知，北京淪陷之後，南明流亡政權人心不穩，朝臣各懷鬼胎。當時南明朝廷劃分兩派，一派主戰，一派求和，左懋第歸屬於主戰派。以此同時，北方局勢劇烈變換，李自成進入北京不久後，就被滿清政權趕出來了，數次大戰都以慘敗告終，無奈之下只能收攏兵力退守陝西。面對驍勇善戰的八旗勁旅，左懋第不懼南明政權各方的壓力，堅決上書請求主動出擊，掌握戰爭主動權，為日後的和平談判創造有利的條件。為此，他還特地分析局勢，將自己的看法呈遞給南明朝廷，然而目光短淺的弘光皇帝和自私自利的南明重臣對左懋第的上書都採取無視態度。

▲南明弘光帝復原蠟像

面對滿清的急劇擴張，南明政權深感恐懼，遂決定主動派人進京求和，但沒有大臣敢站出來主動北上，於是任務只能落在數次求戰上書的左懋第身上。左懋第知道談判需要膽識，如果一個懦弱的大臣北上談判，說不定會大肆出賣國家利益，因此為了大明的利益，左懋第毅然接下北上談判重任。由於北方滿清政權名義上的首領順治皇帝尚且年幼，軍政大權盡數落入攝政王多爾袞手中。多爾袞征戰沙場多年，以戰功卓著、心狠手辣著名，對於朝局的掌控非常厲害，政治手腕高超，是一個十分強大的談判對手。

▲多爾袞劇照

經過舟車勞頓，左懋第來到了失陷已久的順天府。對於南明使臣，多爾袞並沒有放在眼裡，還命人將左懋第等人安排在四夷館居住，這是大明用來招待藩屬國使臣的專用客棧。左懋第知道自己代表的是天朝，不能讓朝廷受此屈辱，於是怒罵清廷是不知禮儀的野蠻人，多爾袞這才把南明使團轉移至鴻臚寺。多爾袞為了給左懋第一個下馬威，將其放在鴻臚寺一直不聞不問，隔了好久才派大學士剛林去與之談判。雙方人馬上了談判桌不久後，就因為意見不合爭吵起來，談判陷入停滯階段。此後，多爾袞用盡手段，希望左懋第等人屈服於滿清政府。可是左懋第面對種種威脅和侮辱，只是憤怒地予以斥責並據理力爭，始終不曾有辱大明使臣的氣節，最後氣急敗壞的多爾袞，將左懋第等人軟禁。

▲左懋第劇照

鑑於左懋第的才學過人以及高潔品質，多爾袞動了將其收入麾下的念頭，於是不斷派人以重利誘之，結果傲骨嶙峋的左懋第總是將這些人拒之門外。多爾袞見利誘不行，便用使團其他五人的性命威脅，結果這五人也是忠義之輩，情意為國捐軀，也不願屈服於滿清政權。這些人的反應讓多爾袞非常震怒，於是便下令將使團眾人押赴菜市口斬首。行刑前，多爾袞還是不願放棄左懋第，於是命人到刑場傳話，只要他投降，所有人一律免死，並予以高官厚祿。然而左懋第還是不為所動，在刑場大喊：“寧為南鬼，不為北王！”

▲清代斬首場景繪畫

聽到這句話，即使是行刑的劊子手也潸然淚下。多爾袞見勸降無果，只能下令將他們全部斬殺，當監斬官扔下了令牌後，劊子手知道只能遵命，於是扔掉斬刀，向左懋第磕頭跪拜後方才站起來行刑。就這樣，左懋第從容就義。左懋第壯烈犧牲後，各地民眾奔走相告，前來拜送者數不勝數。在為左懋第收拾屍身的時候，人們從他袖中發現了一首絕命詩：“峽坼巢封歸路回，片雲南下意如何？寸丹冷魄消磨盡，蕩作寒煙總不磨！”由此可見，其忠心報國、視死如歸的民族氣節之堅韌，後因其於與文天祥的遭遇相同，被人們譽為“明末文天祥”，一直為後世傳頌和銘記。

參考資料：

《萊陽縣誌》《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