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宋大婚!她在最美的光彩中走向他

女神嫁給了男神,

全民“失戀”,還是要化“悲痛”為祝福

一首拜倫的《她走在最美的光彩中》

送給兩位新人

一定要幸福!

雙宋大婚!她在最美的光彩中走向他

SheWalksInBeauty來自奇速英語00:0001:11

She Walks In Beauty

byGeorge Gordon Byron

她走在美的光彩中

拜倫著,查良錚譯

She walks in beauty, like the night

她走在美的光彩中,象夜晚

Of cloudless climes and starry skies;

皎潔無雲而且繁星漫天;

And all that’s best of dark and bright

明與暗的最美妙的色澤

Meet in her aspect and her eyes;

在她的儀容和秋波裡呈現:

Thus mellowed to that tender light

耀目的白天只嫌光太強,

Which heaven to gaudy day denies.

它比那光亮柔和而幽暗。

One shade more, one ray less,

增加或減少一份明與暗

Had half impaired the nameless grace

就會損害這難言的美。

Which waves in every raven tress,

美波動在她烏黑的發上,

Or softly lightens o’er her face;

或者散佈淡淡的光輝

Where thoughts serenely sweet express

在那臉龐,恬靜的思緒

How pure, how dear their dwelling-place.

指明它的來處純潔而珍貴。

And on that cheek, and o’er that brow,

呵,那額際,那鮮豔的面頰,

So soft, so calm, yet eloquent

如此溫和,平靜,而又脈脈含情,

The smiles that win, the tints that glow.

那迷人的微笑,那容顏的光彩,

But tell of days in goodness spent,

都在說明一個善良的生命:

A mind at peace with all below,

她的頭腦安於世間的一切,

A heart whose love is innocent!

她的心充溢著真純的愛情!

這首詩是青年拜倫於1814年在一次舞會上邂逅美麗的霍頓夫人(Lady Wilmot Horton)後寫下的。當時霍頓夫人身著喪服, 喪服上面綴有許多金屬亮片,在燈光的輝映下光芒如水一樣流動,恬淡的笑容難以掩蓋淡淡的憂傷。相比精心打扮、矯揉造作的名媛們,這種低調自然的美麗對於敏感的詩人來說無疑是一種強烈的衝擊,它衝擊著詩人汩汩滔滔的靈感之源,讓詩歌的靈動之泉奔騰而出。

雙宋大婚!她在最美的光彩中走向他

詩的標題使用“walk”這個動詞,動態的美呼之欲出:詩中的女子不僅是向詩人走來,還向著你、我嫋嫋婷婷地走來。形容女性的美麗一般會用“beautiful”等形容詞,在這裡卻使用了“beauty”這樣一個抽象名詞,將具象美(美的體態、美的衣飾)化為抽象美(美的神韻),讓讀者感到她被籠罩在聖潔的光輝裡,如女神一樣超凡脫俗。在“流光溢彩”般流動的美中,讀者隨之走入了一個光影交織美輪美奐的意境。

開頭一行和標題一致,節奏緊湊,不容讀者走神便被拉入令人窒息的美麗之中。後面的“night”“cloudless climes”“starry skies”使用明喻(Simile)的手法,將霍頓夫人的美比喻為“無雲的、星光熠熠的夜空”,看似不合情理,仔細想一想又擊節而贊:黑色的喪服恰如純淨漆黑的夜空,寧靜而深邃;星光點點,恰似墜飾的亮片,和夫人熠熠生輝的眸子交相輝映,黑暗和光明的調和恰到好處。一襲黑衣讓我們聯想到《洛神賦》中“翩若驚鴻,矯若遊龍”的甄姬風采,還會聯想到安娜卡列寧娜第一次出席舞會的驚豔——“安娜並不是穿的淡紫色衣服,如基蒂希望的,而是穿著黑色的、敞胸的天鵝絨衣裳,她那看去好像老象牙雕成的胸部和肩膊,和那長著細嫩小手的圓圈的臂膀全露在外面。”“她那鑲著華麗花邊的黑色衣服在她身上就並不醒目;這不過是一個框架罷了,令人注目的是她本人——單純、自然、優美、同時又快活又有生氣。”

詩人使用了跨行連續的手法,即一二行之間和三四行之間不使用標點,引導讀者注意二、四行的首詞,使用大寫也強化了這種感覺。如“Meet”很自然地引出了接下來光與影的交匯,內在美與外在美的交融。多使用柔和的子音,如/w/, /i/, /m/等,長母音較多,讀起來聲調柔和,節奏舒緩,使詩歌的音韻與女性恬美的氣質融合,一唱三嘆,入木三分地表達出詩人的讚歎。第一節的韻腳為柔和的/ais/和輕快跳躍的/t/,將霍頓夫人溫柔恬靜的氣質和輕快優雅的走姿統一起來,整個人物呼之欲出。

第二節的第一行,詩人運用排偶的修辭手法,“one shade the more, one ray the less”,讀起來明快而有韻律,並將繪畫中光與影的和諧交融巧妙運用於詩歌中。接下來一行的虛擬語氣使詩人自己的情感噴注而出,也被這種“難以名狀”的優雅而沉醉。詩人善用“詩畫結合”的手法,不只將光影的藝術帶入詩歌中,對於細節的刻畫也是入木三分。“Which waves in every raven tress”一行既有工筆畫般的描繪,又有對恬淡清麗、少女般神采的寫意式勾勒,配合下一行“lighten”的動感,虛實結合,顯得霍頓夫人容光煥發又嫻雅動人。最後兩行側重於描繪內在之美,用“serenely”修飾“sweet”,凸顯了一位有著良好教養和文化薰陶的貴婦人自內而外表現出來的思想之美。最後一句中,“How pure”領銜並承接上文,“how dear”說明這種“聖潔”並非不食人間煙火、遙不可及的,而是“親切、甜美”,讓人沉醉的純粹。

第三節則主要描繪霍頓夫人的內在美。第一行依然運用排偶,但她的“臉頰”和“顰蹙”之間已經不只有光和影的交相輝映,詩人將意境提高了一個層次,將抽象的感覺(soft, calm, eloquent)注入具象的眉目之中,彷彿讓我們感受到了從夫人眼中流露出的、溫潤柔美卻不失冷靜睿智的目光。第三行的排偶與第一行形成對照,“brow”和“glow”都押“/au/”韻,做到了完整性與片段性的統一。值得注意的是,在這一節中,詩人不再使用描繪美麗、優雅的詞語,而是側重於動詞和名詞的搭配,從具體的“cheek”“brow”寫到“smile”,從“win”寫到“glow”,動態地表現出這種流光溢彩的微笑和神態能讓一切黯然失色。第四行不吝筆墨,用自己與霍頓夫人相伴的愉悅感受襯托出她的靈動善良。其中的“goodness”讓讀者聯想到“goddess”,將霍頓夫人隱喻為女神。在西方文化中,對於女性的最高讚美就是把女性看作是女神,這反映了一種柏拉圖式的愛情觀,即:女人的外表美是源自她的內在的善良和純潔。最後兩行用大寫首字母“A”強調了後面的“mind”“heart”,將她喻為智慧和純潔的化身,一個感嘆號蘊含了詩人強烈的情感,戛然而止,更增添了詩歌的藝術性。

整體來看,貫穿全詩的是充溢著美的光。詩的第一節,用迷離的光影和溫軟的色澤營造出一個光影交融的世界;第二節,以每一道影,每一縷光來雕琢這位女子的美麗,由表及裡,髮絲間,容顏上,直至心靈裡,無不充滿聖潔的光輝;最後一節,光華重現——如花笑嫣和醉人臉頰映襯出光潤的額際,外表氣質和內在優雅融為一體,這才是自然而純粹的美。讀者在這種柔和乾淨的節奏感中體會著交融在光影中和諧的美,外在之美和心靈之美巧妙蘊涵在清夜晴輝中,照出一片祥和與安寧。光,無疑是這首詩的關鍵,這不僅表現在較好容顏、明亮明眸中,而且從心靈散發出來,這是內在之美,靈魂之光,每一道影、每一縷光,在明暗對比下,調和成最美妙的色澤,將四周環境抽象為一個美的存在。

T。S。艾略特曾說過,詩人寫詩不僅僅是表達思想,更是表現形式。只有神形兼備,才能使得詩歌賦有生命,躍然紙上。“She Walks in Beauty”是拜倫為數不多的抒情詩中的上乘之作,它能夠廣泛傳誦不只是在於傳神的詩意表達,更在於它富有節奏和韻律的和諧美。這是一首四音步抑揚格(Iambic Tetrameter)的六行詩,由三節組成,整體韻式為“ab ab ab/ cd cd cd/ ef ef”。並採用了頭韻(Alliteration)使得詩歌的閱讀節奏感增強,如第二行“cloudless climes”和“starry skies”,聲情交融、音義一體,皎潔無雲、繁星滿天的景象在讀者的腦海裡栩栩如生。

詩人的語言簡單、清晰、直接。從語義上來看,詩歌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描寫“她”的外表特徵“face, cheek, brow, aspect, smiles, eyes”,第二部分則側重於描寫內在特徵“thought, glace, tender, love, calm”。題目中的動詞“walk”,有著前進和進展的含義,不僅僅是在整個空間裡進展,還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美麗。從修辭來看,第一節中一二行是明喻,把女性的美麗比作夜空,把她的眼睛和神態比作無雲的夜空中有繁星在閃爍,優雅,安靜,明亮;第二節中一至三行是隱喻(Metaphor),把優美 (grace)比作一種可以感覺到的現象;第二節的五、六行是擬人化(Personification),把思想(thought)比作是有歸屬的(their dwelling place),而不吝辭藻地讚美這個歸屬(也就是霍頓夫人本身)是純潔而親切的。

這是一首美的讚歌,但它本身的美並非因為它所歌頌的美而美,而是在於它以獨特的表現手法,從不同的角度對夫人的美進行描述,使得霍頓夫人的美是流動的、生動的,而不是矯揉造作、刻意雕琢的美。不獨如此,在詩人的筆下夫人還是真善美的化身。透過她恬淡安詳的面容、冷靜睿智的明眸、時而微蹙的眉頭、甜美的笑容,人們可以看到她純潔善良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