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李世民手下第一武將,卻因為在宴會上打人而失寵

他曾是李世民手下第一武將,卻因為在宴會上打人而失寵

如果把《隋唐英雄傳》裡的主角們和正史上的《凌煙閣功臣榜》對照,我們會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那就是,在凌煙閣上排名越高,在《隋唐英雄傳》裡戲份越少。反過來也一樣。比如《隋唐》的領銜主角,兩大門神之一的秦瓊,在《凌煙閣功臣榜》上排名第24位,敬陪末座。神棍軍師徐茂功,也就是李績,排在第23位。另一個人氣人物程咬金,也就是程知節,也僅僅排在19位。至於冷麵寒槍羅成,他的歷史原型羅士信雖然很猛,但無奈死得太早了,功勞積累有限,沒機會進入凌煙閣。

當然,例外還是有的。這個人就是尉遲恭,在凌煙閣上排名第七,比“軍神”李靖還高一位。

尉遲恭嚴格來說,並不能算是瓦崗寨那種草莽英雄。事實上,他從曾祖父一輩,到他父親,一直都是省軍級的軍政高官。他自己在投奔李世民之前,也是劉武周手下最重要的將領,沒有之一。他一加入李世民陣營,就是李世民最親密的戰友之一。在玄武門之變後,尉遲恭以功居第一的表現,加封右武侯大將軍,吳國公,武臣中更是無人能比。十七年後李世民給功臣排座次時,哪怕尉遲恭已然失寵,也依然憑藉這樣的功勞排在了第七位。排在他前面的那些人,除了李孝恭這個皇室,沒有一個是當過將軍的。

按照這種路子走下去,尉遲恭大約沒機會和秦瓊等人一起在《隋唐演義》裡笑傲江湖了,就算有戲份,估計也是個打醬油的是,甚至被寫成反派都不奇怪。

但很不幸,或者說很幸運的是,尉遲恭在正史上的超高地位只是暫時的。沒過多久,他就從人生巔峰上直線跌落了。

他曾是李世民手下第一武將,卻因為在宴會上打人而失寵

在玄武門之變後,作為貞觀武將之首,又手握實權的尉遲恭,難免和著名的貞觀宰相們產生衝突。史書為了淡化衝突本質,將尉遲恭的這種行為歸結為他自身的性格,說尉遲恭居功自負,喜揭人短。每當發現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等人的過失,必然不講情面直言指責。和宰輔們鬧出了不小的矛盾。結果不言而喻,一個尉遲恭,自然不是深得李世民倚重的貞觀名相們的對手。公元629年,尉遲恭被迫離開京城,擔任襄州都督,不久後再任同州刺史。

李世民這種處理方式其實很正常,一個位極人臣的大將軍,在朝堂上如果把宰相們都壓服了,那皇帝還怎麼睡得著覺呢?

面對李世民這樣的處理,尉遲恭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他雖然不敢再挑戰長孫無忌等大佬,但對於其他人,他就沒多少顧忌了。哪怕這個人是大唐皇族,戰功赫赫的任城王李道宗。

在同州刺史任上,有一次尉遲恭回長安參加李世民舉辦的宴會。在落座時,尉遲恭驚奇地發現,居然有個人的座位排在他上面。史書沒說這個人是誰,但很顯然,這個人絕不是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人,而是一個尉遲恭非常看不上的人。尉遲恭當時就怒了,指著那個人鼻子質問,“你有什麼功勞?憑什麼坐在我前面?”

這無疑非常失禮。

這種級別的宴會,座位怎麼安排,都是皇帝的意思。座次和權力地位密不可分,既然皇帝已經做了安排,就絕不容許臣子隨便反對。

看到尉遲恭這樣冒失,坐在尉遲恭旁邊,同為一代名將的李道宗趕緊小聲勸解,怕他鬧大了破壞宴會氣氛。但仕途一再受挫的尉遲恭早已怒不可遏,不但沒有領會李道宗的好意,還把順手把一腔怒火發洩在了李道宗身上。當時只見尉遲恭手起一拳,直接打在了李道宗的眼睛上。尉遲恭當世虎將,力大無窮,這一拳自然是非同小可,差點把李道宗打成獨眼龍。

這下事情大發了。面對尉遲恭這種沒大沒小的行為,李世民也毫不含糊,當場就宣佈宴會中止,然後對尉遲恭說了一番殺氣騰騰的言語:我以前讀漢書,常常覺得漢高祖把彭越、韓信剁成肉泥太過殘忍了。但看了你今天的行為,我才明白,彭越、韓信被殺,也不完全是漢高祖一個人的過失啊。

聽到這番話,莽夫尉遲恭頓時嚇呆了。他沒有想到,一向以開明形象示人,對待臣下一向溫和有禮的李世民,竟然會說出如此有威脅性的言語。

李世民可能也覺得話說重了,語氣也緩和下來,對尉遲恭講起了大道理:治理國家最重要的事情,只有獎賞與處罰。分外的恩惠,不能給得太多,要嚴格要求自己,別做後悔不及的事。

李世民話說到這份上,尉遲恭也就沒有什麼不明白了。從此以後,他從來也沒想過要和李世民這樣的雄主對抗,從此開始嚴格約束自己的行為。

此時是公元632年,距離尉遲恭在玄武門之變中的人生巔峰,不過短短六年。雖然十年後尉遲恭才正式退休。但很顯然,他政治生涯中最輝煌的階段,在這一刻之後,便宣告結束了。

退休之後,尉遲恭將大量的精力都放在了求仙問道和生活享受上。最後以74歲的高齡無疾而終。這樣的結局,對於一個曾經叱吒風雲的名將來說,是幸運又是不幸的。但無論如何,那時他肯定想不到,許多年以後,他會以鐵匠的身份,一手鋼鞭,一手鐵槍,在一部著名的演義小說裡閃亮登場。

至於被他毆打的李道宗,在小說裡也被寫成了大奸臣。他別說可以盡情毆打之,就是直接將其就地正法也沒什麼問題。在李道宗被打死後,李世民也被氣個半死,卻依然拿尉遲恭沒辦法。因為這是尉遲恭在小說裡的特權:在演義中,這位黑炭猛將手握李淵賜予的王命金鞭,可以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原本不堪回首的人生轉折點,在演義中反而成了一種尊榮。

這也算是為這位失意了整個後半生的大將軍出了口惡氣吧。只是有點對不住原本一番好意的李道宗了。

他曾是李世民手下第一武將,卻因為在宴會上打人而失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