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方芳的質疑和惆悵

方芳是我種大棚菜時,結識的一個鄰居,朋友。

時過境遷,我們沒有再聯絡。想起她的一些事,不知她現在如何?

那時,我們在一起交談時,每當提起父母家人,方芳就流露出失落,惆悵又無奈的表情!

“唉,我媽媽爸爸他們,唉…“方芳最多的便是唉聲嘆氣!

我不敢瞎猜是什麼原因,令方芳一提父母,就唉噓不已,只等她自己願意的時候說出來。

原來,在方芳小的時候,相對於兩個姐姐來說,她比較好動,不是上樹,就是下河。有點男孩子脾氣。

於是,媽媽便對她說:“你就是我撿來的孩子。你不聽話,我就把你送回去。”這時,她爸爸就會附合著說:“你親媽是大山裡的要飯的。到咱村要飯,把你丟到這兒了。我們看你可憐,把你收養了。“

往往,她父母都會這樣說。

有時,和兩個姐姐有爭執了,姐姐們也會這樣說:“山裡的孩子,回山裡去!”

後面,連村裡的鄰舍們,在開玩笑時,都叫她山裡的孩子。

甚至於,她已經上了初中,雖然家中的親人不再叫她山裡的孩子,可村上仍然有幾個愛開玩笑的人,還開她玩笑,山裡的孩子長,山裡的孩子短的叫著。

開始,她也不在呼,管她是這個家的還是山裡的,只要有吃有喝有家住就行。

可隨著年齡的增長,漫漫地她發現這句話,‘山裡的孩子'已經像烙印一樣,烙在了她的心板上。她越是想忘掉,這句話越鑽進她的頭腦。咋樣也揮之不去。

於是,往往一個人的時候。她就會一遍遍的想這句話,想那個大山裡要飯的媽媽。再和兩個姐姐做對比,還真是有所發現,兩個姐姐都是圓臉雙眼皮,而自己是瓜子臉單眼皮。但是,媽媽是單眼皮呀!兩個姐姐應該隨爸爸,爸爸是雙眼皮。

就這樣,她一個人的時候,這些奇怪的想法光往她頭腦裡鑽。

等她長大後,成家後,一次不經意間,和父母家人在一起時,她邊開玩笑邊試探性的說問:“我不是山裡面要飯的丟下的孩子嗎?我現在去找我親媽去!”

一家人居然都沒有說話!

從此,方芳更加迷茫了!雖然已經成婚了,為人父母了,多少事情都成往事。而這句“山裡的孩子”幾呼隨時伴著她,提醒著她,使她質疑自己的身世。不開心,失落,惆悵!

開始我說,大人都愛開這樣的玩笑,假的,不必要在意。除了這句話,父母對你和兩個姐姐不是一樣的疼愛嗎?

方芳不否認,說這倒是真的!好吃好穿的,都緊著她。也正因為父母對她疼愛有加,所以她不敢光明正大和父母挑明瞭說這件事的真假!

然而,在她心裡總是有那麼個坎。在遠離老家,遠離父母親朋時,才敢訴說出來。但對於她,何其不是一種負擔呢?!

這件事使我想起我村裡發生的一件事。

我隔壁的軍奇,在小時候他父母也經常騙他,說他是他們抱養的。並且說他親媽叫胡玉蘭。村裡人也就跟著欺哄他。

直到他都已經十六歲了,在生產隊地裡幹活,被同村的幾個人扇風點火一頓哄,軍奇氣洶洶的回到家,問她爸媽要他親媽的地址,他要去找他的親媽。

他父母先是苦笑,說是騙他的。可軍奇不信,還鬧。一下子惹怒了他的父親,手抄一根木棒,狠狠地揍了軍奇一頓。並罵他是豬腦子。問他,你親媽叫胡玉蘭,咱屋你媽叫什麼?把那記工的手冊摔在軍奇面前,軍奇一看,她媽媽就叫胡玉蘭。彷彿才明白了!(那個年代,直叫女人名字的很少。往往都是XX家的,╳X媽,這樣叫,好多孩子都不知自已母親的名字)

相信現在,還有人在和小孩子開這樣的玩笑。豈不知,玩笑致傷?或一時,或半生,無法彌補。

期願方芳己經釋然!不再質疑,不再惆悵。開心幸福過生活!!

說說方芳的質疑和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