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你誤會了，我也不是要做這個生意，和你搶飯碗。我只是想問問，面值1000一張的朝元，進貨價是多少，我手裡也有一些朝元，不知道您收不收”？
“你那裡有多少”？老大爺看我眼神依舊警惕。
“有幾百張吧”，其實具體有多少，我和老馬沒有數，我怕說出來有一箱子嚇到老頭。
但老頭還是被我嚇到了，“你哪裡來這麼多的朝元”？“這個您就不用打聽了，我只是想問問市場價，我賣給您絕對低於市場價”。
“我找別人拿貨，50元一張1000的朝元”，老大爺跟我說道。
“這樣吧，我30元一張給您，您能要多少張”？
“我做的小本生意，要不了多少，如果你真的有很多朝元，我可以介紹你認識一個人，他的需求量比較大”，老頭說完，就拿出了自己的老年人手機，翻看電話薄，告訴了我一個電話號碼。
“這個人姓李，你給他打電話就說是劉師傅介紹的，他就知道了”。離開朝鮮口岸，我和老馬又回到小旅館，老馬把藏在床底的箱子拖了出來，我們開啟箱子，清點了一下數量，數錢數到手發軟，最終得出的數目是接近兩萬張。
我和老馬都大吃一驚，就算三十塊一張出售，可以賣近60萬。當天晚上我和老馬找了一家高檔的餐廳飽餐了一頓。晚上回到旅館兩個人激動得睡不著，商量著有錢之後，如何在羅先做生意。
第二天根據老頭提供的電話號碼，我給姓李的人打了個電話。“喂，是李哥嗎”？“你哪位啊”？“劉師傅給的我你的電話號碼，聽說你那裡收朝元，我想問下是不是真的”，“多大面額的，你有多少”？
“1000面值的，大概有幾千張”，我沒跟他說實話，數目報得少很多。“這樣吧，你帶幾張樣板過來，我們私下溝通，稍後我給你發個地址過去”。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姓李的人給我發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見面的地點不在城裡，而是在郊區。我問老馬要不要赴約，老馬說必須去。但去之前要做好準備，老馬自己帶上模擬槍，讓我帶上鋼管。
下午一點多，我們全副武裝出發了，我們打了個計程車到指定的地點，地方有點偏，屬於中朝交接地帶，站在河邊能看到對岸的朝鮮。
我和老馬到的時候，那個人還沒來。我和老馬覺得無聊，小心檢視周圍的地形，周圍都是山，非常偏僻，很少有人經過這裡。
我和老馬等了半個多小時，終於見到一輛老款奧迪行駛過來。我和老馬本來蹲坐在地上，見奧迪車駛來，頓時明白對方來了。從奧迪車上下來的不只一個人，而是三個長相很兇的壯漢。
“我是李哥，你倆在等我嗎”，一個穿白T恤的漢子走向我們，他胳膊上的紋身很顯眼，脖子上的粗金項鍊，彰顯著他不可一世的豪橫。我上前跟他握手，握完手之後，他好奇地問我，“把你帶來的朝元給我看看”。
我趕緊讓老馬拿出朝元，遞給李哥一張讓他檢視。他看了一會兒說道，“你從哪裡弄到這麼多假朝元的”？“哪裡來的你不用管，你們到底收不收”？“你知道我們的收購價格嗎”？
“不太清楚，你們能給到多少錢一張”？
“你們這朝元的質量一般，我只能給到這個價”，李哥說完，朝我豎起兩根手指。
“20元一張，價格也太低了吧”，老馬第一時間不答應。
“你們數量有點多，我們收購那麼多假朝元，弄不好會砸自己手裡”，李哥有些為難地說道。
“這樣吧，30元一張，我那裡有五千張，十五萬賣給你們”。
“大家都讓一步，十二萬，我把你們那些朝元都買了”，李哥乾脆果斷地說道。
“十二萬就十二萬，什麼時候可以交易”？
“具體什麼時候交易我會通知你的”。
和李哥談妥之後，李哥說最近三天會通知我。我和老馬是打出租車來這荒郊野外的，平時根本沒車來這裡。
李哥說要把我們送回去，我和老馬沒有拒絕，上了他的奧迪，到了市區以後，我和老馬主動提出下車，沒讓李哥送我們到小旅館。
下車之後，我和老馬又打了個計程車回小旅館。在出租車上，老馬跟我說，“李哥那樣的人，一看就是殺人越貨的主，不能讓他知道我們住哪裡”，這方面老馬和我想到了一處。
我們在琿春待了兩天，李哥並沒有打來電話。我和老馬覺得非常無聊，期間，雷老三來過琿春一次，請我和老李吃過一次飯。
雷老三說他在延吉有幾家店做生意，但他從來沒有帶我們去他店裡看過，他到底賣些什麼玩意，我和老馬並不知道。
老馬大學期間和雷老三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現在只是感慨雷老三變了，不再把他當兄弟了。
我說，咱和雷老三不是一個階級的人，關係疏遠是不可避免的。在琿春的第三天，李哥終於打來電話，讓我準備好朝元，說明天下午就可以交易了。
去交易之前，老馬拉著我找到一家男士服裝店，說要給我置辦一身行頭。在琿春的這幾天，老馬每天把自己捯飭得人模狗樣，而我的穿著很邋遢，老馬都看不過去了。
我在服裝店買了一件風衣和一條牛仔褲，又去眼鏡店買了一副墨鏡，然後又去剪了個頭發，一個精神小夥就這樣誕生了。老馬說，咱現在有那麼多朝元，雖然稱不上富人，但也不算窮人了，花錢不應該那麼小氣。
我明白老馬什麼意思，這貨幾天沒女人在身邊，心裡就癢癢的，典型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我拒絕了老馬的要求，這並不是說我要多高尚。李哥雖然答應出十二萬買我們的貨，但我心中隱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