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亂時期的愛情》:一個對女人愛到極致的男人,才會有這些表現

在《霍亂時期的愛情》中,“愛情”、“情愛”、“性愛”並沒有明顯的區分。馬爾克斯的書裡很少出現“性”這個具體的字眼,他習慣使用的是“仰慕”、“愛”之類的抽象字眼。這種用法,讓愛與性在他那裡似乎是同中有異、異中有同,關係含混複雜。在馬爾克斯看來,愛和性顯然不應該截然分開。這符合現代人們對愛情的認識。也因此給馬爾克斯書寫愛情題材時所帶來一種特別的味道,一種或許受到誘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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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以阿里薩和費爾米納之間持續了半個世紀的愛情作為主線,不失時機地將其他多種愛情磨練成珠,穿綴於這條主線上。“野心勃勃”的馬爾克斯恨不能將人世間的種種愛情“一網打盡”。不少的愛情在書中只是一筆帶過;不過,幾乎是出現在作品中的每個人物都被作者繫上了“愛情”的紅線。這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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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的隱蔽的愛情,但卻“不止一次體驗到了剎那間爆發的幸福”、有阿里薩父親那石破天驚的宣言:“我對死亡感到的唯一痛苦是沒能為愛而死”、有阿里薩許許多多的朝露之情、有烏爾比諾和

林奇

小姐之間羞澀而大膽的愛……如此這般,不一而足;形態各異,“真摯火熱”的情感核心卻都是一樣的。有評論家精闢地說:“它堪稱是一部充滿啼哭、嘆息、渴望、挫折、不幸、歡樂和極度興奮的愛情教科書。”作家藉此認真思考了情愛心理、性愛心理以及老年人心理。小說不僅僅是讓我們看到愛情的多種可能性;真正讓人歎為觀止的還在於:涉言不多,而“愛情”的諸般特色輕易皆呈。這得益於作家透視愛情及人性的犀利眼光——由於這種眼光,作家三言兩語就切中了諸種愛情的“要害”。我們在《百年孤獨》中已經領教了作家的這種本領,書中對雷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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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瑪蘭塔等人的愛情的描寫就能很好地反映這一點:此種本領在描繪費爾米納與阿里薩、費爾米納與烏爾比諾的愛情時尤其發揮得淋漓盡致。

《霍亂時期的愛情》:一個對女人愛到極致的男人,才會有這些表現

在半個世紀的漫長光陰裡,阿里薩在數不清的女性肉體上尋找和迷失,儘管他在內心說“心房比婊子旅店裡的房間更多”,但那些心房的牆壁可以輕易酥塌,於是那闊大的心房裡裝著的又只是“戴王冠的仙女”費爾米納了。他固執地以為他最終能與她結合。可是,對阿里薩來說,那難以實現的愛情又並非牢籠,他的意志在愛情的苦海中自由戲耍,甚至沒有顧及到可能沉沒的危險。可敬的上帝制造了他的本能,卻對他這種懸於本能之上的“愛情”無可奈何,甚至會感到受了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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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爾米納與烏爾比諾之間又是另一類的愛情,它如溪水般平靜、遲緩卻偶有跌宕。相對費爾米納與阿里薩的愛情,或許我們可以在其中找到更多的世俗的東西。但作家並沒有對它加以否定;恰恰相反,老馬爾克斯甚至把“幸福”這樣的字眼用到了上面。在“愛情”與“婚姻”的疊合、交錯中,作家認為“夫妻生活的癥結在於學會控制反感。”馬爾克斯還說過:“男女雙方的結合,如同整個生活歷程一樣,是一件極其難以處理的事情,它必須從最初的時刻天天開始,而且必須在有生之年天天如此。”(《番石榴瓢香》,第25頁)這是一種有收斂的愛情,要想讓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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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必須做出相當的努力乃至學習。不過,費爾米納與烏爾比諾並沒有把作家的謹慎告誡放在心上:兩人的愛情雖被作家安排在這個模式下,但並沒有進入自覺狀態,遠未達到作家所希望的那種境界。

《霍亂時期的愛情》:一個對女人愛到極致的男人,才會有這些表現

顯然,阿里薩、烏爾比諾所代表的是兩種有很大差距的愛情;前者是激情的也毋寧說是帶有幻想性質的;後者是理智的也毋寧說是帶有世俗性質的。兩者之間,並未見作家有多少傾斜。其實,這兩種愛情恰恰是作家兩個精神層面的體現——老馬爾克斯既充滿激情與活力(文學家之個性),又有一顆世俗的平常心(人之共性)。在《霍亂時期的愛情》中,瑣屑與高尚、變幻與永恆、平淡與傳奇、肉慾與靈慾、理智與激情完美地結合在一起,使人難以給“愛情”以明確定義以及種類之劃分,這是愛情的魅力,恰也是小說的偉大之處。

小說末篇阿里薩和費爾米納則以愛情來結束他們的生命形式。面對死亡,生命的現在性才呈現出來;面對死亡,生命的雜質蕩然無存,愛變得更加濃醇;面對死亡,世俗的觀念不再能侷限那純淨的、永恆的愛情: 實現愛情也就是對生命的執著。老年的阿里薩與費爾米納的愛是純淨的,並不是因為他們遠離了性的誘惑,而是由於他們越過了道德的、世俗的偏見而直接與自己的生命對話。馬爾克斯細緻地描寫他們在半個多世紀之後,用瘦骨嶙峋的老人的手在黑暗中相互觸控,他們的吻散發著老人特有的酸味。與許多描寫老人的相互理解與扶持的小說不一樣,《霍亂時期的愛情》直接地描寫了他們的如同新婚的年輕人一樣的緊張而又激動人心的做愛。它不是理解,不是同情,不是相互扶持,而是一種生命的無可替代的交流。對於費爾米納來說,回到舊生活才意味著死亡,和阿里薩一起在河上永遠向前航行才是對死亡的超越和對生命、愛情的肯定。

《霍亂時期的愛情》:一個對女人愛到極致的男人,才會有這些表現

小說所描述的時代背景是加勒比海城市的世俗風貌——危及哥倫比亞的三大災難:戰爭、霍亂、人為的破壞。時間跨度從19世紀80年代一直延續到20世紀30年代。戰爭和霍亂威脅著拉美人民的生命,而人為的破壞加劇了人與自然的對立,人的社會孤獨感使人與人之間缺乏理解信任,心理距離加大。人們如無垠的野草,產生了孤獨感,不敢面對社會,也無力改變社會。這種社會孤獨感的根源在於所處的時代和社會環境。社會孤獨感大致可以分為兩種: 一種是與生存方式可以聯絡的表層心理感受,主要由外在環境直接引起。如與親人分離後的重聚,相思戀人的結合等等。隨著外界環境的好轉,這種社會孤獨感就會隨之煙消雲散。另一種是與生存意識相結合的深層內心體驗。它長久地居於人們的心理深處,所處環境的改變也不能輕易地消除這種孤獨感。即便是在車水馬龍中或在蜜月旅行中或是天倫之樂中這種孤獨感都絲毫不會散去。二者互為表裡,有聯絡也有區別。社會孤獨感雖然是人的一種心理體驗,但這種體驗絕不是始終不變的。

馬爾克斯筆下的不幸愛情與死亡均源於生存意識的社會孤獨感。導致人的社會孤獨感的重要原因是愛情在現實中的受約性和不完美性。愛情雖然是人的屬性之一但並不是在任何時候和任何條件下都能順利地實現愛情的願望。愛情不僅受到社會條件的制約,也受到交往者自身條件的制約。貧窮的阿里薩被費爾米納勢利的父親拒絕後,產生的心理創傷演變成一種社會孤獨感。在社會孤獨感的衝擊下,柔弱的阿里薩面對費爾米納的父親拿死亡來威脅他時居然說出驚人的誓言:“沒有比為愛情而死更光榮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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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社會孤獨感衍生的強烈自我意識引領阿里薩積累財產,提高自己的社會地位,等待重回費爾米納身邊的機會。社會孤獨感與自我意識是相互依存的。自我意識弱化使得社會孤獨感加重,自我意識強化使得社會孤獨感瓦解。如果烏爾比諾醫生的死亡的揭示的是失落的自我,那麼阿里薩和費爾米納的愛情則昭示著找回了的自我。社會孤獨感反映了社會時代的心態變化,展示出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深刻隔閡。不僅如此,小說中人物的社會孤獨感折射出人類心靈的痛苦。馬爾克斯透過小說中人物的社會孤獨感透露的資訊是: 並非對社會絕望,對人生悲觀,將人生看做是奔向死亡的過程,而是體現了對生命濃烈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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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睡美人》中說:年老的人擁有死亡,年輕的人擁有愛情,愛情可以擁有很多次,死亡卻只有一次。這句飽含著淡淡憂傷的話語深深影響著馬爾克斯的思考:“我想,歲月的流逝已使我意識到,感情和情趣,即內心的活動,是最重要的······我覺得我要是年輕幾歲,就寫不出《霍亂時期的愛情》。其實,這裡麵包含著終身的經歷。它蘊藏著許許多多的體驗,有我自己的,也有他人的。尤其是,裡面有我以前所沒有的觀點。”事實上,《霍亂時期的愛情》的愛情主題包孕了愛情、死亡、青春、生命、時間等關乎人類存在的形而上問題。在小說的最後,弗洛倫蒂諾·阿里薩寫了一封長信給費爾米娜·達薩,此舉有類似“鏡中鏡”的效果:表面上這並不是一封情書,而是他基於對男女關係的理想與體驗而衍生的思考;對她而言,則是關於生命、愛情、衰老與死亡的自我觀照。而且,在文化層面上,不同於《百年孤獨》,馬爾克斯讓落後、封閉、孤獨的馬孔多隨風吹去,他對拉丁美洲寄予生的希望,《霍亂時期的愛情》鼓勵正在面臨著困苦、瀕臨幻滅的拉丁美洲能夠珍惜當下,獲得重生的機會。在某種程度上,《霍亂時期的愛情》反倒比《族長的沒落》更像是《百年孤獨》的續集,它提出了愛情能夠給孤獨帶來慰藉這一秘訣。由此可見,《霍亂時期的愛情》的寫作己經遠遠超越了單純的愛情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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