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鳳凰臺,劉禹錫的烏衣巷,南京的詩名在哪裡

富有歷史古韻的城市很多,然而在詩詞上獨領風騷的,你心中是不是有一個自己的答案呢?我想放眼中國,莫過西安和南京,也就是那兩個富有濃厚歷史文化積澱的名字:長安和金陵。

要說長安的輝煌和歷史積澱自然是在漢唐。漢唐之長安,是“秋風渭水”的離愁、是“西風殘照,漢家陵闕”的雄渾和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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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金陵呢?金陵似乎沒有哪個朝代像漢唐那樣的恢弘氣象,然而是什麼帶給了它在歷史上舉足輕重的盛譽呢,我想是六朝。即便六朝之後尚有諸多朝代定都南京,然而他們都沒像六朝那樣給南京帶來巨大的詩名成就。

金陵沒有給六朝帶來長久的王朝氣數,而六朝卻給南京帶來了輝煌燦爛的“六朝文明”,特別是在文學與清談、繪畫與書法、陵墓石刻藝術、科學技術等方面,構成了中國傳統文化的經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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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唐代寫詠古的詩篇可謂數不勝數,即便只是寫金陵或和金陵有關的也是浩瀚繁多。不論是李白,杜甫還是劉禹錫,杜牧,諸多大詩家們都留下了有關金陵的詩篇。

李白《登金陵鳳凰臺》

鳳凰臺上鳳凰遊,鳳去臺空江自流。

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

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

鳳凰臺在李白詩中象徵著南朝劉宋的興盛,如今鳳去臺空,劉宋王朝的繁華也早就一去不復返了,只有長江流水仍然千古悠悠的流淌著,只有山川江河才是永恆的。“

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昔日的宮廷牆垣已經埋沒在荒草幽徑之中,東晉計程車族峨冠博帶也早已零落成泥,六朝的光華流轉是那麼“興也忽焉,衰也忽焉”。

李白的這首詠古詩博得了“與崔顥黃鶴樓相似,格律氣勢未易甲乙”的讚揚。它與崔顥的《黃鶴樓》,也同為登臨懷古的雙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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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到過金陵的詩人,我想如果沒有留下一首詩,那絕對是不合理的。杜牧的《江南春》令人朗朗上口,一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唱出了談談落寞的氣象,一片煙雨濛濛的願景圖中,即便是春天也似乎少了些生氣,只有那寂寂寥寥的悠悠鐘聲了。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杜牧的筆墨總是輕描淡寫,而迷濛冷寂的氛圍卻是很濃烈,秦淮依然繁華,後庭亡曲依然嫋嫋繞樑,晚唐統治者仍然醉生夢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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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杜牧如出一轍的是劉禹錫的《金陵懷古》

潮滿冶城渚,日斜徵虜亭。

蔡洲新草綠,幕府舊煙青。

興廢由人事,山川空地形。

聊聊數語,“潮滿”、“日斜”、“草綠”、“煙青”便勾勒出了一篇頹廢的景緻和氣氛,落日即陳亡,就有亡國之意。金陵的虎踞龍蟠,山川風物依舊,長江天塹依然驚濤駭浪,然而六朝的繁華,當時的宮殿樓宇,如今在哪裡呢?劉禹錫道出了國家興亡,取決於人事,而不在於山川地形的險峻,借古諷今,意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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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劉禹錫對金陵情有獨鍾,《西塞山懷古》令人讀來更是妙。

王浚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

千尋鐵鎖沈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

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

從今四海為家日,故壘蕭蕭蘆荻秋。

西晉滅東吳已經證明山川之險是不足恃的,朝局的昏庸必然導致覆滅。然而西晉之後東晉、宋、齊、梁、陳卻為驚醒,歷史一次又一次重演,幾個朝代如走馬觀花,匆匆過客般的落幕了,舊日的堡壘也都殘破於秋風蘆荻之中了。

更為著名的是《石頭城》:

山圍故國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

淮水東邊舊時月,夜深還過女牆來。

從故國到空城,從舊時月到夜深女牆,令人讀來悲涼無限,回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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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花還是昔日的花,夕陽還是昔日的夕陽,燕子還是昔日的燕子,只是“王謝”豪門卻是尋常百姓家了。燕子入舊巢,而門庭已改,時空變幻,斗轉星移,蒼涼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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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禹錫的金陵懷古,見識卓絕,意境深邃,渾然天成。真是“六朝紛紛,曾不足當其一嘆也”。

懷古也好,賞景也罷,倘若再到南京,你也許也會不禁同樣的感嘆,不過或許會多一分“虎踞龍盤今勝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