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謅亂扯話河南(連載四)

四,皇城根兒下布衣人

開封的事兒還沒寫完,又出遠門了,這不剛回家準備續帖,彷彿一首歌兒卡了殼,一頓朵頤斷了供,很快慾望沒了,差點時過境遷,“此情可待成追憶”,接近惘然。

惘然歸惘然,必須成追憶,斷了更的文字須銜上才對得起讀者。有時覺得旅行實在沒什麼,走過了忘了,不了了之了,就像許多國內新聞,最初隆重報道,接著被後面的新聞覆蓋,結果沒了交代,龍頭蛇尾成了太監文,這正是宣傳機構的無奈、也是他們求之不得。

我決不寫太監文,我是認定“百步之內必有芳草”,“萬物皆有隱喻”,所以繼續,這不,他來了,開封城牆不知不覺進入眼簾……

胡謅亂扯話河南(連載四)

開封的城牆延續無間三十里,據說他的規模僅次於南京排第二。城牆那些事兒,朦朧沉澱青磚上,而城牆有隱喻,中國的城牆如同古羅馬柱,宮殿的穹頂,象徵男性的偉岸雄健,有力的臀部,心理和生理上的侏儒可以藉以槓桿,掩飾卑微和低賤。

國內官家府庫有圍牆,富人豪宅均有羅馬柱,到底是內心怯懦的標籤?實際是最缺什麼就最愛表現什麼。

胡謅亂扯話河南(連載四)

而布衣人們不自覺的聚集於城牆與大地夾角間,極具天然屏障,上演生活萬花筒,在這裡生活娛樂,他們打牌、下棋、吃喝打個小盹什麼的,估計千百年來的風俗吧。

太陽有點偏,布衣們移動距城牆不遠的樹蔭下繼續生活,然後太陽行將西落時,再移回城牆下……

胡謅亂扯話河南(連載四)

正好晌午,布衣們趕著收拾回家,回家用過飯再來,這時見城牆腳下有老人悉數成排對著牆磚撒尿,概是憋了多時的,如同公狗兒抬腿對著柱兒滋一樣;你若是到義大利羅馬的公廁裡,可見每個尿池裡雕刻一隻小蟲,算準了每個男人都會瞄準了滋……,男人天生好作,歷史是男人們作出來的,作著作著,作成了道。

胡謅亂扯話河南(連載四)

牆角下豐厚的草廬顯然富含有機氮肥的結果,男人們作的回報;往上,破落參差充滿故事的牆體顯示長期以來與人類婆婆娑娑交情甚歡所致;愈往上,完整失色的牆面可琢磨出久遠的世故;再愈往上,女牆部分是一眼新修的。

牆高四丈,重磚疊嶂,寫滿滄桑,似乎凝噎著或訴說著千年汗青,這牆有千年嗎?疑惑間,那個身穿藍裝的老人見我對牆好奇,過來就說:“這磚頭值錢著咧!”

“值多少錢?”我更好奇老人的價值觀。

“那啥!……”他摜著河南人特有的表情,吱吾了一會,顯然並不知行情,想當然的丟擲一句“千把塊咧!”

“值這麼多呀?!”我差點信了。

“那可是咧!”他覺得這樣說沒什麼風險,更進一步:“偷了抓住判刑咧!”

又一個老頭過來插話:“是咧,他說的麼錯。”,我覺得判刑可能,價格不一定這麼高。

我越是驚訝,越是激發他們的熱情,他們給我介紹城牆,雖說對事實顯然沒有深究,他們愛他們的屬地,愛他們的城牆,僅此而已。

我指著牆根兒破爛處問是啥年代的,是到宋了嗎?糾結一會兒,並沒有答案,這個可不能隨便說的,他們懂得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的道理。

告別了他們,我沿著牆根兒巡走,有些空地建起了網球場,有些較好的地段建起了文化園地,再往前,是一大塊玩陀螺地坪,一老人光著上身,黝黑髮亮的背脊隨著揮動的長鞭扭動,矯健有力,長鞭足有四、五米,空中傳來響亮的有節奏的“啪啪”聲。我站遠處看著,他也知道我在看,更起勁地抽著,諾大的陀螺像風一樣旋轉,他停下悠閒的喝喝水,走走步,許久,陀螺即將熄滅,他遂上前揚起長鞭將陀螺盤活,每抽一鞭換個方向,圍著陀螺東西南北揮動著長鞭,那陀螺像貓捉老鼠一般被掌控著,耍弄著,更是作著。

胡謅亂扯話河南(連載四)

許久,老者累了,停下來我們嘮嗑,佩服了他一番,再問他這城牆下面部分是宋的嗎?他很實誠的一板一眼的悠悠道來:“不是宋朝的遺留,史上開封城牆幾經戰火幾經水患,歷代維護重修,現在肯定不是古時的樣子,開封一層層長上去的,城牆也不列外……”

他喝著水,回頭瞅了瞅城牆,輕描淡寫的樣子,似乎在說,你現在看到的開封說不清楚了,真正的古都早湮滅於歷史長河中。他看看城牆潰爛的部分說,“這頂多是明清時期的……”又突然覺得我是對宋感興趣,又連忙說:“有宋代,宋城牆就在下面,”他點點頭,“在下面。”

開封是個特殊的古城,千百年來水患不斷地衝擊,造成的陸基流失和沉澱,不斷的重建,雖然與其他古城不同,地下沒有留下遺存和寶藏,然世代開封人民在這塊土地上休養生息,不屈不撓的抗爭,留下了許多膾炙人口故事和傳說,貫穿著整個中原文化,留下史詩般的輝煌。

開封是最有趣味的古城之一,細微處更能體現她的內涵和風度,但願我的蠱惑能夠使你有那麼點惻隱之心,便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