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譜!手握熱飲的人,乘坐上行電梯的人,更願意幫助人?

離譜!手握熱飲的人,乘坐上行電梯的人,更願意幫助人?

看過《寄生蟲》的朋友,不知道記不記得這句話。窮人家的爸爸感慨,“太太人很單純又善良,有錢卻很善良。”他的夫人反駁:“不是‘有錢卻很善良’,是‘有錢所以善良’。”

這個事情,自然並不絕對。但是有相關研究表明,人的行為與環境有很大的關係。

這個環境,可以很微小,比如說是手的溫度,乘坐樓梯的方向。實驗結果表明,手上拿著熱飲的時候,人們相信陌生人的可能性比拿著冰飲大。和下樓的自動扶梯相比,人們剛從上樓的扶梯下來的時候更願意幫助別人。

當然這個環境,也可以是更寬泛意義的,比如,比起髒兮兮的后街巷尾,在整齊乾淨的地方,人們更容易表現得得體和禮貌。

環境究竟是如何影響人們的行為的?一起來看看吧。

01

環境也是某種意義上的舞臺

社會學家歐文·戈夫曼表示,生活就是一串表演,我們從頭到尾都在不斷地調整自己給別人留下的印象。如此說來,公共空間就像是我們的房屋和客廳,而建築、環境、舞臺和其他演員則讓我們慢慢了解如何表演、如何對待他人。

有人可能會在一個滿是塗鴉的小巷裡小便,但如果是養老院外修剪整齊的草坪,他就不會想這麼做了。

比起髒兮兮的后街巷尾,人在家人朋友的陪伴下,或者身處會被別人注意到的環境裡,才更會展現出自己內心的善良

。戈夫曼認為,這些都是人有意識的行為,是一種對舞臺設定的反應。但最近研究表明,即使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也會出現某些類似的反應。和其他動物一樣,

我們也

進化出了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對周圍存在的風險和回報進行評估的能力

進化生物學家威爾遜和奧布萊恩展示了一組紐約賓漢姆頓街景的照片,這些照片裡都只有景沒有人。一些街道的路面坑坑窪窪,草坪無人打理,房屋也破爛不堪。另一些街道則是,人行道乾乾淨淨,房屋和院子都非常整潔。研究者邀請志願者參加一場由實驗經濟學家設計的遊戲,志願者可以從這些照片中挑選出一個地區,與那裡的人做生意。

你可能已經猜到了他們的答案:如果對方來自乾淨整潔的地區,志願者會給予更多信任,並且也更大方。你可能會認為,這是根據可以反映出每個地區社會文化線索的合理迴應,比如,整潔表示那裡的人尊重社會規範,就連路面狀況這種與居民的可信賴度毫無關係的因素也會影響到志願者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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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身體溫度影響社交溫度?

我們如何對環境進行迴應事實上與主動思考或邏輯幾乎沒有關係。

雖然大多數人都會認為,手的溫度會決定我們對待陌生人的態度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但實驗結果表明,手上拿著熱飲的時候,人們相信陌生人的可能性比拿著冰飲大。另一個研究發現,和下樓的自動扶梯相比,人們剛從上樓的扶梯下來的時候更願意幫助別人,也會表現的更慷慨大方。

事實上,任何上升形式似乎都會激發人們做出更好的反應。

北卡羅來納大學的研究人員透過對商場購物的人觀察發現,剛從上行自動扶梯下來的人在選擇給救世軍慈善組織捐款的人數上是下行自動扶梯的兩倍。他們還發現,比起從汽車視窗拍攝的影片,觀看飛機視窗景色短片的人在玩電腦遊戲更願意與他人合作。

幾個實驗都展現了所處高度與善心之間的關係。研究人員認為,

位於高處或者只是處於上升過程當中,無形當中都在提醒我們要以崇高的方式去思考、行為。

(該論文發表以來,一直有研究者質疑論文作者資料的有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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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學家試圖解釋這種相關性。其中一種理論認為,

環境狀態存在一種隱喻:我們會把身體上的溫暖理解為社交的溫暖

,位置升高,我們便會感覺自己在道德上也得到了提升,或是表現得更加慷慨。

恐懼管理理論認為,人都是由對死亡的恐懼而驅使。如此說來,賓漢姆頓人行道上的那些裂痕會讓人下意識地感到恐懼,不願意住在那裡。不管是什麼理論,可以肯定的是,雖然任何理性分析都無法解釋環境留下的這些細微線索,它們卻會讓人對各種社會景觀做出不同反應。

神經科學家發現,環境線索在被人意識到之前就會引發腦部的直接反應。進入一個空間時,海馬作為大腦的記憶庫管理員會即刻投入工作,將看到的內容與之前的記憶比較,在大腦中建立一副地圖,但也會向大腦的恐懼中心和獎勵中心傳送資訊。

大多數人確認這個地方是安全還是危險之前,海馬旁邊的下丘腦便會對訊號做出反應,產生激素。太無趣或太混亂的地方,下丘腦便釋放腎上腺素、皮質醇以及與恐懼和焦慮有關的激素。熟悉寬敞、有美好回憶的地方更有可能啟用能讓人感覺良好的血清素以及一種鼓勵並增強信任感的激素:後葉催產素。

我在加州阿納海姆見到了神經科學家保羅·扎克,他表示:“人類的大腦具有適應性,會不斷地調整適應環境。”扎克透過研究發現,催產素在調解人際關係中發揮了關鍵作用。人類和一些獨處的哺乳動物不同,人類大腦在很早以前就有很多催產素受體,它們在人們互相交談之前就已經開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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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迪士尼為什麼讓人快樂?

城市設計者應當意識到這一問題。人與人之間相互吸引,但文化和身體機能不能確保我們能一直善待陌生人。荷蘭研究者發現,本應促使人們參與合作或利他行為的葉後催產素可能存在仇外偏見。研究人員向參與實驗的學生噴了人工催產素,向他們提出了一道標準的道德難題:如果可以挽救五個人的生命,你會讓另外一個人暴露在火車前面嗎?在催產素的影響下,學生不太可能犧牲一個有荷蘭名字的人,但如果那個人的名字聽起來是個穆斯林,情況就不一樣了。

這種反城市群體主義可能不免讓人覺得灰暗,但

偉大的城市尤其是那些公共場所還是會創造出信任與合作的奇蹟

。城市設計讓我們做好信任同情他人的準備,我們認為值得關心考慮的人才會變多。

為此,扎克帶我去南加州最歡樂的街上散步,離迪士尼樂園入口售票處有一定距離,那裡是對美國公共空間狀況的嘆息。

我們穿過樂園周圍的護道,路過廣場以及市政廳,在美國大街中間停了下來。這裡模擬的是一座無比快樂的都市,不同年齡不同種族的人在各個商場和餐館之間推著嬰兒車、手牽著手、四處逛逛、拍拍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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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的人群之中,我們不得不加入一些不太禮貌的行為。在扎克的催促下,我側著身穿過來來往往的人群,一開始只是輕輕碰一下,之後則會撞上。要是在其他街上我肯定會被路人狠狠地撞上,但我在這裡得到的卻是他們的一個微笑、一隻扶住我的手或是一聲道歉。我幾次故意丟下錢包,每次都被熱情的人送了回來。於是,我們提高了要求,隨機選擇陌生人要求他們給我們一個擁抱。對於兩位男士這樣奇怪的要求,美國大街的人們毫不猶豫地給予了我們擁抱。這裡展示出的親社會風尚幾乎和佈景一樣卡通。

迪士尼美國大街充滿歡樂有很多原因。最重要的一點是,人們是特意去那裡開心的,但扎克告訴我不要忽視周圍景觀那強大的啟發效果。美國大街上沒有一家店面的高度超過三層樓,而在閒置的頂樓玩了一個視覺效果。頂樓縮小為原來的5/8,使建築看起來有玩具的氣息,更舒適親近一些。從條紋圖案的遮陽篷、金燦燦的櫥窗窗花再到每面牆上的人造石膏細節,

這條人為打造出來的街道上的每一處細節都是為了激發你更深厚的懷舊情結

迪士尼及其設計師都來自電影行業,他們設計美國大街就是希望它能像電影中的一個場景一樣,到處都是吸引人眼球的道具,每位到此地的遊客都能身臨其境,忘記洛杉磯那讓人逐漸麻木的城市化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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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城市裡,我們如驚弓之鳥…我們不跟陌生人說話,不相信我們聽到的一切,不敢與人對視…我們不信任別人。我們身邊空無一人。如果我們繼續關上百葉窗,切斷自己與其他人的聯絡,心中的某個部分就會逐漸麻木死亡。”迪士尼幻想工程師及集團負責人約翰·亨奇解釋道,“華特希望人們能在這裡感到放鬆安心…有一些懷舊的情緒,但懷舊的什麼?沒有一條大街長這樣,但是它卻能讓人想起我們忘記的關於自己的故事。”

第一次到訪,神經免疫學家埃斯特·斯騰伯格便被這裡的一切所吸引。透過調查環境、健康和人腦之間的聯絡,斯騰伯格認為,美國大街的設計師對神經科學有著非常好的理解。“他們的工作很出色。”她對我說,“早在五六十年代,他們在人們瞭解什麼是神經科學之前就已經知道,如何透過設計把人們從一個感到焦慮恐懼的地方吸引到一個充滿希望和幸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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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生效果的關鍵在於,大腦會將記憶和情感聯絡起來。美國大街古雅的火車站、市政廳、睡美人城堡等等地標性建築會立刻給予引導,降低了人處在複雜環境中的焦慮情緒。這些建築元素還會觸發情感。海馬不僅可以對視覺訊號作出反應,我們所有的感覺包括氣味都可以。無論是糖果條紋的遮陽篷還是街邊飄來的軟糖的甜蜜味道,迪士尼的一切觸動了讓人能感到平和安全的記憶,即使只是我們基於經驗創造出來的記憶。

美國大街利用地標性建築和街上的活動,讓人們想起小鎮的過往,平復人們的心情

,效果非常好以至於為痴呆症患者提供護理裝置的製造商也借鑑了類似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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