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先生上山看風水不慎墜崖:評論區成戲謔場,為何他會成笑料?

風水先生上山看風水不慎墜崖:評論區成戲謔場,為何他會成笑料?

廣西河池羅城的一名風水先生上山幫人看風水時不慎跌落山崖,所幸的是,他在掉落至距崖頂20米處時被卡在半崖的一棵樹上。要知道,媒體的敘事標註是:“風水先生不慎墜崖消防員緊急營救”,簡述是:消防員和附近村民耗時1小時才成功將被困的風水先生救出,隨後他被送往醫院進行下一步的治療。

某種意義上,媒體的敘事主要為強調兩點:其一、風水先生被卡在半崖的一棵樹上是“萬幸的”;其二、消防員和附近村民的緊急救援是“正能量”。然而弔詭的是,在媒體的敘事之外,評論區卻成戲謔場。

因為評論區的氛圍是這樣的:“低情商評價風水先生遭遇:學藝不精;高情商評價風水先生遭遇:洩露天機”、“風水先生的法術有待加強”、“風水先生看來是洩露天機被天道小施懲戒”、“風水先生看風看水,唯獨沒看清山”、“風水先生果然法術強大,掉崖還能保住命”等。

我們很清楚,人們在評價“風水先生不慎墜崖消防員緊急營救”的事情時,已經先入為主地簡化為評價“風水先生不慎墜崖”。之所以這樣講,倒不是認為人們不認可“消防員和附近村民的緊急救援行動”,而是在具體的涉入性上,娛樂性消解會輕而易舉的蓋過嚴肅性審視,而在這個問題上,就算媒體的敘事費盡心思從標註和簡述上進行引導,依然是沒什麼作用的。

因為對於“風水先生不慎墜崖”的敘事來講,很容易把圍觀者引入想象敘事,這使得人們在風水先生的想象敘事裡,就順勢將“法術”變成戲謔的主要推動。因為就“法術”來講,普遍被人們等同於超能力,而風水先生既然有超能力怎麼可以發生不測之事呢?

在這個問題上,我們有必要說明當前人們對風水的兩種理解:一種是“神秘的風水”,另一種是“祛魅的風水”。而在圍觀者對“風水先生不慎墜崖”的戲謔上,其實根本上講是“祛魅的風水”認知對“神秘的風水”觀念的嘲弄。

並且我們會發現即便是嘲弄,也是有上下限的。上限的嘲弄邏輯是:既然你風水先生有“預見性”,那麼怎麼會發生墜崖這種糟糕事兒;下限的嘲弄邏輯是:雖然發生了糟糕事兒,但是風水先生竟然大難不死。

我們暫且不論這兩種邏輯誰對誰錯,但是僅就邏輯本身也是值得玩味的。因為上限的嘲弄指向是“否定法術”,而下限的嘲弄指向是“肯定法術”。這種看起來矛盾的思維,其實也正是人們面對風水的普遍態度。簡言之:“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因為現實生活中風水其實已經不再是簡單的風水問題,而是牽涉關乎生活的方方面面。“看日子”、“看房子”、“看面相”、“看姻緣”、“看財源”等,反正關乎吉利與否的問題,很多人都是要找風水先生把關的。當然準不準、對不對、顯然不是最重要的,最關鍵是風水先生的所言所說,能不能安撫信風水的人(這跟“祛魅的風水”不是一回事兒)。

要承認,在一些地域,風水先生還是很有市場需求的。一定程度上,主流敘事不會過度強調風水先生的存在感,因為風水的上限是風俗秩序的需要,而下限卻也很容易搞成迷信活動,所以不管是信奉者,還是風水先生都不會太過強調,但是風水活動卻確實是存在的,尤其婚喪嫁娶,不管信不信都會找風水先生看一看,因為人們始終擺不脫“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的狐疑心理。

所以回到對“風水先生不慎墜崖”的圍觀上,風水先生成為公眾笑料也就順理成章。當然人們不見的是針對“墜崖風水先生”本人。畢竟回到事理上,不能因為墜崖者的職業,就認為墜崖是活該的,在這個事情上,想必人們也是清楚的。只不過因職業邏輯和出事邏輯形成戲劇效應,同情性的情緒自然就讓位於戲謔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