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媽寶男友不願湊婚房首付,我果斷把他踹了,自己獨自買房

故事:媽寶男友不願湊婚房首付,我果斷把他踹了,自己獨自買房

《聖經》裡說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我覺得王先生才是我身上的一根骨頭,分手無疑是拿鈍刀割開皮肉硬生生把肩胛骨給掰下來。

買房這件事

我27歲了,在朋友們眼裡,我是挺能折騰的女生。做過微商,開過淘寶店,賣過玉器,甚至連炒茶葉、炒鞋這些高風險投機行當我也幹過。可惜運氣不太好,一頭熱衝進去,沒掙幾個錢就逃命出來,不過這些年七七八八的我也存了30萬。

要是往回十幾年,30萬元就能在我們這個二線城市買個100平方米的房子了。可現在呢,才剛夠首付的一半。上一年其實咬咬牙東拼西湊是可以拿出個首付的,但猶豫中又看上了另一個靠近市區的樓盤。就想著要不再存點錢吧,買房是人生大事,總要選個好的。誰知道今年樓價像打了雞血一樣“噌噌噌”地上升,連帶著我的心也“咯噔咯噔”地往下沉。

我怕再往後推下去,就永遠買不了房子了,沒有房子,總有種空蕩蕩找不到邊的感覺。

但我的男朋友王先生不這麼想。

有些人彷彿到了18歲就停止成長,被父母親人捧在手心裡如珠如寶的過一輩子,是媽媽的小心肝。我的男朋友王先生就是這樣的,快28歲了,媽媽還會親暱地稱呼為“我的寶寶”,每天幫他洗內褲和臭襪子。

我經常跟我的朋友們抱怨說要是早發現他是媽寶男,就不跟他好了。其實我也不是沒察覺。大三暑假的時候就見跟他回去家長了,那時候就不可思議地發現,他媽媽經常連門都不敲就闖進他的房間。

但熱戀期,人總有種盲目的自信,我也一樣。總是相信自己能把這個男人改造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更何況當時的王先生頗有點為愛獻身的自虐精神,經常不辭勞苦一大清早跑去5公里外的早餐店買我最愛吃的蟹黃小籠包。

他一度成了我朋友圈裡好男友的標杆,班上女生和男友吵架了,都會舉例:你看小王怎樣怎樣。

王先生對我要買房子的事情不上心,也不願意上心。

他對生活沒有太大的要求,覺得住在家裡也挺好的。雖然是老破小,出入也沒有電梯,但勝在地理位置方便。更何況下班回家還有爸媽二十四小時伺候,衣食住行全包。要是買房子了,想到每月要還房貸,他頭皮就發麻。

他跟我說,你放心,咱倆要是結婚了,我爸媽會讓出主臥,我們不會擠在那個小房間裡的。

我拉下臉問他:那你弟弟呢?

王先生還有個讀大學的弟弟,除非他家中了彩票頭獎,不然現在買不起房子給大兒子,難道過幾年等房價又翻了一番就買得起房給小兒子了嗎?

我家裡有個表姐嫁去了香港。香港那個寸土寸金的地方,100平方米就叫豪宅了。表姐排隊排了好幾年才等到30平方米的公屋,一家四五口人擠在那麼逼仄的空間,呼吸大聲一點都聽到。我有幸跟著長輩們去過一次,櫃子像積木一樣往上堆,房子裡進了七八個人就擠滿,連空氣都變得稀薄了。

我不想過一出房間門就是一大家子的婚姻生活,所以鐵了心要把結婚跟房子打個死結,誰也解不開的那種。

但對於買房這事,王先生消極得跟個皮球似的,踢一下才肯動一下。好不容易拉到售樓處看房子,我和售樓小姐聊得熱乎,轉頭一看,他不見了。打電話才知道,他嫌裡面網路太差,跑去附近的咖啡館玩遊戲喝咖啡了。

當時我氣得心肝痛,話都說不出來,眼淚鎖在眼眶裡滴溜溜轉了一下,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回去的時候,我們倆終於火星撞地球大爆發了。我任由一肚子氣發洩出來,痛批他沒擔當,工作幾年了也沒存到錢,出不了錢還不出力。一開始他板著個臉不吭聲,後面忍不住就口不擇言,說我腦袋裡就只有房子和買房,這一年週末出來不是去看房子,就是在去看房子的路上。

我們倆吵得唇焦口燥,各說各的苦,誰都認為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個。

我覺得有點累,額頭抵著車窗,看著外面高樓林立,燈火通明,怎麼就沒有一盞是屬於我。明明前幾年還是光禿禿的一片地,可世界每天都在變樣。

我在那一瞬間開始有點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跟他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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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也不是沒想過分手,我的大學專業學的是金融,當然懂得揪著沉沒成本沒意思,爛了根的花再怎麼澆水看護都不會開花結果。但我們有著8年的感情,但凡有點變動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聖經》裡說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可我卻覺得王先生才是我身上的一根骨頭,分手無疑是拿鈍刀割開皮肉硬生生把肩胛骨給掰下來。那種痛,無法想象。

這個長不大的男人,是貫穿了我整個青春的男孩,曾經淋著大雨跑來宿舍跟我告白,捧著一把打蔫了的花,冷得牙齒直打顫。我們騎著腳踏車,掠過偌大的校園,靠在他單薄的背上,閉上眼睛,想象著我們倆就是電視劇裡青春正飛揚的男女主角,男生穿著白得刺眼的襯衫,女生揚著一頭柔順的可以拍洗髮水廣告的黑長直。

這是我美化了的回憶,我把這畫面定格成一張照片,時不時地往心裡頭放一放,難過了就拿出來看看。

大二的時候,有段時間王先生準備競選學生會宣教部部長,不知道是不是抗壓能力太差,頭髮大把大把地掉,稀疏到從後面可以看到白白的頭皮。當時我們的第一反應不是擔心他要提前進入中年脫髮行列,而是糟了,他得絕症了。我們都是看《藍色生死戀》長大的孩子,對疾病有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忍不住就代入那種絕望到要跪在教堂前,求上帝再給我們多一天時間的愛戀中。

那時候他也非常入戲地要跟我分手,說自己可能得了絕症,希望我以後能找到更好的男生。

我非常堅定地說,無論他變成什麼樣,都不會離開他。言之鑿鑿得像婚禮誓言那樣,無論生老病死、貧富貴賤,都不離不棄。

現在聽起來覺得幼稚可笑的行為舉動,在荷爾蒙爆炸的年紀都是浪漫到極致的,當時對愛情的想象就是愛要愛得轟轟烈烈,愛要愛得死去活來。

雖然他的頭髮在競選失敗後又神奇地茂盛起來,甚至比之前還濃密,但朋友們堅信我們是十級颱風都刮不散的一對。

所有認識的人都篤定我們一畢業就會結婚,然後生一個可愛的胖娃娃。宿舍的姐妹在大四實習拿著1000塊工資的時候,都咬咬牙每個月留出200塊,準備我們結婚時封個大紅包。但這個大紅包直到她轉正辭職換了第二份工作也沒給出去,忍不住問我: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那段時間我搞淘寶網店搞得熱火朝天,隔三岔五就讓室友幫忙刷好評,每次她們問起我都是說:忙得跟狗一樣結個啥婚。我不敢去猜王先生是怎麼想的。後來淘寶管得嚴了,我的淘寶店被封掉了,又轉頭就去賣玉器。忙忙叨叨的這些年,買房,結婚一樣都沒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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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愛情不是

其實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副業,我還有個商務拓展的正職,說白了就是業務。不用每天準時坐班,但經常要和客戶應酬喝酒。有些客戶搞得跟初戀女友一樣,只能變花樣哄著。感情深一口悶,一杯一杯白酒從喉嚨燒到胃部,有時候酒喝多了,還沒摸到廁所門口就嘔吐了一地,委屈從四面八方攻襲上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砸,直接砸到心底,砸得生疼,我也搞不清楚自己這麼拼命是為了什麼。

真正要分手的時候,並沒有像電視劇裡演得那麼悲愴,少了哭鬧不捨和糾纏的戲碼,分手都顯得那麼寡淡。

在和王先生數次陷入僵局後,我對買房的興致也淡了,兩個人不鹹不淡地處著,誰也不去聊以後要怎麼樣,什麼時候結婚,結婚之後住哪裡,當丁克還是三年抱倆。

只要把這些問題攥成一個紙球,用力往身後一扔,就好像它們從來沒存在過。

再去看房的時候,是陪朋友去的。據說地鐵以後會規劃到這個樓盤附近,就算不住,也非常具有投資價值,關鍵是價格不算貴。現在還有個活動,當天下定金,一週內決定不買是可以退還的。在售樓小姐巧簧之舌的利誘下,我當天就鬼使神差地給了幾萬塊的定金。

在定金退還截止期的前一天,跟王先生說了這事,我說首付還差個10萬元,你湊一湊拿出來給我吧。

他氣得臉都紅了,啞著嗓子罵不出來,轉頭拉著我就要去退定金。

我其實也是打算去退的,熱乎過後理智就回來了,戶型和地理位置都不好,地鐵也只是個傳聞而已,但我就是想聽聽他會怎麼說。

於是我點頭,說,好。

退定金的當天,我也把愛情退還給回憶。

後來我自己買了個複式小公寓,30多平方米,邀請我的幾個好友去看。下面是客廳,上面是兩個小房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大家嘻嘻哈哈地說,等我捯飭好了,就一起過來喝酒看電影,給我暖房。

默契地,誰都沒有再提到王先生。

當時是晚上,從27樓望下去,路邊的樹都像個小圖釘。萬家燈火,我們靠在窗臺邊,什麼話都沒有說。

在這個城市裡我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