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角度來看,潘金蓮是時代造就的悲劇

男人的愛情是與男人的生命不同的東西;女人的愛情卻是女人的整個生存。——拜倫

換個角度來看,潘金蓮是時代造就的悲劇

提到《金瓶梅》,很多人首先想到的是性,是禁書,從而忽視了它在小說史上的地位,也忽視了它只是再現了當時社會民間生活的面貌,描繪了當時地痞流氓的世界。

至於《金瓶梅》故事的女主角潘金蓮,向來被認為是“天下第一yin。婦”,她被釘在恥辱柱上,供人詈罵數百年。

《金瓶梅》真的只是這樣的書嗎?潘金蓮真的如此不堪嗎?

石鍾揚在《末世的狂歡》一書中,透過對潘金蓮的身體、才藝、智商、情商以及她的整個人生際遇來解讀潘金蓮,為人們提供了嶄新的視角品讀《金瓶梅》,也讓人從中看到潘金蓮的悲劇人生。

換個角度來看,潘金蓮是時代造就的悲劇

回到剛才提到的問題。世人對於潘金蓮的評論均來自男權主義的觀點,如此評價對於潘金蓮來說並非客觀的,對於《金瓶梅》來說也非客觀的。

而本書,作者站在客觀的角度來分析潘金蓮這一人物形象,閱讀後,你會發現她也是那個時代的悲劇。

潘金蓮驕傲的資本是三寸金蓮,也因三寸金蓮她與西門慶有了開始。三寸金蓮的潘金蓮在明人的審美。只不過這樣的偶遇並沒有讓潘金蓮有非分之想,後來因王婆才有了與西門慶開始的機會。

而在封建婚姻制度下,潘金蓮是沒法選擇自己的婚姻,她被母親埋在王招宣府,後來又被轉賣給張大戶,張大戶死前將她嫁給武大郎。她也曾想嫁雞隨雞,可奈何武大郎實在是男人的功能也有限。

當潘金蓮遇到西門慶之後,便走上了無法回頭的路。她有了戀愛的感覺,也有了生理上的滿足,這都是武大郎所不曾給予她的。

武大郎死後,她滿心歡喜嫁嫁入西門府,不久後,西門慶又迎來新人。面對西門慶的負心,她很多時候借曲抒情,對於西門慶的感情也頗為複雜,石鍾揚認為潘金蓮對於西門慶有疼(仍愛著西門慶),有恨(恨西門慶負心),有怨(怨西門慶棄舊憐新),有不服氣(自比李瓶兒不差),有自責(自責自己太痴心),有悔(“悔莫當初錯認真”),有懷戀(“常記的當初相聚,痴心兒望到老”),有迷茫(“撇的人來,有上稍來落下稍”)。

換個角度來看,潘金蓮是時代造就的悲劇

她對西門慶的痴心與愛,還表現在她並不貪圖西門慶的錢財,“奴家又不曾愛你錢財”,她曾當家管理錢財,卻從未以權謀私,潘姥姥來看她,她都付不起六分銀子的轎錢。這樣痴心的女子,從不曾為自己考慮,這也為她的悲劇收場埋下了伏筆。

原本妾的地位,對於潘金蓮而言就低人一等。西門慶對妻妾的態度也是有本質差別,他對吳月娘雖然不怎麼愛但不失尊重,對於潘金蓮雖然“愛”,卻不怎麼尊重。雖然潘金蓮御夫有術,也會吃醋,但這都是她女性自衛手段而已,這些手段並不會帶來什麼改變。

換個角度來看,潘金蓮是時代造就的悲劇

西門慶死後,潘金蓮的命運十分悲慘,她任吳月娘推向“市場”出賣,而變賣的中介居然是當時撮合她與西門慶的王婆。

在王婆家待售,種種巧合下,她錯失了陳敬濟、張二官、周守備,迎來了武松。令人唏噓的是,潘金蓮對於武松是“愛”的,“我的姻緣還落在他手裡”,當局者迷的潘金蓮就這樣入了武松的局,終於慘死收場。

石鍾揚在《末世的狂歡》這樣寫道:

“中國人雖渴望個體的長身不老,卻頗喜歡看死亡,尤其是女性的luo。死。因而以往的評論,對金蓮之死投放了不少幸災樂禍的詛咒。其實,金蓮之死,與西門慶之死形成鮮明對比。西門慶之死是戲劇性的,金蓮之死則是悲劇性的。作者視西門慶為‘鳥人’,對他的死多有諷刺,而對金蓮之死多有同情。”

換種角度來看潘金蓮,的確讓人看到了她的悲劇人生。

換個角度來看,潘金蓮是時代造就的悲劇

自幼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偏偏在被嫁人之後遇到了所愛之人,可這所愛之人又不專情,她恨卻又愛……所愛之人離世之後,她就彷彿秋風中的野草,任由別人擺佈,最終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如果這個劇情放在現代,是不是並不會將她與“yin。婦”掛鉤?

當然,潘金蓮也有她的過錯,正如寧宗一在推薦序中提到的,潘金蓮突破了不能殺害無辜這個心理底線,而且她從未對自己的謀殺有過罪惡感、負罪感,也未懺悔過。“人性並不是永遠前進的,它是有進有退的。”潘金蓮的大錯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