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雉雞的年代

雉雞,當地人俗稱是鳳凰的後裔。滿身羽毛彩色亮麗,尾部長毛更顯得威武,戲曲中的翎子就是雉雞毛製成的。它性情活潑,喜歡遊走覓食,奔跑速度快,還能低空飛行,肉味細嫩,標準的野生美味佳餚。

捉雉雞的年代

雉雞常在靠山邊沿,田間略有水的,草叢中覓食。當年的知青看見後很是興奮。羨慕它的天資羽毛,羨慕它珠光寶氣,猶如情竇初開羞答答的少女撞到了一個偉岸的英俊少年一樣。

來自大上海的知青,第一次親眼看到原生態的雉雞更欣喜樂狂。問大家怎樣才能抓到雉雞,大半年沒吃過葷用它來改善生活,打打牙祭。注:七十年代國家沒有野生動物保護法。

他的倡議得到了其它知青的贊同,目的是改善生活,七十年代物資匱乏,知青在農村想吃口肉真的不容易。

捉雉雞的年代

晚上,五男一女六個知青,在一起商討捕獵群英會。我和工農兵(綽號)是本省的人,其它的是外省籍下放的知青。女知青更是高興地出格,雉雞上的尾毛我全要了,扎幾個鍵子寄回上海給我妹子玩。

我說:本地獵取只聽說兩個法子,一用獵槍,二是挖坑引餌捕捉,最好的辦法是獵槍。

工農兵年長我三歲,說話辦事老道,大家很是尊敬他,靜候他的主張如何。

工農兵拿出一包白殼″經濟″牌香菸,每人一支。女知青謝絕(不會),工農兵逗樂她:今天不抽菸你就算棄權。女知青也勇敢應戰:為了革命獻身都不怕還怕抽菸!

女士優先,我用火柴先把她點上,她用力一吸,嗆得咳嗽不止,眼流鼻涕都流出來了,哄得男知青們一陣哈哈哈大笑。

屋內唱響了″智取威虎山″中打虎上山選段:穿林海跨雪原氣衝霄漢,抒豪情寄壯志面向群山,願紅旗五洲四海齊招展,那怕是火海刀山也撲上前,~~~。

捉雉雞的年代

次日早上工農兵叫我去爬山偵查,能否找到雉雞的窩,以便集中優勢兵力消滅它來個″百雞宴″。

工農兵很是瞭解,我除了讀書不會,樣樣惡作劇都會,捕蟬,上樹摘桃,土製臘燭,摸魚掏鳥窩等等。

我說不去,理由是沒鞋穿。(當年寒磣,只有兩雙解放鞋替換,一雙是勞動用的,另一雙是休息用的)工農兵拗不過我,借給一雙嶄新的解放鞋,樂得我洋洋得意,″你給省著點用″。

兩人從原發現目標周圍的山上環繞幾圈,未發現蹤影,工農兵說坐下來休息一下。″難道是別座山的雉雞來這裡旅遊″?兩人仔細分析。

″還有煙嗎″?工農兵一邊掏煙一邊罵我:有你這個兄弟我倒了八輩子的黴,沒鞋給鞋,沒煙給煙″。

我一邊抽菸,一邊仔細打量地形,這裡到發現雉雞的目標約有一公里。雉雞的習性就喜歡遊走覓食,說不定它的窩就在附近。

我把自己的研判告訴了他,惹得工農兵興奮地跳了起來。兩人沿山上石頭迂迴過去,發現有2米多高的懸崖,底下約有幾十平方的平原地,有乾草樹葉還有縱灌藤,我一眼斷定這就是雉雞的老巢。

我縱身一跳,平穩落地,急得工農兵又罵娘了,″老弟啊,你腳下是我的鞋,不能這樣糟蹋它″。接著他也跳下來了,兩人分頭細心尋找蛛絲馬跡,半小時後,工農兵在喊我。

兩人碰了頭,工農兵發現一根漂亮的小羽毛遞給我看,估計雉雞窩就在500至1000千米方圓內。

我聽說雉雞覓食有規律性,要麼早上要麼晚昏,平常就縮在窩裡,不能再亂竄了,否則打草驚蛇了,最後兩人不謀而合,靜坐等候目標的出現。

工農兵說:冬天人都怕冷,難道雉雞就不怕冷,那麼它的窩肯定既能避風又朝陽處。

這句話等於成功了一半。兩人按這話意尋源,不知反覆尋找了多長時間,終於發現兩隻雉雞正外出覓食的身影,按現在的話說是機緣重疊。1)冬天下午4點鐘臨近黃昏,2)窩周圍有乾草樹葉,3)此處溫風朝陽(暖和),4)坡土不高,周圍有林緣灌叢藤。

我倆待雉雞走遠後,把周圍樹枝折斷往下掛作為記號。然後輕手輕腳走到窩邊看個究竟,最後撤離現場。

早上吃了紅薯稀飯,整天馬不停蹄地巡山,中午還沒吃飯,又到吃晚飯的時間,那肚子嘰哩哩囉囉地叫苦。

捉雉雞的年代

晚飯後,知青們又聚到工農兵宿舍去了,七嘴八舌,問我們倆個人鬼崇崇地跑到哪去了?是否合夥幹資本主義的尾巴去了?

工農兵興致勃勃詳細介紹了上山偵察的情況,要大家提出一個萬無一失的抓捕方案便於明天集體行動。

大家踴躍出謀獻策,沒有一個錦囊妙計純屬胡扯吹牛。工農兵說散了吧,洗洗睡覺吧。

我也想不出好辦法,準備打退堂鼓,不跟你們″烏合之眾″了

捉雉雞的年代

天賜良機,肉在嘴邊,金娃脖子,拽在手中也跑得無影無蹤。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知是誰無意中洩露秘密,被大隊民兵連長知道了。他說我有槍啊,我有汽槍,就用槍打吧,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一切準備就緒,工農兵與民兵連長倆人上山打獵去了。

這下可沸騰了,打了兩隻野兔,一隻雉雞,還有幾隻小鳥。

為了改善生活知青們絞盡腦汁,大隊領導也鼎力相助。

知青們每人攤派四角錢,買點酒趁機請大隊領導一起吃個便飯,嚐嚐野味。可他們說:要到公社開會,被婉言謝絕了。當年培養出來的農村幹部個個兩袖清風,高風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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