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那個凜冬我穿越三八線(45)指導員沒死還獲知美軍的彈藥庫

多年後,在南京第二十離休幹部的休養所裡,老兵林凱旋找出了他儲存的從抗美援朝戰場上帶回來的東西—兩枚勳章:一等功臣獎章和一級自由獨立勳章以及一些戰場上拍的舊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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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顫巍巍來回走著,急迫地翻找,努力地辨認,一次次地拒絕周圍每個人的攙扶。

在林指導員的記憶裡,那段“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所唱的歷史,是格外沉甸甸的。

無論戰士還是軍官,渾身上下都揹著武器和能維持一週的糧食,負重約八九十斤重,身體單薄或瘦弱一點的根本背不遠。

志願軍們在入朝前都已經寫好未註明歸期的家信,做好了與家人訣別的準備,可大家對此都不以為意,認為那些美國佬沒什麼了不起。

1950年那個凜冬我穿越三八線(45)指導員沒死還獲知美軍的彈藥庫

志願軍老照片(來源於網路)

但很快,隨著第二天友軍某團二營遭遇美軍B-52轟炸機轟炸傷亡很大的訊息傳來後,他們很快就收到一道“死命令”:“嚴禁出現煙火、嚴禁高聲喧譁……。”

林指導員和九連的戰友們才意識到,他們入朝時帶的六零炮、八二炮、重機槍、步槍等簡陋裝備,對抗的卻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美軍榴彈炮、重型坦克和轟炸飛機。

“美軍有上百架飛機來支援,有各種坦克,我們這些都沒有,打得很艱難。”

白天不能燒飯,只能把煙打散了燒開水;夜裡看地圖時,得用布把手電光遮嚴實;不能烤火的連綿雨天,只能找貓耳洞躲雨,任憑周身潮溼,泡得白脹的腳和解放鞋粘在一起……

那時他們沒有能在戰時辨別身份的標識牌,只能把自己的姓名、籍貫、單位等資訊寫在白布上,縫在衣服內襟,沒有入團入黨的戰士還隨身帶著申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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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備差距的懸殊加上環境的艱苦,讓他們更加堅定了為國赴死的念頭。

“我們幾乎沒準備再回來,都準備隨時犧牲。”林指導員如實述說著。

在朝鮮戰場,林凱旋指導員在兇險的五次戰役期間,曾經一度與師、團、營每一級的無線電都失聯了,團和營的通訊兵全部犧牲,作為九連連長兼指導員的他冒著槍林彈雨,帶領九連全體戰士浴血奮戰,累到吐血。

當時,美軍封鎖渡江口,他帶著九連跟著三營以及118師下轄的兩個團冒著大雨蹚水過江,被沖走、淹死不少人,齊胸的江水中他是和五六個戰友互相緊緊拉著手才過了北漢江;他曾試圖用一週未怎麼進食的身體,扛起中彈的戰友在敵軍機槍掃射中突圍,最後卻只能含淚為戰友留下一顆手榴彈……

即使戰況這般兇險,林凱旋卻沒有如他預想的那樣壯烈犧牲。

最兇險的當屬是在第五次戰役的第一階段時,他帶領九連執行穿插阻擊任務,卻被彪悍的正準備西去增援的英軍27旅和加拿大29旅突如其來的截斷和遭遇。

當時九連與三營在一起,面對比己方多好幾倍的敵人,整個三營損失慘重,下沉到三營的團參謀長劉玉珠和營教導員馬仲吉相繼犧牲,三營長李德章也身負重傷,七八九以及機炮連全都遭受巨大損失,三營五百多人的隊伍最後只剩下一百多人歸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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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指導員在歸建的路途中與英軍的圍剿部隊遭遇,當時已彈盡糧絕,在最後的肉搏戰中,與一個大個子英軍一起滾下山崖。

林指導員命不該絕,在滾下山崖後,全身上下多處骨折,肋骨也斷了好幾根。

在命懸一線的情況下,剛好遇到幾個採草藥朝鮮老鄉,一看是中國人民志願軍,冒著巨大的風險,把林指導員揹回家中悉心照料。

最後,林指導員他活了下來!

後來,他曾經回憶這段傳奇經歷說:“當時,不知昏迷了多久,恍恍惚惚中像是聽到遠處傳來的陣陣悠悠揚揚的笛聲,一瞬間想起了家鄉,想起了媽媽。”

當他醒來後,確定不是在做夢,於是他掙扎著坐起來,這時他的腿似乎有了些許知覺,但仍然是麻木的、倉皇間摔下床鋪,但他不管不顧的向門口爬去。

當他推開門往外著急的張望著,清晨時分林間霧氣濃厚,隱約聽到的笛聲正是林間的一位白衣女子站在那裡,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浮現的竟似月光灑向海面般的清風;拂面而來。

林指導員說,他一下子人就怔住了,那彷彿是上輩子聽過的聲音,又或是靈魂深處一直都在低吟的旋律。林指導員說,他多年來的心緒在這一刻得到全面釋放,兩行清淚潺潺地流了下來。

那白衣姑娘轉過身來,清秀而娟秀的臉龐,白色的朝鮮族裙子穿在她的身上得體卻又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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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這細【朝鮮語,即叔叔】,阿這細,志願軍阿這細!”

林指導員剛一回頭,有兩個孩子已經撲到他身邊;一男一女,差不多一般高。女孩子叫英淑,最多也不過八、九歲。男孩子叫英浩,比英淑稍小一些,兩個孩子靈巧俐拙;英淑細條條的,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男孩胖乎乎的,有一副紅蘋果似的臉龐。

一位老大娘從屋裡迎出來,她是孩子的老祖母,一邊叫著英淑、英浩,邊把他們抱起來,往屋裡走,見了林指導員只是笑。

救林指導回來的則是孩子的老祖父,而且是村子裡有名的赤腳醫生。

說起家事時,英淑和英浩在一旁揉著兩隻眼,流下淚來了。孩子們的哭聲未停,老大娘背過身去,收拾她那撿石子的木盆,準備去鋪公路。但是,從她那微微顫抖的肩頭上,可以看出她在抽噎,在極力把痛苦嚥進肚裡去。

原來,孩子們的爸爸是人民軍戰士,還是一名團長,一路由北打到南,在釜山攻堅戰場上犧牲了;由於怕被南朝鮮軍隊瘋狂的報復,他們一家由朝鮮平壤悄悄地回到了老家,孩子們的媽媽,就是那個在林間吹笛子的白衣女子,她忍辱負重默默的扛起了這一切的不幸。

林指導員說看到他們,就想起了自己的親人。林指導員就是在這段時間學了一些朝鮮語,他管孩子的媽媽叫“阿幾姆尼”,就是大嫂的意思。

其實這個阿幾姆尼比他還小1歲。也許是自己的丈夫就是人民軍的緣故,阿幾姆尼對志願軍很感激,她常常淚流滿面說的就是:“朝鮮最困難的時候,中國母親把你們這些十八九歲的孩子都送到前線,中國的阿媽妮真偉大!”

就這樣,林指導員在這個友好的朝鮮老鄉家安心養傷,有了阿幾姆尼的悉心照料以及老祖父用傳統的草藥治療,不到一個月林指導員的傷幾乎痊癒了。

那個時候,經過近一個月的朝夕相處,阿幾姆尼對林指導動了真心,希望林指導員能留下來。而林指導員也喜歡上了這位有著音樂天賦的年輕阿幾姆尼,但戰爭還沒結束,林指導員一想起部隊就歸心似箭!

1950年那個凜冬我穿越三八線(45)指導員沒死還獲知美軍的彈藥庫

朝鮮當年的街道舊照片(來源於網路)

在臨走時,阿幾姆尼告訴他一個大秘密,林指導員靠這個秘密直接立了個二等功。

原來,阿幾姆尼在一次採草藥時,無意之間發現德川西邊的一個大山洞,裡邊全都是美軍撤退時來不及帶走的武器彈藥等軍用物資。

阿幾姆尼對林指導員一見傾心,就把這個山洞的位置詳細地告訴了他。

在林指導員回到部隊後,立即帶著我們找到了這個美軍隱藏的倉庫,裡面不僅有槍支彈藥,還有很多軍用帳篷、標註詳細的軍用地圖、厚厚的軍用毛毯、暖和的軍用睡袋、軍用棉襪、軍用棉鞋。

糧食大約有幾百大袋,還有摞起來的一箱箱的罐頭、成捆的熟香腸、一大袋一大袋的麵包、餅乾、盒裝的牛肉乾,瓶裝的咖啡、可樂、牛奶等。

我們見到這些軍用物資後十分興奮,立即將物資卸車搬出山洞,這時已經是第五次戰役的第二階段了,正好有一支龐大的隊伍那是一眼望不到邊,由北向南浩浩蕩蕩地開了下去。

我們給走在我們身邊的志願軍戰士們每人都分到了帶有罐頭的軍糧包,裡面有面包、牛肉、牛油,還有一包香菸盒,有三支菸、三根火柴。

我攔住一個看起來比我還要稚嫩的小戰士,只見他全身上下除了必備的棉被服裝外,還有軍用雨衣、一把軍用鐵鍬、兩顆手榴彈、外加一個用來打飯洗臉洗腳的鋁盆,這麼多傢伙什那可比我們當時入朝強多了。

這個小戰士濃眉大眼,周身乾脆利索,與其他戰士不同,他沒有揹著槍而是揹著一塊刻字的鐵蠟板,一看就是文書宣傳科的學生兵。

我拉住他噓寒問暖之餘,往他的口袋裡硬塞了兩筒牛肉罐頭,他感激著雙手握住我的右手笑著問我有沒有香菸?

我沒想到這個小戰士還是個老煙槍呢,於是多給了他兩個香菸盒,他高興著牙齒都笑歪了。我問他:“你們是哪支部隊的?這是南下去哪裡呀?”

他說,“同志,我們是60軍180師538團的,於3月底入朝的,已經徒步走了快15天了,隨身攜帶著的乾糧已經吃完了。我叫張澤石,是見習宣教幹事,負責編印《戰鬥快報》,同時還帶一個班的宣傳隊。”

我驚訝地問:“你們是180師的?”

他一邊走,一邊回頭笑著對我們說:“是啊,我們就是180師啊……”

我愕然地望著他們,根本沒聽到他後邊說的是什麼,等我回過未來想要對他說些什麼時,卻不知如何開口,他們已經漸行漸遠了。

1950年那個凜冬我穿越三八線(45)指導員沒死還獲知美軍的彈藥庫

抗美援朝五次戰役中損失最大的部隊180師(來源於網路)

未完待續(本小說根據40軍抗美援朝軍史改編,如有雷同純屬巧合)